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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1
進(jìn)入基地前一天,我卻人發(fā)現(xiàn)結(jié)婚證涉嫌造假,與丈夫共赴基地的“妻子”變成了他的女助理。
“這位女士,基地名額誰都想要,但造假不可取,請回吧?!?/p>
室外六十?dāng)z氏度的高溫,我被丟出接待室,挨著地面的肌膚瞬間燙出水泡。
我立刻趕回家里,母親卻不知所蹤,取而代之的是丈夫的女助理。
我赤紅了眼質(zhì)問丈夫,卻只得到他輕飄飄的回應(yīng)。
“現(xiàn)在是末世,物資不足,你母親當(dāng)然得走?!?/p>
“你還指望我做慈善,帶著一個拖油瓶嗎?”
01
我看著顧賀池的面容,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一個慈善家的口中。
他自幼父母雙亡,是我母親收養(yǎng)教導(dǎo)才有如今的成就。
我知道他娶我或許更多是出于感激。
卻沒想到,感激是假的,結(jié)婚證也是假的。
女助理何晴晴伸手奪過我出門搶買到的物資,沾沾自喜。
“沒了那老太婆,咱們今天又能做大餐了?!?/p>
手里的袋子被搶走,我攥在手心的結(jié)婚證也掉落在地。
看著那本褶皺的鮮艷,顧賀池皺了皺眉頭。
“你拿著結(jié)婚證出門干什么?你是不是都知道了?”
我冷笑了一聲。
末世降臨后,家里的物資經(jīng)常不翼而飛,可我又能在何晴晴的動態(tài)里看見。
我早就對他起了疑心。
去報名處確認(rèn)基地名額,是我對他最后的期待。
我向他承認(rèn)了自己去接待處查詢名額的事情。
他緩緩嘆了一口氣。
“寶貝乖,你要知道,結(jié)婚證就是要用在刀刃上,放在平時只是擺設(shè)?!?/p>
“晴晴對我的事業(yè)幫助很大,我必須優(yōu)先考慮她的安危?!?/p>
“你只不過是家庭主婦,母親已經(jīng)年過半百,對人類事業(yè)很難有貢獻(xiàn)了?!?/p>
“我只能為你們申請第二批離開?!?/p>
我被他的毫不在意深深刺痛。
“我母親養(yǎng)你長大,你看在這個份上也不能給她一口飯,帶她走嗎?”
他冷漠地?fù)u了搖頭,我心底的希冀徹底破滅。
“我母親在哪,告訴我?!?/p>
或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壓抑,他善心大發(fā)指了指樓下的花房。
那里是小區(qū)里為數(shù)不多有風(fēng)扇且還在供電的公共場所。
我急急忙忙下樓,卻在身后聽見何晴晴的聲音。
“實在不行,你把阿姨帶回來,但是飯就不許給阿姨吃了!”
顧賀池寵溺地笑了一聲,直夸何晴晴人美心善。
我抹掉了臉上的汗水,往樓下趕去。
母親蜷縮在花房的陰涼處,不少大爺大媽爭著湊到風(fēng)扇前,倒是沒和她搶位置。
瞧見我來了,母親擋了擋自己的臉說道:
“囡囡,不要接我了,不要讓小顧為難。”
“你們能好好活著,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?!?/p>
我的鼻尖涌上了一股酸意。
“咱們先回去再說,這里沒有空調(diào)會熱出毛病的?!?/p>
回到家里,何晴晴和顧賀池已經(jīng)做好了豐盛的四菜一湯。
他們對物資不加節(jié)省,格外鋪張,卻偏偏連一粒米都不肯給我的母親留。
顧賀池再一次提醒我。
“晴晴說了,只給你們兩個人留一份飯,多了就沒有了?!?/p>
我在他們的白眼中,端走了屬于我的那一份,把它分給了母親。
“媽,這房子有我的一半,誰都不許趕走你?!?/p>
“基地名額的事情,我再想想辦法?!?/p>
我悄悄撥通了大學(xué)室友的電話,懇求在基地上班的她能不能給我的母親一個進(jìn)基地的機(jī)會。
沒有我的名額也沒有關(guān)系,我還年輕,還能熬。
室友沉思片刻,給了我一個不得已的方案。
“我表哥是北極基地的工作人員,如果你和他假結(jié)婚,就可以帶著你的母親以家屬的身份進(jìn)入基地,就是他工作很忙,結(jié)婚算是委屈你了?!?/p>
我興奮地點了點頭,也顧不上她看不見我的動作。
“有辦法就行,實在太感謝了?!?/p>
02
室友的表哥是一個冷淡但是辦事效率極高的人。
有了他的幫助,我和母親當(dāng)天就順利拿到了進(jìn)入基地的名額。
晚飯的時候,我正要打開冰箱,卻發(fā)現(xiàn)冰箱被上了鎖。
何晴晴撥弄著手里的鑰匙,一臉得意地看著我。
“嫂子是餓了嗎?可是這里面只有我和顧會長的份。”
我皺了皺眉頭,一直以來物資都是我出門搶買的,憑什么沒有我的份?
