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反抗的代價，是三個響亮的耳光，和被罰關(guān)在陰暗的雜物間，三天不準(zhǔn)吃飯。

三天后，媽媽端著一杯牛奶，坐在我狹窄的行軍床邊，拉著我枯瘦的手，語重心長：

“葉晚，不要怪媽媽罰你，你能住這大別墅，過這么好的日子，全靠你姐姐?！?/p>

“我們養(yǎng)你這么多年，你要懂得感恩，你怎么能因為嫉妒姐姐，就故意摔她的燕窩呢？”

媽媽的嘴一張一合，我卻聽不清她說了什么。

視線落在她拉著我的手上。

媽媽那雙十年前做農(nóng)活的手，早已養(yǎng)得又白又嫩。

手指上戴著的碩大的祖母綠翡翠戒指，硌得我骨頭都疼。

那是上上一次，她親手用錘子砸碎我的腦袋后，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點天燈買來的戒指。

“既然知道錯了，那就把牛奶喝了，補補身體。”

“看你瘦的，像是我們家虧待了你一樣。”

難得溫柔的聲音，讓我的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。

我看向她，略帶祈求：

“媽媽，我怕疼，能不能......不喝......”

媽媽微微愣了愣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，隨即板下臉來：

“不行！”

“葉晚，我都親自給你送牛奶了，你不要不知好歹！”

“趕快喝了，好好睡一覺，今天就不用你做飯了?！?/p>

我的心瞬間跌落谷底：

“那......媽媽，這次......能給我買止痛藥嗎？”

只要你心疼我一次，只要一次，我就會乖乖聽話的......

“什么止痛藥？別整天這么矯情裝柔弱！”

看著媽媽不耐煩的眼神，我徹底絕望。

這是第九十八次了。

我木然地接過牛奶，一口一口咽下。

很苦。

很快，我四肢百骸開始劇痛，五臟六腑像是烈火焚燒，我痛得肝腸寸斷，渾身是汗。

死死縮在墻角，全身抽搐。

腦海中不禁浮現(xiàn)出，媽媽拿著空杯子滿意離開前，用那只曾經(jīng)總是扇我耳光的手，輕輕撫了撫我的額頭。

說了句：“這才是媽媽的乖女兒?！?/p>

媽媽說我是乖女兒，會不會，還有一點點愛我呢......

想到這，我又生出一絲奢望，忍著劇痛，掙扎著起身，想向媽媽求救。

可門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鎖死。

我崩潰地敲打著緊鎖的門，撕心裂肺地哀求：

“媽媽......我好疼......求求你開門......媽媽......求求你，救救我......”

卻聽到門外，媽媽和姐姐冰冷的對話：

“這藥效這么猛，不會出什么事兒吧？”

“能出什么事兒？別忘了，她不死，我們哪里有錢花？”

“說得對，聽這哀嚎聲太晦氣了，這幾天咱們?nèi)ヂ糜危煤梅潘梢幌?！?/p>

“......”

我痛得生不如死的三天，從媽媽朋友圈里看到，她們在埃菲爾鐵塔拍九宮格，在塞納河畔游湖，在奢侈品店瘋狂購物......

我自嘲地笑出了血淚。

一句“乖女兒”，差點以為，我也被愛了呢......

就像媽媽第一次殺我，給全家換來了無數(shù)的糧食和肉。

媽媽給了我一個姐姐不要的雞屁股，我以為媽媽終于開始愛我了，雞屁股放餿了都舍不得吃。

第二次，給了我一條被姐姐剪破了的公主裙，我開心得每天抱在懷里才能入睡。

第三次......

慢慢的，媽媽殺我過后，不再說會補償我了。

對我動手，也從一開始有點猶豫害怕，到習(xí)以為常，再到麻木，甚至到現(xiàn)在的瘋狂。

整整九十八次，我不能再騙自己了。

媽媽她，真的不愛我。

我無力地癱在地上，召喚出系統(tǒng)。

“我輸了?！?/p>

“我答應(yīng)你的條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