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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4
屋子里安靜下來。
阮思柔恐懼騎馬,是因為曾經(jīng)有一次她陪著傅遠州去馬場,曾經(jīng)被馬摔到地上過,盡管那一次僥幸沒有受重傷,但依舊給她留下巨大的陰影。
傅遠州也因此心生愧疚,抱著她后怕地說:
“以后我再也不會帶你過來了,這么危險的情況我絕對不允許發(fā)生第二次?!?/p>
他說到做到,再也沒帶著阮思柔做過任何危險運動。
就連他曾經(jīng)愛滑雪,也因為害怕馬場的事情重演,再沒說過要帶她去。
可如今,還不等阮思柔拒絕,傅遠州就煩躁地開口:
“你做了錯事就應(yīng)該道歉,不過是讓你騎個馬而已,至于猶豫這么久嗎?”
阮思柔看著他,心卻突然在絞痛中釋然了。
算了,都快要出國了,就快刀斬亂麻結(jié)束這些麻煩事吧。
“好,我去?!?/p>
聞言許歡顏得意地勾唇一笑。
次日,傅遠州開車帶著我們?nèi)チ笋R場,阮思柔才發(fā)現(xiàn)那里正在舉行宴會。
有人穿著西式禮服捧著香檳在侃侃而談。
也有人騎馬在草地上馳騁,看起來好不快意。
許歡顏直接牽了一匹馬出來。
“這是我專門養(yǎng)在這里的小馬,性格溫和,拜托你幫我騎幾圈,一會兒有騎馬比賽,你要是能幫我奪得頭彩就好了,禮品可是黃金呢!”
“我先帶傅遠州去見我朋友了。”
說完兩人就直接將阮思柔扔在馬場,轉(zhuǎn)身觥籌交錯。
她站在馬身邊,腦子里控制不住回想起當初被馬甩到地上的劇痛,渾身都恐懼地顫抖著。
“比賽快開始了,你怎么還沒準備好?”
有人來催促。
阮思柔深吸一口,閉了閉眼直接翻身上馬,但眼前卻只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。
哨聲響起。
她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的恐懼,緊緊抓住韁繩馳騁起來,身下的馬兒興奮地狂奔,周遭灰塵飛起,馬蹄聲不絕于耳。
阮思柔騎的馬速度很快,順利拿下頭彩。
然而馬沖過終點之后卻沒有停止,而是不停地向前繼續(xù)狂奔,那一刻阮思柔的恐懼到達了頂峰,她聲嘶力竭地喊著:
“快停下來,有沒有人能救救我,快讓馬停下來!”
眼淚在她臉上橫飛,劇烈的恐懼讓她渾身僵硬。
這時人群也傳來驚恐的叫聲,傅遠州終于注意到阮思柔被馬兒顛得滿臉淚水,他愕然睜大眼,妄圖沖過來:”思柔!“
然而許歡顏拽住了他,安撫道:“別急我有哨子?!?/p>
說著她用力一吹,馬兒便立刻長嘯一聲急促地停了下來,而阮思柔卻毫無防備順著慣性直接被甩了出去,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身體像被車碾過了一般。
傅遠州急忙沖過來。
“快叫救護車。”
看著阮思柔痛苦呻吟的模樣,他根本不碰她。
阮思柔的眼淚不停地落下,那一刻甚至感覺自己要這樣痛死過去。
她苦笑一聲。
“傅遠州,這樣足夠證明那些混混不是我找的了嗎,還需要我跟你的白月光道歉嗎?”
他驟然僵住,臉色瞬間陰沉下去。
“你是在玩苦肉計嗎?”
“我早說過,我只是幫許歡顏一把,并非就要跟你離婚另娶她,你就非要把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弄到這么不堪的地步嗎?”
聞言阮思柔哭著哭著就笑了。
原來到頭來,一切還是她的錯了?
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這樣冠冕堂皇,只是在危難關(guān)頭伸出援助之手,那許歡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來的,難道樂于助人也會幫助到床上去嗎?
他分明是打算用傅遠州的正牌夫人這幾個字將她的一生都捆綁,然后在婚姻之外,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組建另一個幸福的小家。
而這一切,都要用阮思柔犧牲婚姻來作為代價!
阮思柔已經(jīng)無力再多說,身體上的疼痛早已遠遠覆蓋了心里的麻木。
救護車終于出現(xiàn)的那一刻她被擔架抬起。
傅遠州緊張地要跟上來,結(jié)果許歡顏卻突然拽住他的袖子,語氣慌亂:“遠州我好像動了胎氣,我的肚子好疼啊,我們的孩子不會出事吧?”
傅遠州瞬間猛地心驚,直接將許歡顏打橫抱起,搶先我一步上了救護車。
“歡顏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,救護車先給她用,我再給你叫一輛。”
說著便在阮思柔面前絕塵而去。
而她徹底躺在原地,因為劇痛和失血過多陷入昏迷。
再醒來時她已經(jīng)在醫(yī)院了。
傅遠州正叫來醫(yī)生給我換吊水,看見阮思柔睜眼瞬間眼神一亮。
“老婆你終于醒了,你已經(jīng)昏睡了三天三夜了,嚇死我了?!?/p>
阮思柔往后看,發(fā)現(xiàn)他竟然把所有辦公設(shè)施都搬來了醫(yī)院,旁邊堆滿了需要他簽字的文件。
而許歡顏就站在不遠處。
“遠州,今天下午的會議你必須出席,不然其他分部公司的人都該不滿了?!?/p>
傅遠州正要煩躁地拒絕,阮思柔卻淡淡開口:
“你走吧,我可以照顧好自己,而且醫(yī)生和護士也會照顧我,你日理萬機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醫(yī)院陪我。”
傅遠州一愣,表情有些空白。
“可你以前不是也在醫(yī)院不眠不休地照顧過我,我當時就發(fā)誓,如果有一天你受傷生病了,我也絕不會拋下你?!?/p>
是嗎?聽到這句話阮思柔只覺得可笑。
在馬場他抱著許歡顏占用了她的救護車時,就已經(jīng)拋下她了。
為傅遠州做童養(yǎng)媳的這些年,阮思柔盡心盡力地對他好,甚至在他瘸腿躺在醫(yī)院幾乎不能自理時,她跑前跑后,那段時間因為低血糖頻頻昏倒都從沒抱怨過。
更是陪著他東山再起。
那段時間雖然苦,但她的心是明亮充實的,因為她看到了她和傅遠州的未來。
而此刻,什么都沒有了。
傅遠州只是贈了她一場空歡喜而已。
那一天傅遠州依舊固執(zhí)地要留下來陪她,阮思柔沒有多說什么,反正一切都要結(jié)束了。
下午護工帶著阮思柔在樓下散步,傅遠州則留在病房里處理工作。
忽然間阮思柔想起教授說過今天要把機票的具體信息發(fā)給她,
手機還在病房里,一股不祥的預(yù)感升騰起來。
她迅速拔腿上樓,卻在推開病房的那一刻就見傅遠州正拿起她的手機。
傅遠州抬頭看見了阮思柔,對她溫柔笑了下,示意讓她過來接。
結(jié)果還沒說出口,就聽到電話里傳來教授平靜的聲音:
“勞煩你轉(zhuǎn)告一下,她出國的機票已經(jīng)訂好了,這次走了三年五載可回不來......”
傅遠州嘴角瞬間僵住。
“你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