我正要伸手拿走她的鑰匙,顧賀池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臉上。
他擋在何晴晴的身前。
我捂著臉,一瞬間懵住了。
“你怎么能動手搶晴晴手里的東西呢?快給她道歉!”
我看著顧賀池,眼中除了陌生,還有憤怒。
“物資是我頂著高溫?fù)屬I到的,這屋子是我們一人一半的,何晴晴憑什么對冰箱上鎖?”
顧賀池的語氣有些發(fā)虛,但是依舊向著何晴晴。
“她年紀(jì)小,任性一點,你就不能好好和她說話嗎?”
我看著何晴晴手里晃動的鑰匙圈,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顧賀池,今晚我來做飯,把冰箱打開。”
何晴晴早就不愿意碰這些油煙了,她滿意地點點頭。
“嫂子畢竟是家庭主婦,在家總是做這些習(xí)慣了。我就不適合,美甲都要熏黑了?!?/p>
她委屈地?fù)溥M(jìn)了顧賀池的懷里,顧賀池的眼睛一下子染上了欲色。
極度高溫,身子也比平時更為躁動。
顧賀池吩咐我多做一份補(bǔ)湯,等他出來喝,他抱起何晴晴進(jìn)了臥室。
不等多久,我就聽見了屋里傳來的纏綿水聲。
中途,顧賀池還喊我?guī)退I一份床上用品送進(jìn)屋里。
他的聲音理直氣壯。
“極熱末世到了,人類生命的火種總是要得以延續(xù)的?!?/p>
“你身體不能生育,但是晴晴可以。”
我想起曾經(jīng)他信誓旦旦地說要和我做丁克家庭,如今遇到何晴晴卻反悔了。
見我不動,他拿冰箱的使用權(quán)再一次要挾我。
我咬牙頂著高溫給他買了一份。
不是說要延續(xù)生命嗎?那我就多扎幾個洞幫幫你們。
他們忘我的狀態(tài),給了我機(jī)會飽餐一頓。
母親難得有機(jī)會坐到餐桌上,她也知曉發(fā)生了什么,她拉著我的手。
“囡囡,小顧是不是......”
她的話還沒問完,收拾干凈的何晴晴就從屋里竄了出來。
“死老太婆,誰允許你上桌的!”
母親出身書香門第,何晴晴的潑辣讓她難以招架,臉上掛著的和藹一瞬間僵住。
見她對母親不敬,我抬手給了何晴晴一巴掌。
“飯是我做的,你狗叫什么?”
何晴晴捂著臉,哭了起來。
我趕忙把母親送回臥室里。
姍姍而來的顧賀池揪著我的頭摁在了茶幾上。
曾經(jīng)我為顧賀池窯制的情侶茶杯落在了地上,碎成了好幾片,扎入了我的掌心。
“給晴晴道歉!”
我看著地上破碎的茶杯,再看著顧賀池,眼中是失望和痛心。
校園時,我被霸凌,他也是對我的施暴者這般呵斥。
只可惜,現(xiàn)在正對著的人是我。
看著我的目光,顧賀池的心突然抽了抽,覺得好像自己下手有些重了。
他試圖勸說我。
“算我拜托你,改改你的臭脾氣?!?/p>
“只要你給晴晴道歉,之后物資就多給你準(zhǔn)備一份?!?/p>
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,我咬牙硬是不說那一句對不起。
只有兩天時間了,沒必要為了他們受這份氣。
氣氛僵持不下,最后還是何晴晴餓得抱怨了一聲,顧賀池才松開了手。
我從地上爬起來,癱在沙發(fā)上不省人事。
03
當(dāng)晚,我徹夜高燒,昏迷不醒。
母親抹著眼淚懇求他們把藥柜讓出來。
顧賀池為何晴晴梳著頭發(fā),看向我母親的眼神漫不經(jīng)心。
“是你教出的好女兒先打的晴晴?!?/p>
“再說了,不過是擦破了皮怎么會發(fā)燒呢?”
