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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作為即任的苗疆圣女。
苗王老爹把我扔去山腳的村落體驗(yàn)民情。
進(jìn)村第一天,就遇見一個外地男人手舉青銅令牌對著一眾村民作威作福。
“我可是你們苗族的貴客!”
“要不是沒見過蠱蟲,我才懶得到你們這來?!?/p>
“趕緊把你們這最珍貴的蠱蟲拿過來,讓小爺好好玩玩!”
每一只蠱蟲,都是村民耗盡心血煉制而成的,容不得他隨意作踐!
我剛要制止,卻被一旁的村民攔住。
“沒看到他手里的令牌嗎?聽說只有我們的苗王和圣女才有,他的來頭肯定不??!”
“得罪了他,小心吃不了兜著走!”
我定睛一看,隨即冷笑。
我的令牌怎么會在他手里?
......
整個山上只有兩塊青銅令牌。
一張?jiān)谖野帜?,一張?jiān)谖疫@。
象征著最高權(quán)力和絕對服從性。
下山前,我把自己的令牌交給了未婚夫,方便他打理山上事務(wù)。
為了防止對方是我爸的人。
保險(xiǎn)起見,我立馬驅(qū)動體內(nèi)的蠱蟲聯(lián)系我爸。
可我爸卻是一臉懵。
“我最近一直呆在山上,也沒把令牌給過別人!”
我的心沉了下來,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。
我驅(qū)動蠱蟲聯(lián)系楚澤陽,可放出去的信號卻如石沉大海一般,始終無人應(yīng)答。
“我靠浩哥牛逼啊,人脈這么廣!”
“跟著浩哥來苗寨就是這么氣派,你看那些村民一個個像蔫巴了異樣,半個屁都不敢放!”
廣場上,男人身邊圍著幾個小弟,正對著他不停吹捧。
那人皮膚粗糙、氣質(zhì)野蠻,穿著一身運(yùn)動服,看起來和村落格格不入。
我瞇了瞇眼,腦海中并不認(rèn)識這號人物。
“也不看看老子是誰,能不厲害嗎?”
眼見男人抬腳往一旁的練蠱室走,我立馬出聲阻止。
“先生,練蠱室是我們苗族的禁地?!?/p>
“里面的蠱蟲十分危險(xiǎn),外來人員不得隨意進(jìn)出,您要不去其他地方轉(zhuǎn)轉(zhuǎn)?“
男人一記眼刀朝我掃來,冷喝道。
“哪來的丫頭片子,誰允許你這么和我說話的?”
“在這里要叫浩哥,前綴加敬詞,彎腰鞠躬一個不能少!”
他拿起青銅令牌,在我面前搖了搖。
“知道這令牌是什么概念嗎?在這里,我的話就是規(guī)矩!”
也就是這一瞬間,我看清了令牌右下角那塊染色的區(qū)域。
是我六歲時貪玩弄上去的顏料。
這是我給楚澤陽的卡無疑了!
放在平時,誰要是敢這么和我說話,早就被我爸弄死了!
我深吸了口氣,生生壓下自己的破壞欲。
“先生,我是苗王下派的負(fù)責(zé)人,負(fù)責(zé)村落的大小事務(wù)?!?/p>
“請問您的令牌是從哪來的?”
男人的腳步猛然停住,聲音忽地拔高。
“你想和我論資歷談輩分?老子三歲開始喝酒,五歲干趴下比我大五六歲的男生,從沒醉過!”
“老子跳過樓,你跳過嗎?老子野外生存吃過蚯蚓,你吃過嗎!”
“老子還開過坦克,坦克知道吧,是沒有后視鏡的!”
“你個窮鄉(xiāng)僻壤長大的丫頭片子見都沒見過吧?!?/p>
他上下瞟了我?guī)籽?,露出惡心的笑容?/p>
“別以為靠睡覺睡出來個位子,就能和我叫板了!”
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恨不得一拳錘上去。
一旁的村民兼導(dǎo)游見狀,連忙將我拉下來,按著我九十度彎腰鞠躬道。
“浩哥您別和她計(jì)較,她新來不懂事,您忙您的,千萬別見怪!”
