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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凌深為保護沐酒,落下終生后遺癥。
臨死前,卻說了古怪的三個字。
“......我有愧。”
哭到幾乎昏厥的沐酒愣住了。
兩人是娃娃親,從校園到婚紗,恩愛多年。
他是顧家前途無量的繼承人,她是沐家最受寵的小女兒,兩人是圈內(nèi)有名的神仙眷侶,從來沒鬧過大矛盾。
她不知道顧凌深哪里有愧。
直到她殉情后,一睜眼,發(fā)現(xiàn)回到了十年前。
本以為能再續(xù)前緣,卻沒想到,顧凌深當著她的面,帶著他資助的小白花登堂入室。
他縱容孟嫣對她頤指氣使,貶低她,搶走她珍視的一切。
甚至寒冬臘月,在別墅后院中灑水溜冰,害接近孕晚期的她滑倒,兒子胎死腹中。
鮮血淋漓,痛入骨髓。
她才明白過來,原來那句“我有愧”,是對孟嫣說的。
上輩子,她患有罕見心臟疾病,需定期輸血維持生命,而她的血型也罕見,遲遲沒找到血源。
顧凌深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,心急如焚,不吃不喝,最后聲音顫抖的發(fā)誓,“酒酒,我不會讓你死?!?/p>
此后五天他日夜顛倒,終于得到配型成功者的消息,當天凌晨3點驅(qū)車找人,三天兩夜,終于找到了孟嫣家里。
并做下交易——
他資助她上大學,而她,要當沐酒的血包,隨時待命。
直到后來,沐酒做了最后一場手術(shù),中途血量告急,孟嫣因抽血過多死在手術(shù)室。
沐酒知道后,給她的家里人送去天價賠償金。
而顧凌深卻像是丟了魂,經(jīng)常望著孟嫣的照片發(fā)呆,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......
流產(chǎn)后,再醒來是在醫(yī)院。
沐酒摸著空蕩蕩的小腹,呆呆地看著天花板。
原來如此,他也重生了。
沐酒出院那天,不哭不鬧,一紙離婚協(xié)議拍在桌上。
顧凌深卻著急的起身,抱住她,磁性好聽的聲音蕩在耳畔,熟悉,卻讓她渾身發(fā)寒。“這是我們欠她的,酒酒,我們要一起贖罪......等一切結(jié)束,我會好好補償你?!?/p>
沐酒像是聽見天大的笑話,
“我的孩子,被她害死了,你卻讓我向她贖罪?!?/p>
顧凌深一言不發(fā),只眸子沉沉的看著她。
最后,沐酒深吸了一口氣,“......顧凌深,我要離婚。至于孟嫣,我祝你們白頭偕老。”
顧凌深聽到最后一句,臉色變了變。
“你剛失去孩子,情緒太激動,酒酒,我愛的一直都是你,兩輩子,我問心無愧。為什么要祝我和別的女人?”
說著,他將桌上的協(xié)議書撕了,聲音軟下來,“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,但是,有一點,我不會和你離婚。”
沐酒看著碎了一地的紙片。
是啊,她怎么忘了,顧凌深身居高位,生性強勢,上輩子他深愛自己,所以愿意放下身段,低下頭顱遷就她。
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。
沒有他的同意,不會那么容易。
顧凌深看她安靜下來,將她抱得更緊,低沉的嗓音在發(fā)頂響起,“我們還會有孩子。等贖完罪,我們會像以前一樣......別生氣了,好不好?”
鼻尖傳來顧凌深身上淡淡的煙草味。
以前,她最喜歡窩在他身邊,嗅著他頸間的這種氣息,還甜蜜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基因選擇了他。
現(xiàn)在看來,多諷刺。
垂在身側(cè)的手驟然捏緊,沐酒閉上眼,又睜開,扯了扯嘴角。
“好?!?/p>
顧凌深神情緩和下來。
這時,外面突然響起一道嬌俏驚呼,隨后是瓷器砸碎的聲音。
顧凌深臉色一變。
“去吧,”沐酒看著他。
顧凌深垂眼,“不,我陪著你。”
可下一秒,門外又響起了孟嫣的抽泣聲,似乎被砸碎的瓷器割傷了,空氣中彌漫出很淡的血腥味——
顧凌深眉頭皺起來。
“去吧。”沐酒第二次說。
顧凌深頓了頓。
這次卻沒猶豫多久,點了頭,大步往外面去,只來得及說一句“好好休息,我去看一眼。”
他離開的背影很熟悉,與上一世著急尋找血源的他的背影重合。
心臟狠狠一抽。
恍惚間,她幾乎分不清這種痛到底是因為他,還是因為她的病。
沐酒平復著呼吸,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,用英文說,“你好,幫我安排一場假死,還有死亡證明。死因,心臟病?!?/p>
這是一家專供將死之人解脫的外國機構(gòu),還兼顧假死業(yè)務(wù),她上輩子車禍之后,托人找到的,還留了聯(lián)系方式。
可那時,顧凌深找到了救她命的血源,沒讓她死成,所以沒機會聯(lián)系他們。
陰差陽錯,竟然留到了這輩子用。
電話那邊傳來聲音,說是需要半個月,用來準備假死現(xiàn)場和后續(xù),沐酒聲音低啞,“謝謝,我等您消息......”
掛了電話,沐酒做了兩件事。
第一件,重新打印離婚協(xié)議。
必須讓他在協(xié)議上簽字,不然,假死之后也有麻煩。
第二件,去醫(yī)院檢查心臟。
上輩子她是先天的罕見心臟病,查出時已經(jīng)癌變到接近晚期,這輩子,她必須提早為自己打算。
沐酒拿了車鑰匙出門。
可才到門口,就見客廳里有兩個人,顧凌深背對著她,正拿著棉簽給孟嫣受傷的手指上藥。
小姑娘眼眶微紅,喊了一聲疼,下巴抵上了顧凌深肩頭,眼睛卻越過他肩頭,朝她挑釁的看過來。
笑意昭昭。
沐酒目不斜視往前走。
下一秒,孟嫣忽然撤開身,揚起下巴,朝著顧凌深的嘴唇親上去。
顧凌深渾身一僵,抬手推開她,語氣也冷了。
“孟嫣,我說過什么?”
聞言,孟嫣撇了撇嘴,氣呼呼的,“我只記得,你說上輩子對我有愧,要補償我,沐姐姐都沒說什么,你這么緊張干嘛呀?!?/p>
顧凌深猛地回頭,對上沐酒的視線。
立刻起身。
“酒酒,我......”
沐酒不聽他解釋,只往外走。“路過,你們繼續(xù)?!?/p>
顧凌深原本還要說什么,眸子卻觸及到她手中的車鑰匙,立刻捏住她手腕,聲音冷硬,“你要去哪?”
“醫(yī)院,”
沐酒的心臟又開始抽痛,卻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意,仰頭看他,“重來一世,嘴上說的好聽,轉(zhuǎn)頭就忘了我有心臟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