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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幾天,她都從林渡川帶來的恐懼里反應(yīng)不過來,蔣欣楠看她的眼神愈發(fā)的陰冷,她感覺周圍全是危險。
溫言秋到林家,先是因為母親,后是因為林渡川。
現(xiàn)在母親死了,林渡川從沒有愛過自己。
她真沒必要在這里待了。
可沒想到,蔣欣楠會出面制止。
“阿秋姐,咱們?nèi)齻€一起長大,你突然離開我實在是舍不得。”
“這樣,公司準(zhǔn)備舉辦七夕活動,你幫幫我?結(jié)束我就讓川哥放了你?!?/p>
溫言秋不認(rèn)為自己還有必要和他們保持表面的和平,但林渡川用程稷的工作作為威脅,逼她就范。
“你信不信,你現(xiàn)在出去,你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?!?/p>
“小楠的愿望你必須滿足,這是你作為助理的責(zé)任!”
沒辦法,溫言秋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七夕活動定在晚上九點(diǎn),溫言秋招呼市場部的其他同事一起去裝扮場地,卻沒有一個人理她,都徑直繞過她走開了。
哪怕她再裝作聽不到,周圍那些嘲笑的,惡意的話語,都毫無保留地鉆進(jìn)了她的耳朵里。
“就是她啊。”
“長得也不怎么樣啊?!?/p>
“你可不知道,她半夜脫光了爬林總的床呢,手段高明著呢,咱們蔣總肯定不會做那種下三爛的功夫啊,畢竟賢妻和小妾留住男人的方式不一樣?!?/p>
“怎么了,你看見了?”
“看她一副狐貍精的樣子,肯定是?!?/p>
跟在林渡川身后五年,她受盡了非議。
名牌大學(xué)畢業(yè),工作能力不俗,卻不被人相信,不被人看到。
她總是把林渡川,把自己以為的愛情,放在自己之前。
是她太輕賤自己。
沒人幫她,她只好自己去搬氣球和鮮花,費(fèi)勁地到了停車場,車卻都不見了。
叫了跑腿,把東西搬到會場時,本來應(yīng)該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的七夕活動,早就已經(jīng)開始。
林渡川和蔣欣楠站在巨大的玫瑰花束中間,擁吻在一起,周圍都是給他們喝彩的同事。
溫言秋抱著好幾捧花,狼狽地站在門前,活脫脫像個令人嘲笑的小丑。
“我愛你,阿楠?!?/p>
林渡川深情地看著面前的蔣欣楠,最后虔誠地遞上一個盒子。
溫言秋看著,心像是被卡車碾過般痛苦。
應(yīng)該是戒指吧。
哪怕林渡川和她那般拉扯,他都沒有送過自己戒指。
蔣欣楠會嫁給他的。
溫言秋轉(zhuǎn)身沒有再看,只聽到里面場下掌聲雷動,她的心碎了一地。
回家的路上,他們的吻一次次復(fù)現(xiàn)在她的眼前。
她不是得老年癡呆了嗎?
為什么還是記得這么清楚。
手機(jī)里存著很多年以前,他們一起出去時的照片。
當(dāng)時的她笑得齜牙咧嘴,完全沒有看到林渡川一臉的嫌棄。
可憐自己還那么不值錢的往上貼。
真是可笑。
林渡川和蔣欣楠訂了七星級的酒店,今天不會回來,所以她堂而皇之地進(jìn)了林渡川的房間。
她想把自己送給林渡川的東西,都收回來。
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。
直到在他衣帽間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個破爛的紙箱子,里面裝了她所有的思念和回憶。
他們倆的照片,她織給他的圍巾,甚至是花了她半年的工資買的領(lǐng)帶。
都被他這么隨便地扔在這個角落里。
永遠(yuǎn)都不會被人想起。
她將所有東西打包,扔進(jìn)了垃圾桶。
思考片刻,她撥通了程稷的電話。
“橙子,你能不能,幫我找個房子?”
溫言秋聽到對面程稷淺淺的笑聲,心安定了許多。
當(dāng)晚,凌源湖邊聚集了十萬人,只因為林氏突然宣布,要舉行無人機(jī)飛行表演。
有人在現(xiàn)場直播。
蔣欣楠的燦爛笑顏在墨色的夜空上十分明顯。
有記者看到了坐在觀景房里的林渡川,想要得個獨(dú)家采訪,本以為會被趕出來,林總竟然同意了。
“今天這么大的場面,主要是......”
聽說這人在圈里黑白通吃,小記者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說錯了話。
卻沒想到林渡川自己接了話頭。
“......是為了討一個人的歡心?!?/p>
助理在一旁勸阻:“林總......”
“多什么嘴?!?/p>
記者心里卻覺得自己的后半生都妥了。
采訪結(jié)束沒有二十分鐘,視頻就被剪輯完成,被各大網(wǎng)站社交媒體營銷號,帶上了各種扎眼的標(biāo)題進(jìn)行發(fā)布。
【林氏總裁瘋狂示愛伯克利高才生蔣欣楠】
【青梅竹馬金童玉女的組合,惹人艷羨】
【最羨慕的七夕節(jié)】
溫言秋刷著微博,蔣欣楠的微博置頂是她拿著琵琶在維也納演奏的照片。
而林渡川的微博里全是給蔣欣楠的點(diǎn)贊。
完全刷不到頭。
而她突然想到一個日期,迅速地翻了下去。
是她將第一次交給他的日子。
溫言秋記得很清楚,林渡川那一天十分的瘋狂,像是一只從未被安撫的野獸。
可蔣欣楠的微博下面,他在留言。
“我很想你?!?/p>
他還有時間給蔣欣楠說這些話。
真是太可笑了。
自己所謂的深情厚誼,對他而言,不過是他女朋友走后的一個生活調(diào)劑品。
她十分明確地意識到。
她和林渡川,和蔣欣楠,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如果不是母親,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相見。
頭又痛了,痛到流下眼淚。
這幾天,她的眼淚比這輩子流下來的都多。
溫言秋不想辨認(rèn),這眼淚究竟是為林渡川的涼薄,還是因為自己這么多年來的荒唐堅持。
“?!?/p>
溫言秋以為是程稷叫她下樓吃飯,沒想到竟然是一條陌生的短信。
【無恥的賤貨!】
她從來沒有招惹過任何人,所以她下意識地覺得是對方發(fā)錯了。
可沒想到下一秒——
【賤人!】
【天下男人都死絕了啊,搶我楠寶的老公!下輩子能不能別來蹭啊。】
【聽說你伺候林渡川五年還不要錢,要不你來伺候伺候我?看你都會什么花樣?給你五塊買饅頭,夠養(yǎng)你了吧,母狗。】
【賣原味么?價格好商量。】
無數(shù)惡毒的謾罵瘋狂地發(fā)進(jìn)了她的郵箱,她的私人微博,甚至有人找到了她的電話。
“你是溫言秋嗎?”
“死了媽的東西,祝你出門就被車撞死!”
“賤貨敢欺負(fù)我們楠寶,你活得不耐煩了吧!”
溫言秋大叫一聲,羞辱和憤怒充斥了她的全身,程稷這時候使勁推開了門。
“言秋!”
“不要再看了!”
“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!”
溫言秋將自己裹得緊緊地,可是心里卻像空了一個大大的洞......
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,可是為什么都要這樣傷害她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