男人冷哼一聲。
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你若犯我我必要弄你!這次就算了,以后長點(diǎn)記性!”
女人名叫孫莉,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對著我小聲道。
“楚澤陽你知道吧,咱們苗王面前的紅人、得力助手,最近連續(xù)被提拔?!?/p>
“聽說即將成為下一任大祭司,多少人上趕著去討好!”
我疑惑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楚澤陽,我的未婚夫。
他本是半山腰村莊上的普通人。
在一次下山找蟲途中和我相遇,后來便展開了猛烈追求。
如今我們逐漸穩(wěn)定,最近的連續(xù)被提拔便是我把他引薦給我爸的。
林莉接著道。
“張浩可是楚澤陽的小舅子!張浩他姐是楚澤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?!?/p>
“他們兩人的佳話到現(xiàn)在還廣為流傳。”
“一年前,張琳作為游客來到我們村,和楚澤陽一見鐘情。”
“她毫不猶豫選擇拋下世俗,留在了這里。楚澤陽同樣視張琳為此生唯一,寵得不行。”
“咱們這流傳著一句話,惹了楚澤陽或許還有張琳替你求情?!?/p>
“若是惹了張琳那就是死路一條,現(xiàn)在你知道這里面的原委了吧!”
我愣在原地,久久難以消化林莉的這番話。
我的未婚夫,即將和我大婚的男人,居然早就和一個女人成親了!
這要被我爸知道了,以他那暴脾氣,還不得把楚澤陽剁了喂狗!
張莉以為我是被嚇到了。
“所以啊,千萬得順著張浩來,否則他讓他姐往楚祭司那一告,你不就完蛋了。”
“聽說村里上一個負(fù)責(zé)人,就是得罪了張琳,被......”
張莉的手往脖子上一劃,沒有說話。
上一個負(fù)責(zé)人我記得,從小跟著我爸的下屬。
忠心耿耿,做事利落。
原來竟是被他們用這種手段......
看來這一次,我不得不管。
不遠(yuǎn)處的張浩已經(jīng)推開了練蠱室的大門,正一個個打開存放蠱蟲的罐子。
我走上前,皮笑肉不笑道。
“張先生,您如此肆無忌憚,那我不妨問問?!?/p>
“要是弄壞了我們的蠱蟲,該怎么賠償,怎么向村民交代?”
林莉不停對著我使眼色,我依舊死死盯著張浩。
張浩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指著林莉,笑得連腰都直不起。
“她沒告訴你嗎?”
“老子背后有人,你們山上的楚祭司知道吧,是我小舅子,對我姐言聽計(jì)從?!?/p>
“聽說就連苗王她女兒,當(dāng)今圣女追我小舅子,他都不為所動?!?/p>
“足以看出我小舅子對我姐的癡情。這不巧了,我姐最疼我了?!?/p>
“不就是幾只蠱蟲嗎,就算是我把這燒了都沒事!”
“不妨告訴你吧,我姐最怕蟲了,剛來這的時候失手踩死好幾只蠱蟲,還不都是被我小舅子壓下去了?”
張浩嬉皮笑臉。
而我此刻已經(jīng)氣得氣血翻涌。
上次蠱蟲大規(guī)模死亡的事我有印象,楚澤陽說是庫房走水。
還說負(fù)責(zé)的是村落老人,求我網(wǎng)開一面。
我為此閉關(guān)一個月練蠱填補(bǔ)漏洞。
他嘴上說著要替我爸照顧我,替苗寨效勞,原來就是這么效勞的!
看著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膹埡?,我冷冷一笑,指著他手中那塊青銅令牌。
“你狗眼看清楚了,我就是你口中那個苗王的女兒,當(dāng)今圣女姜挽寧!”
“你手里這塊令牌,也是我給楚澤陽的!”
“現(xiàn)在,立馬給我滾出苗寨!”
屋內(nèi)安靜了幾秒。
“噗!”
張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裝什么啊,以為我沒見過本人就可以糊弄我嗎?圣女怎么可能屈尊降貴來這里!”
張浩身邊的幾個小弟自發(fā)朝我靠近,滿臉不屑。
“真是什么貨色都敢往自己臉上貼金,浩哥都放過她一回了,還非得往上湊,今天我們非得好好給她點(diǎn)顏色看看!”