何晴晴撇了撇嘴。
“多半是裝死唄?!?/p>
“我和顧會長以前做慈善下鄉(xiāng)扶貧的時候,受傷流血在所難免?!?/p>
“就嫂子嬌氣,一碰就發(fā)燒?!?/p>
我的母親跪在了何晴晴的面前。
“小何姑娘,我家囡囡是不比你爭氣,但求求你給我家囡囡一條活路吧?!?/p>
何晴晴白了母親一眼。
“也行,讓她親自起來給我道歉?!?/p>
母親的嘴張張合合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已經(jīng)高燒昏睡的人,怎么醒得來?
“小何姑娘,我代她向你道歉行不行?”
何晴晴撇了撇嘴,一副很勉強(qiáng)的模樣。
“行吧。”
母親道歉后,她懶懶地掏出柜子里過期的退燒藥。
“物資匱乏將就吃吧。”
母親拿在手里,還想要說點什么,臥室的門就對她關(guān)上了。
屋內(nèi),何晴晴還在對顧賀池邀功。
“以前你住在她們家里對外遭受多少冷眼,如今算是扳回來了。”
顧賀池心里悶悶地,總感覺不是滋味。
何晴晴睡著后,他卻怎么都睡不著,他溜出來看我。
看著我受傷的手和額頭,他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這么重。
他留下了醫(yī)藥包,里面除了消毒包扎用的,還有幾片新開封的退燒藥和便簽。
便簽上寫著,讓我醒來后,記得做點好吃的給何晴晴賠罪。
翌日,我迷迷糊糊地醒來。
手機(jī)里是基地接駁車的倒計時,只剩下一天了。
室友的表哥葉謙鳴特地發(fā)消息提醒我,記得上的是專車,更舒服些。
走出臥室,我看見母親代替我做好了四菜一湯,正在客廳里打掃衛(wèi)生。
何晴晴吃完了飯,嗑著瓜子,隨意地將皮丟在了地上。
母親打掃的動作反反復(fù)復(fù)。
我虛弱且心疼地拉住了母親。
母親卻搖了搖頭。
她答應(yīng)了何晴晴,換一點屬于我們的物資做保障。
她擔(dān)心一無所有,我去了基地會受欺負(fù)。
顧賀池見我醒來,把我拉到一邊。
“為什么你母親會說打包物資去基地的事情?”
“你不是已經(jīng)知道了你們沒有名額嗎?你這樣是騙她,想過后果嗎?”
我拍開了他的手。
我沒有騙母親,只是這一走,和顧賀池就再無瓜葛了。
見我不說話,顧賀池不滿地擰了擰眉頭。
“你不會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給我施壓的吧?”
“我已經(jīng)說過了,你們等第二批。”
“我愿意多給你們留一點物資熬到那時候!”
