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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沈初梨眼中的震驚和那一閃而過的柔軟,像一根細小的刺,扎了季宴州一下。
他討厭她這種眼神,仿佛看穿了什么他極力否認的東西。
“感動了?”季宴州嗤笑一聲。
他俯身,冰冷的呼吸噴在她臉上,帶著濃重壓迫感,“別自作多情。那野種要是死了,我拿什么來拴住你這條不聽話的命?留著他,不過是為了更好地......折磨你?!?/p>
他刻意停頓,目光冰冷:“想讓他留在你身邊?可以。先讓我看看你的誠意。”
他修長的手指,帶著方才被她咬傷的血跡,緩緩地滑過她的鎖骨,停留在她病號服的第一顆紐扣上。
“就在這里,現(xiàn)在,取悅我。讓我滿意了,我就考慮考慮?!?/p>
沈初梨的身體瞬間僵硬如鐵!
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。
她看著季宴州眼中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欲望,心臟像是被刀扎進肉里,不停地攪動著,疼得她都快窒息了。
可為了凡凡......為了能見到孩子......
沈初梨閉上眼睛,濃密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,像瀕死的蝶翼。
再睜開時,里面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決絕。
她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手,慢慢地伸向自己的衣服。
將紐扣一顆一顆解開,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膚。
季宴州的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,眼神驟然變得幽深。
他看著她順從的動作,看著她眼中強忍的屈辱,一股莫名煩躁的情緒在胸腔里沖撞。
就在沈初梨脫光了上衣,從病床上蹲坐起來,摟著他的脖子,即將吻上他唇的那一瞬間。
季宴州嫌惡地躲開了。
“夠了!”他猛地低吼一聲。
然后一把狠狠攥住她伸進他衣服里的手,將她粗暴地將壓在床上。
“看看你這副樣子!像條搖尾乞憐的狗!為了那個野種,連最后一點廉恥都不要了?顧溪言,你真是下賤得讓我惡心!和秦予安在一起四年!他就教會了你這些?”季宴州牙咬切齒的。
話落,他猛地甩開她的手,仿佛甩掉什么骯臟的東西,然后站起身子,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厭惡。
沈初梨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尸體,面色慘白的倒在病床上,眼神絕望。
這四年,秦予安待她很好。
而且,當初如果不是他聽到消息,知道沈初梨有危險,他賭上整個秦氏的前途命運,毅然出現(xiàn)將她從那惡魔手中帶走,她如今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。
甚至......可能連她的孩子都無法安全降生在這個世上。
季宴州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衣襟,語氣冷冽,“起來,跟我走!”
季宴州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朝病房外走去,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。
沈初梨的心沉入谷底,但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凡凡了,她也顧不其它,忍著渾身的疼痛,穿上衣服,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。
車子一路疾馳,最終停在A市最頂級的私立兒童醫(yī)院。
季宴州一言不發(fā),帶著沈初梨穿過明亮卻冰冷的走廊,直達重癥監(jiān)護區(qū)。
厚重的玻璃墻隔開了內(nèi)外兩個世界。
沈初梨幾乎是撲到玻璃窗前的。
她的目光急切地在里面搜尋,終于,在那張小小的病床上,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、小小的身影。
凡凡身上連著各種監(jiān)護儀的線,小小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,鼻子里還插著氧氣管。
他閉著眼睛,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小臉上投下陰影,安靜得讓人心碎。
比上次見他時,似乎又瘦弱了一些。
“凡凡......”
沈初梨的眼淚瞬間決堤,她捂住嘴,防止自己哭出聲驚擾到里面的孩子。
她的手指顫抖著貼在冰冷的玻璃上,仿佛想穿透這層阻礙,去觸摸孩子的小臉。
巨大的心痛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擊垮。
她紅著眼,轉(zhuǎn)過身下意識地就抓住季宴州的衣服,虛弱顫抖的身體根本站不穩(wěn),幾乎要倚靠在他的身上了。
“宴州......讓我進去......進去見見凡凡,我求你了,我真的求你了?!?/p>
沈初梨啞著嗓子哽咽說著。
尤其那聲“宴州”叫的他心神一顫,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幾年前,她還是那個青春明媚的少女。
每次她來找他的時候,都是喜笑顏開地揮舞著小手,然后蹦蹦跳跳地朝他跑來,嘴里還大喊著:“宴州宴州!我在這呢~”
季宴州垂了垂眼瞼,面龐上投下一片陰影,冷沉的讓人看著心悸。
“你不能進去?!?/p>
“為什么!!”
沈初梨瞬間崩潰,失控大喊著,就抬起拳頭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胸膛上。
“季宴州!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冷血!就算......就算當初我確實說了非常難聽的話!你也不至于折磨我到這般田地,就讓我進去看看孩子!行不行?”
季宴州一把抓住她的雙手,語氣不帶一絲溫度,“他剛做完一期手術(shù),情況暫時穩(wěn)定,但還很脆弱。醫(yī)生說,他需要絕對安靜的環(huán)境觀察。”
“你要嫌你孩子命長,你就進去!”
沈初梨聽完,這才冷靜下來,整個人像是失去力氣的木偶娃娃,眼神空洞絕望。
“對不起......”
她啞聲,然后又轉(zhuǎn)過身趴在玻璃上繼續(xù)看著病房里的孩子。
她的孩子,就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,她卻都不能進去抱抱他、親親他。
她的凡凡,做手術(shù)的時候,都沒媽媽在陪在身旁。
推進他進手術(shù)室的時候,他一定很害怕無助吧?
沈初梨光是腦補到那些畫面,她的心便要被內(nèi)疚感侵襲!
季宴州站在沈初梨的身后,隨著她的目光落在那孩子的臉上。
還記得在海市見到那孩子的時候,他那烏黑亮亮地眸子滿是好奇地盯著季宴州看著。
“叔叔,你是我媽媽的朋友嗎?”
季宴州還未開口,凡凡先開口問道。
其實第一眼,季宴州對這孩子并沒厭惡感,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......熟悉感。
大概是這孩子的眉眼跟他母親長得很像吧,不笑的時候都給人一種溫柔善意的感覺。
但隨即想到,他是沈初梨跟秦予安的孩子,季宴州心底就一陣厭惡和抵觸。
他冷著一張臉走到病床旁:“為什么只猜我是你媽媽的朋友?我也許是你爸爸的朋友呢?”
季宴州提到“爸爸”兩個字,凡凡烏黑發(fā)亮的眸子瞬間蒙上一層霧。
“自從媽媽和爸爸分開后,我就再也沒見過爸爸了......而且......我好像在媽媽的......”
凡凡話還沒說完,護士就推門而入:“沈樂凡,該打針了?!?/p>
聽到要打針,凡凡小小的臉龐上就露出害怕驚恐的眼神。
護士手里端著針和藥劑,看了眼季宴州,眼神頓時一亮。
“小凡凡,這位是你爸爸嗎?跟你長得好像呀~”
季宴州眉頭一擰,臉上略有一絲不悅。
誰知道還不等季宴州開口解釋,凡凡立馬接話道:“嗯,茵茵姐姐,他是我爸爸。我爸爸來看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