張浩默許了這些人的行為。
孫莉站在一旁,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而我絲毫不慌,聲音平穩(wěn)。
“每塊令牌底下的開口處都存放了一只認(rèn)主的蠱蟲?!?/p>
“你要是不信,大大可打開看看,這只蟲是不是認(rèn)我為主?”
“要是你們敢對我動手,我敢保證,沒人能活過明天!”
我之所以敢自爆身份,就是篤定這群人不敢輕舉妄動。
誰不知道苗王姜明謙愛女如命,他們不敢冒這個險(xiǎn)。
或許是我的表情太自信,那群小弟都有些遲疑。
“浩哥,你看......”
可張浩卻不屑極了。
“你聽她放屁,我早就看過令牌的凹槽了,我小舅子為了表達(dá)愛意,里面放的是和我姐的定情信物,根本不是蠱蟲!”
我猛地抬頭。
“不可能!”
張浩冷笑一聲,直接取出凹槽內(nèi)的物品展示到我面前。
“你是有什么妄想癥嗎,碰瓷碰到我姐身上來了?”
我瞳孔驟縮。
他手上赫然是一塊精美的花環(huán)戒指。
我一眼認(rèn)出,花環(huán)出自楚澤陽之手。
“媽的敢耍老子,不弄死你老子臉往哪擱!”
張浩的幾個小弟怒氣沖沖地朝我走來。
我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令牌的右下角有塊粉色顏料,反面左上角有兩道劃痕,正面刻著我的名字縮寫?!?/p>
“信物楚澤陽換了,不信你們看我說的地方。”
他們看了看,表情如同見了鬼似的。
“誒,奇了怪了,她怎么都說中了?”
我冷冷看向張浩。
“你現(xiàn)在讓楚澤陽過來,問問他為什么要拿著我的令牌狐假虎威!”
在我爸的熏陶下,我生氣時的模樣十分唬人。
張浩咽了咽口水,神情故作兇狠。
“裝得還挺像,誰怕誰??!”
“就算真的苗族圣女來了,以我小舅子的地位,保我也是分分鐘的事?!?/p>
他們都以為楚澤陽受重用靠的是能力。
殊不知要沒有我舉薦,楚澤陽這輩子都不可能入得了我爸的眼。
他從包里掏出手機(jī),電話嘟嘟響了幾聲,隨后被接起。
“姐,你快叫楚哥過來,這里有個自稱圣女的人,說我手里那塊令牌是她的......”
那頭傳來一道譏誚的女聲。
“無稽之談!”
“告訴那女人,少在外面招搖撞騙,誰不知道苗王是因?yàn)榭春脻申柌虐盐ǘ牧钆平唤o他?!?/p>
“至于姜挽寧,舔狗一個罷了?!?/p>
“我最近剛好看上一套銀飾,姜挽寧以為是澤陽想要,立馬屁顛屁顛跑去親自鍛造,根本沒有下過山!”
楚澤陽最近看中了一套銀飾,說想送給他的母親。
我想著大婚在即,剛好可以作為一份禮物,沒想到竟是這個由來。
電話掛斷,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(diǎn)。
再抬眼,張浩已經(jīng)走到了我面前。
“臭婊子,敢騙我!”
“啪”地一聲脆響,我躲避不及,實(shí)打?qū)嵃ち藦埡埔话驼啤?/p>
臉頰火辣辣地刺痛,從小到大,連我爸都從沒打過我。
這個張浩在我眼中,已經(jīng)與死人無異了。
我驅(qū)動蠱蟲,正想聯(lián)系我爸讓他派人過來,卻一時不察被那群小弟摁住。
“還想找?guī)褪郑腋嬖V你,你找誰都沒用!”
眼看蠱蟲脫手,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
“放開我!”
那群小弟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,而是不懷好意道。
“浩哥,這小賤人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,不如我們玩玩那個游戲......”
我不明所以,一旁的孫莉卻是面露驚慌,跌跌撞撞跑過來為我求情。
“浩哥您息怒,她不懂事,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!”
