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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離許頌眠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,司機突然接到了周時桉的電話。
她沒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習(xí)慣,別過頭,盡量不去聽。
只是周時桉的聲音實在焦急,難以避免地傳進了她耳朵。
他說秦冉突然胃痛,要司機現(xiàn)在立刻趕回去送秦冉去醫(yī)院。
司機看了許頌眠一眼,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可是夫人說少夫人今天受了驚嚇,要我先送她回家?!?/p>
許頌眠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。
跟周時桉定下婚約的這些年,周家所有人都被他逼著喊她少夫人。
而她羞惱地讓人別亂喊。
周時桉卻揚起眉毛,眼底的愛意不加一絲掩飾:“我一定會把你娶進門的,娶不到你,還不如去死?!?/p>
然而此刻,他卻冷聲呵斥司機:“你是周家的司機,管外人做什么?”
許頌眠抓著包帶的手用力到泛白。
好一個外人。
她現(xiàn)在確實是外人了。
許頌眠不愿意讓司機為難,讓他把自己放在了路邊。
大概是周時桉催得實在急,司機只猶豫了一秒,便將她放下,驅(qū)車離開。
許頌眠沿著路邊慢慢走著。
她今晚喝了點酒,大腦不受控制地想起周母的上一個生日。
所有人圍坐在一起,調(diào)侃她跟周時桉結(jié)婚后會是什么樣子,會生個什么樣的寶寶。
許是那天太開心,許頌眠喝了不少酒,半夜胃痛得打滾。
那天司機正好休假,天氣又很惡劣,打不到車,周時桉又正好處在被家里禁止碰車的階段,為了不讓家里人擔心,擔心,周時桉背著她去了醫(yī)院。
一年后的今天,周時桉已經(jīng)可以為了秦冉,將她丟在路邊了。
許頌眠吸了吸鼻子,將圍巾裹得更近了些。
等她到家時,身體已經(jīng)凍得有些發(fā)僵。
她正要開門,卻突然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,聲音里帶著三分笑意:“猜猜我是誰?”
許頌眠壓下想要尖叫的沖動,伸手拉開了覆在眼睛上的手。
見她如此平靜,沒有半點要配合自己的意思,周時桉皺了皺眉,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落下,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:“我媽說你有東西落下了,非要我送過來,是什么東西?”
說著,他將盒子翻來覆去看了兩遍,沒看出什么名堂,正要打開。
這個盒子,是她媽媽當年跟周家交換的信物......
許頌眠瞳孔一縮,劈手就將盒子奪了過來。
周時桉眉頭皺得更緊:“許頌眠,你對我有秘密了?”
許頌眠將盒子緊緊抓在手心,尖銳的邊緣膈得掌心發(fā)疼。
她跟周時桉約定過,對彼此不會有秘密。
于是二十多年,他們之間永遠坦誠相待,不曾對彼此有過半分隱瞞。
直到秦冉出現(xiàn),周時桉第一次騙了她。
想到那些不愉快的回憶,她手攥得更緊,連帶著心臟都有些發(fā)疼。
許頌眠將盒子妥帖地收好,抬眸看向周時桉:“不是秘密,但也沒有必要告訴你?!?/p>
畢竟,他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什么關(guān)系都沒有了。
她沒打算再跟周時桉說話,轉(zhuǎn)身要開門。
周時桉卻趁她不注意,一把搶過了她的包,翻出盒子:“沒有必要?”
“是不是外面的野男人送你的禮物?否則你為什么不讓我看?”
不知怎的,許頌眠并不想讓他知道里面是什么,踮著腳要去搶。
周時桉似乎很享受她這樣,這讓他想起了他們沒吵架的時候,他總是這么逗許頌眠。
許頌眠夠著夠著,就會撲進他懷里,撒著嬌讓他還給自己。
周時桉勾唇,伸出一只手,防著許頌眠搶得太急會摔倒。
但低頭的瞬間,他視線觸及到許頌眠通紅的眼眶,唇邊笑意僵?。骸熬鸵驗槲乙矗憔涂蘖??”
許頌眠抿唇,想著要不干脆讓周時桉看看。
看完了,應(yīng)該就會還給她了。
但話沒出口,周時桉的手機便響了起來。
響了一聲就掛斷,又響,又掛。
許頌眠余光瞥了一眼,是秦冉。
如此循環(huán)幾次后,周時桉肉眼可見地焦急起來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許頌眠伸手拽住他衣角,第一次做出類似挽留的動作。
周時桉腳步一頓,眼中閃過一抹驚喜。
就在這時,電話再度響了起來,他軟聲開口:“秦冉打了很多電話,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,她一個人孤苦無依,我去看看就......”
許頌眠打斷他:“東西還我,你走?!?/p>
周時桉沉下臉色,還想再說些什么。
但電話響響掛掛,他焦心不已,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,隨手將盒子塞給了許頌眠。
他動作粗暴,盒子打開了一點,一張泛黃的紙從里面掉出來,輕飄飄地落在地上。
周時桉隨意瞥了一眼便快步離開。
許頌眠彎腰將那封訂婚書拾起,撕碎,連同她跟周時桉之間的回憶一起丟進了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