我疲倦地?fù)u了搖頭。
“不需要了,大家好聚好散?!?/p>
我拉著母親回到了屋內(nèi),開始收拾行李。
和顧賀池?zé)釕贂r期的所有禮物都成了末世里最沒用的東西。
看著整箱整箱的紀(jì)念物被我清理到走廊。
顧賀池臉上再一次陰沉一片。
“極熱末世結(jié)束后,我會考慮說服晴晴離婚和你真正領(lǐng)證,你沒必要這樣?!?/p>
我沒搭理他繼續(xù)收拾著行李。
他自討沒趣地走開了。
只留下了一份財產(chǎn)協(xié)議。
畢竟這么多年我們雖然只有一本假的結(jié)婚證,但是財產(chǎn)不少共有的部分難以清算。
考慮到何晴晴肚子里可能將來會有他的孩子。
他想要盡可能地多留一些給何晴晴。
我看著協(xié)議上的字,自嘲地笑了笑。
也好,又少一點和他有關(guān)的東西。
多輕松。
我嫌臟。
04
原本我采買的物資節(jié)省一點夠撐兩個禮拜的。
在顧賀池和何晴晴的揮霍下,硬生生只夠吃三四天。
瞧著所剩無幾的菜葉子,何晴晴勾了勾嘴角。
“哎呀,忘記給你們?nèi)ゲ涣嘶氐娜硕嗔粢稽c了?!?/p>
“這下什么都沒有了,不會餓死吧?!?/p>
我忽略她的表演,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臉上寫滿了不甘心。
顧賀池聽了她的話卻欣慰地笑了笑。
“晴晴有心了,到時候基地的人來接我們,我讓基地的人幫忙留一點?!?/p>
基地里的物資也很緊缺,又怎么能夠顧得上外面的人。
我沒有戳穿他的話,拉著母親吃著在這里的最后一餐。
畢竟天亮就要離開這里了。
何晴晴看著我母親湯碗里的牛肉片,眼睛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。
“顧會長,我感覺我肚子里應(yīng)該是有了......”
“可能需要多補(bǔ)補(bǔ),能不能讓阿姨把吃的肉讓給我?”
她的聲音含羞帶怯,卻聽得我想要作嘔。
才幾天,連胚胎都沒生成吧。
母親捏著勺子的手動了動,卻又放下了。
她哪里不知道何晴晴是故意的,只是不想讓我為難。
我拍了拍母親蒼老的手。
“媽,你放心吃?!?/p>
“就算是她肚子里有了也不差這一頓。”
顧賀池看向我,一臉的痛心疾首。
“苗苗,你真的越來越?jīng)]有同理心了?!?/p>
“晴晴剛才好心說給你留物資的事情,你現(xiàn)在連一碗湯都不能讓給她?!?/p>
母親生怕我們又起了爭執(zhí),主動把湯碗推到了何晴晴面前。
“你吃你吃,阿姨年紀(jì)大了不喜歡吃這個?!?/p>
我拽住母親的另一只手,她無奈地沖我搖搖頭。
還有一天了,好好地離開才是最重要的。
何晴晴接過碗,一聲謝謝都沒有。
我眉頭一跳。
下一秒,湯碗就落在了地上。
“哎呀,是我不好,我不是故意的!”
湯湯水水撒了母親半身,好在只是溫?zé)帷?/p>
我讓母親進(jìn)房間換衣服,何晴晴假意關(guān)心,走到了我的臥室門前。
“你別想著極熱過去顧會長和你復(fù)婚,你休想!”
“你還看不明白嗎?他現(xiàn)在最在意的人是我啊?!?/p>
何晴晴聽見了上一次我和顧賀池的對話才會這樣不甘。
我看著她,面露憐憫。
“我不要的東西,是你偏要當(dāng)成寶貝的?!?/p>
她又一次哭哭咧咧地從我身旁走過。
顧賀池讓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,一邊厭惡地看著我。
為了懲罰我,他當(dāng)著我的面,取消了我和母親第二批進(jìn)入基地名額的預(yù)約。
“風(fēng)苗苗,你真的太過分了,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(fù)晴晴?!?/p>
“你若是不反思,就餓死在這里吧。”
我眼睜睜看著第二批進(jìn)入基地的預(yù)約名額再一次呈現(xiàn)滿額。
顧賀池終于有些慌了。
第二批都預(yù)約不上,多半就是等死了。
“我沒想到會這樣......你脾氣不好,我懲罰你是不想你去了基地惹禍......”
我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。
隨便他了。
最后一天天一亮,我和母親便拿著行李,在樓下等待著專車到來。
送去基地的車子有些破舊,我扶著我母親上去,卻被請了下來。
顧賀池一副了然的神情。
“風(fēng)苗苗,別白費力氣了,沒有資格就是上不去的?!?/p>
“你等我去基地后給你要來內(nèi)部的名額?!?/p>
下一秒,一輛裝潢華麗的車子穩(wěn)穩(wěn)停在了后面。
也是前往基地的。
作為慈善基金會的會長,顧賀池主動地拉著何晴晴走向了彰顯身份的第二輛車。
“不好意思先生,這是來接風(fēng)小姐和她母親的專車,您的車應(yīng)該在前面?!?/p>
顧賀池僵在了原地,久久沒有緩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