張浩嗤笑一聲。
“這才哪到哪,現(xiàn)在才來求我,剛才挑釁我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!”
“你那么善良,老子今天就先拿你練手,你們一個都逃不掉!”
張浩的幾個小弟對著我和孫莉拳打腳踢。
腹部被堅(jiān)硬的鞋子猛擊,手腳被捆,饒是我身體異于常人,都疼得直不起腰。
我被拖到了一旁,而孫莉卻被拉到了廣場中央。
張浩噙著不懷好意的笑,從罐子中引出一條蜈蚣。
“聽說你們苗族蠱蟲厲害,那就麻煩你給我演示演示!”
孫莉嚇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。
我同樣又驚又怒。
苗族雖練蠱,但從不用來害人。
我爸也明令禁止過這種泯滅人性的行為。
這個張浩簡直無法無天。
我眼神冰冷,再怎么說孫莉都是為了我才落到現(xiàn)在的險(xiǎn)境,我不能不管!
“不許動!”
從小在山上長大,這種低級的繩索根本困不住我。
趁著張浩松懈,我猛地竄起,幾招將他踢倒在地,將蜈蚣甩在他面前。
“苗寨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,馬上給我滾出去!”
“還愣著干嘛,搶回來??!”
張浩氣急敗壞地對著一群小弟吆喝。
他們也怕蠱蟲,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都不敢靠近。
“浩哥,要不算了吧......”
張浩面子掛不住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掏出手機(jī),直接撥通了視頻電話。
“姐,真是反了天了,區(qū)區(qū)一個村里的負(fù)責(zé)人,居然敢和我叫板,還拿蜈蚣威脅我!”
視頻那頭的女人聲音冷冽。
“把手機(jī)交給負(fù)責(zé)人,告訴她,再敢忤逆,就是違背苗王?!?/p>
“包括她在內(nèi)的所有人,我能讓你們在苗族呆不下去!”
孫莉眼神掙扎,表情屈辱,良久還是屈服了,對著我道。
“咱就聽浩哥的吧,大不了受點(diǎn)擦傷?!?/p>
“要真惹惱了張琳姐,我們不僅要被驅(qū)逐,家人也得被連累,這輩子都完了!”
可我依舊不為所動,對著張琳嘲諷道。
“你算什么東西,苗寨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?”
張琳冷哼一聲,隨手鏡頭晃動,她竟直接闖進(jìn)了吊腳樓內(nèi)。
跟隨著鏡頭,我看見楚澤陽坐在主位上,正神情嚴(yán)肅地聽著幾個長老匯報(bào)。
“澤陽哥,你怎么挑的人啊,我弟只不過是玩性大,想來你們苗寨見見蠱蟲。”
“那村子的女負(fù)責(zé)人居然敢拿蜈蚣威脅他,還欺負(fù)我無權(quán)無勢不聽我的話,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?。 ?/p>
我爸明令禁止過外人上山,所有游客只能在山腳區(qū)域活動。
更是禁止無關(guān)人員在商討要事時闖進(jìn)吊腳樓。
沒想到楚澤陽經(jīng)直接將人帶上了山!
面對張琳的進(jìn)入,所有長老都好似習(xí)以為常一般,甚至點(diǎn)頭向張琳問好。
而剛才還面露嚴(yán)肅的楚澤陽,瞬間露出關(guān)切的笑容,將張琳摟進(jìn)懷中。
“誰惹我們小琳兒生氣了?不氣不氣,多大點(diǎn)事啊,我替你作主?!?/p>
他眼眸一轉(zhuǎn),露出冰冷的神情,對著鏡頭道。
“你不認(rèn)琳兒,總不會不認(rèn)識我吧?”
“現(xiàn)在立馬下跪給張浩賠禮道歉?!?/p>
“若是三秒內(nèi)我看不到行動,你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位子就別想坐了!”
我嗤笑一聲,緩緩走入鏡頭。
“楚澤陽,你確定要我跪嗎?”
張浩忍不住嘲諷。
“你以為你是誰啊,敢和我小舅子叫板?”
可他卻沒有看到,屏幕里楚澤陽臉色唰得白了,聲音發(fā)顫。
“挽寧,怎么真的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