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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八月的津市艷陽高照,周嶠南心里卻寒冰刺骨。
他拖著步子走到院子里,下一瞬,便直挺挺地跪在了林家大門口。
隨著地表溫度不斷升高,每多跪一秒,都像有人在用力將他往火盆中按。
汗不斷從他的額角滑落,甚至膝蓋都已經(jīng)麻木到完全喪失知覺。
直到太陽下沉,迷離間,周嶠南突然聽到了一聲鳴笛。
直到車門緩緩打開,他才定過神來。
林清禾從車上下來,看向他的眼神余怒未消。
“惟州還在醫(yī)院,你犯的錯,你給我去照顧他。”
周嶠南身子一顫,他抬眼,對上女人清冷微怒的眸子,嘴角苦澀瞬間蔓延。
好半晌,他才從地上支撐著站起來,黯然道,“好?!?/p>
跟著林清禾上了車,周嶠南的心卻是一路忐忑。
車越開越偏,甚至到十里開外時,都見不到一處住宅,看起來像是進(jìn)入了荒野之內(nèi)。
直到車子停在一所連招牌都搖搖欲墜的醫(yī)院門口。
林清禾瞥了他一眼,“愣著做什么?進(jìn)去?。 ?/p>
看著私人醫(yī)院那搖搖欲墜的招牌,周嶠南下意識捏了捏手心。
清禾會把曲惟州送到這么偏的醫(yī)院?
沒有過多思考,他抬腳往里走去。
剛進(jìn)門,后腦勺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砸到,一陣鈍痛猛地襲來。
周嶠南的視線瞬間模糊,身子一下癱軟,倒在了地上。
再次睜眼時,刺激的消毒水氣味直達(dá)他的鼻腔。
周嶠南的手腳被捆綁著,他想掙脫,卻渾身無力。
白織燈吊在天花板上,忽暗忽明。
直到一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進(jìn)來,“沒想到,林清禾推的模子還真不錯。”
頭頂?shù)臒魧⒅軑险盏幕窝?,他閉上眼睛,渾身克制不住的發(fā)顫,依稀間,他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撩開了。
“哎,可惜了,這么好的身體以后也是要?dú)埲绷恕!?/p>
男人一邊操刀,一邊將碘伏涂抹到周嶠南腹部。
周嶠南掙扎著想要起來,“你們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別動!”
醫(yī)生順勢將他按了下去,很不耐煩,“給你換腎,你最好別亂動。”
“我不需要換腎!”
周嶠南臉色瞬間變了。
細(xì)密的疼痛在此刻傳來,一時間,周嶠南額角冒起了冷汗。
沒一會,刀劃破皮膚的痛感襲上腦海,他的心也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開,從身體中剝離了出去。
恍然間,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林清禾的那天。
那時候,她正在院子里澆著花草。
而他才剛被林父從福利院接回來,渾身臟兮兮的。
她不僅沒有嫌棄他,還讓他幫忙扶住水龍頭。
那時候,她對他說,這輩子都會好好對他。
可現(xiàn)在,她卻將他騙過來,給別的男人換腎。
不知道昏了多久,周嶠南迷迷糊糊睜開眼時,就看到自己腹部纏著的那一大片繃帶,心剎那間像被放進(jìn)了絞肉機(jī)里,余痛難捱。
“你朋友說她沒空來接你了,她要去醫(yī)院接他的男朋友,讓你自己回去。”
醫(yī)生的話隨著門被推開的瞬間傳入了周嶠南的耳朵里。
他看著天花板,喉嚨像是灌了沙,根本發(fā)不出聲音。
稍微一挪動身子,傷口就會被撕裂。
直到眼淚涌了出來。
他拿起手機(jī),撥通了林清禾的電話。
聽到那邊接通的聲音,他艱難的開口,問了句,“為......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