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晴！住手！那是你媽！活生生的人啊！”

我扒著冰涼的玻璃，撕心裂肺的喊。

外面的蘇晴連眼皮都沒抬，伸手理了理許志文那件百萬定制白大褂的袖口：

“孟懷聿，你能不能小聲點？吵到志文操作怎么辦？”

許志文已經(jīng)把解剖刀架在了病床邊的金屬托盤上。

刀尖映著無影燈的光，晃得人眼暈。

他抬頭瞥了我一眼，嘴角勾著冷笑：

“姐夫，別白費力氣了。晴晴都決定了，這標本對我的論文很重要，你就安靜看著吧?！?/p>

我攥著的手青筋暴起。

其實我對岳父岳母并沒有多少感情。

以前他們家境窘迫時，對我爸媽還勉強尊重。

可自從蘇晴事業(yè)有成，他們開始嫌棄我的家境普通。

岳母開始當著外人的面說我“吃軟飯”，甚至私下攛掇蘇晴和我離婚。

對我爸媽更是沒一個好臉色。

當初爸媽幫蘇晴交學費、找實習的恩情，他們早忘得一干二凈。

可就算這樣，我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被生生剖開。

“你們這是殺人！是犯罪！”

我拍著玻璃門大喊。

蘇晴終于不耐煩了，猛地轉(zhuǎn)頭瞪我：

“孟懷聿，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？”

她沖門口兩個穿保安服的人抬了抬下巴。

“去把他綁起來，嘴封上，別讓他在這嚎喪?！?/p>

那兩人立刻沖進來，粗糙的繩子勒得我手腕生疼。

透明膠帶死死粘在我嘴上，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
我被按在玻璃室的角落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岳母抬上解剖臺。

她還有微弱的呼吸，胸口微微起伏。

臉上被硫酸燒得卷起來的皮膚，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。

許志文戴上手套，拿起解剖刀在手里轉(zhuǎn)了個圈，對蘇晴說：

“晴晴，麻藥會影響器官活性，標本質(zhì)量就差了，不打麻藥了吧。”

蘇晴毫不猶豫地點頭，走到解剖臺邊，伸手拍了拍岳母的胳膊：

“沒事，老東西反正都要死了，疼點就疼點吧，能幫你評上職稱，也算是她的用處了?！?/p>

我渾身的血瞬間涼了。

岳母像是聽到了女兒的話，手指輕輕動了一下，被硫酸侵蝕的嗓子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響。

她拼命掙扎著，眼睛里滿是絕望，可只能發(fā)出破碎的嗚咽。

許志文的動作很熟練，刀尖精準地劃開胸膛。

鮮血順著解剖臺的縫隙往下滴，在地面積成小小的血洼。

我看著他一點點取出肝臟，岳母的嗚咽聲突然拔高，又迅速弱下去，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微弱。

接著是腎臟，他用鑷子夾著，舉起來給蘇晴看，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：

“晴晴你看，多完整，這要是做成切片，肯定很完美?！?/p>

蘇晴湊過去看，眼睛里滿是興奮。

最后，許志文伸手探進岳母的胸腔，捏住了那顆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。

當心臟被取出來的那一刻，我清楚地看到，岳母被腐蝕得面目全非的臉上，留下一行渾濁的淚水。

她還活著，直到最后一刻都活著。

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，胃里翻江倒海。

玻璃上倒映出我慘白的臉，和解剖臺上那具再也沒有動靜的身體。

她死了，被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親手送上了黃泉路，死在最殘忍的活體解剖下。

解剖結(jié)束后，許志文得意地沖我舉了舉裝著心臟的標本瓶。

隨后他快步走出操作室，一把抱住蘇晴。

“晴晴，成功了！這標本比我想象中還好！”

蘇晴踮起腳回抱他，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：

“我就知道你能行！等你評上副教授，我們就去國外度假！”

接著，他們走進玻璃房，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，撕掉了嘴上的膠帶。

獲得自由的第一秒，我踉蹌著撲到垃圾桶邊，趴在地上吐得撕心裂肺。

蘇晴站在我身后，嫌惡的皺了皺眉：

“至于嗎？不就是解剖個標本，看把你嚇的。”

我慢慢直起身，擦了擦嘴，抬起頭盯著她。

她臉上還帶著笑，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親手殺害了自己的母親。

我盯著她，聲音冷得像冰：

“蘇晴，我們離婚吧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