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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確定上面的字跡后,我倒抽了一口冷氣,訝然道:“這是寫給我的?”,但再仔細一琢磨,我背后立馬就冒出一層冷汗,一下子就呆住了:他娘的,這,這是老海寫的???
我的大名叫毛醒,是我爺爺取的名字,一般熟識我的人要么叫我大名,要么喊我老毛或者三毛,如果是叫行當(dāng)里的長輩,則會叫毛家老三或毛老三(因為我在家排行老三),但是在我記憶里,會稱呼我阿毛的,卻好像只有老海一個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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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毛你小子現(xiàn)在畢業(yè)了,該好好慶祝一下。一會去酒香樓外面好好搓他娘的一頓怎么樣?“
“媽的,現(xiàn)在的人越來越猴精了,回扣吃的緊,做銷售沒啥搞頭了,阿毛你想找啥工作?“
“去故宮有啥好玩的,娘們才去那地方,不如我約幾個朋友,一起去徒步探險。老實說,阿毛你也該真出去見識見識了,老在城市里憋都憋壞了!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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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仔細搜刮了一下記憶,的確只有老海一個人會這么稱呼我。這么細細一想,我感覺自己就像一下掉進冰窟窿里一樣,渾身血液都冰冷了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,那不就是說,老海還活著??
這不可能!當(dāng)時我確確實實看到他已經(jīng)死了,在場的那么多人都能證實,他被吊死在樓上的房梁,生銹的豬肉鉤子幾乎把腦袋快鉤穿了,絕對不可能還活著??!而且,我也絕對不相信什么死人又復(fù)活的說法!這絕對是他娘的有人在故弄玄虛??!
但這是誰干的?難道是當(dāng)年登山隊里面的某個人?我腦子里瞬間就做了一些假設(shè)。當(dāng)年絕對是有人帶著這塊裹尸布回來過,然后在上面匆匆寫下這些東西,之后釘在了房梁,目的是想讓我看到?但讓我想不通的是,我與當(dāng)時的登山隊成員并不熟悉,為什么要寫我的名字?又為什么要這么做?難道他知道我還會回來?或者知道我七八年后會來這里?
前兩天的信,絕對和他有直接關(guān)系,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?如果是求救,如今已時隔七八年,黃花菜都涼了,還救個屁。
我腦袋里瞬間就涌現(xiàn)出很多疑惑,實在想不通這人的想法。這時候黑子叫了我兩聲,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叫醒。
他看到上面的字,顯然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,道:“寫這東西的和寫那封信的,是同一個人?!?/p>
我也猜出來了,就點點頭,嘆了口氣道:“這我也知道,關(guān)鍵是他搞這么多動作有什么目的?”說著說著,我突然腦子靈光一閃,似乎一下猜到了這人的想法,心里立馬激動起來,道:“我有種感覺?!?/p>
黑子連忙問:“啥感覺?!?/p>
這是我剛剛靈機一動時想到的,從我目前接觸到的信息來看,背后這個人似乎一直在刻意模仿老海,吸引我的注意。那封信,上面寫的老海的名字,照片上有老海,背后還有‘救我’兩個字。他把我引過來,是不是想讓我找到他當(dāng)年留下的這些字,然后去探查背后他的身份。就好像一個人為了想引起別人注意,而刻意做一些古怪的事情。
黑子聽我如此一講,瞪著眼張了張嘴,半天才道:“我操,那你的意思是,這人折騰了這么長時間,就是為了逗我們玩?這他娘的不是有病嗎?”言罷,他搖頭否定:“不可能是這樣?!?/p>
我一想也是啊,這上面的字是七八年前寫的,也就是說,他從七八年前就開始布置?
我又一想,職業(yè)病就犯了,也許這裹尸布上的字并不是七八年前寫的,而是被人做舊成這幅摸樣?這對于一些老手來說應(yīng)該很簡單,比如說把布料和字跡做舊,然后掛在房梁上,用吹風(fēng)機把灰吹起來布置成時間很長的樣子。
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,我就立刻否決了,如果是這樣,那就真成惡作劇了,我不是什么大人物,老海也只是一個普通人,沒人會閑著卵疼折騰我們。
可是,老海已經(jīng)死了,我上哪去救?所以這個人留下的這些東西,除了能讓我感覺到詭異外,其他一點線索都沒有,不擺明了逗我玩?
想不通,實在是想不通。
思路再次陷入死胡,我感覺自己有點煩躁。我點了根煙,狠狠抽了一口,忽然感覺,既然想不通,為何索性不去想呢,也許就是個惡作劇呢?反正我人已經(jīng)到這了,如果那人不現(xiàn)身,也沒有其他發(fā)現(xiàn)的話,我也不打算追查下去,也許老海生前的確有問題,這從他出現(xiàn)在那些陰兵鬼影中就能看出來。但他已經(jīng)死了,這事早就應(yīng)該翻過去了。
我這人原本就很懶,做事情有三分鐘熱度的毛病(這也是我奔三的人了還一事無成的主要原因)。其實從西安出發(fā)幾經(jīng)周折到四川峨邊鎮(zhèn)上時,一看那荒山野嶺的就有點后悔了,加上后來一路上的折騰,我早就懷念起我那小鋪子。如果不來四川,我現(xiàn)在還舒舒服服在鋪子里玩連連看,怎么不比現(xiàn)在強。
寫信的人有什么目的對我來說,其實意義也并不大,如果我現(xiàn)在拍拍屁股回西安,那這里的事兒再和沒我一毛錢關(guān)系。雖說最后沒弄明白心里會有遺憾,但這背后的原因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。
想明白了這些,我心里立馬就舒服了許多,渾身也跟著輕松了,感覺院子里的烏鴉屎似乎都沒了那么討厭。
黑子還在裹尸布上找線索,我擺手道:“小黑子,找不到就算了,這他娘的興許就是有人閑著蛋疼逗我們玩呢?!?/p>
邊說著,我看了一眼裹尸布上的字,又奇怪起來,阿毛救我,我還能理解,這中間那組數(shù)字“17041”是幾個意思?
對于這組數(shù)字,我腦子里沒有一點印象,但也不打算繼續(xù)深究。不過黑子來之前是有目的的,他要調(diào)查照片上跟老海合照那人的線索。不過也不是非調(diào)查不可,如果有線索可以繼續(xù)查那當(dāng)然好,如果沒有他也可以理所當(dāng)然的跟我一起回西安。
黑子在裹尸布上找了半天,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,就站起來撓撓了頭:“娘的!還真是什么都沒有!”他跟要了根煙點著,問我:“那你是不打算繼續(xù)查了?”
我回道:“這還查什么?咱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到這兒了,背后這人不露頭我也沒辦法。一會兒再去屋子里看看,如果沒其他線索,老子真不多事了,太他娘的費勁了?!?/p>
“那行,那一會兒咱在看看,實在沒有,咱就在這兒等那老梆子,看看他那有沒線索?!闭f著,黑子頓了一下,回頭看向屋子道:“一會兒先下暗道瞧瞧,興許里面有啥東西呢?!?/p>
我點頭同意,道:“進去之前還是先確定一下附近有人沒有,要不然我總感覺不安心?!?/p>
“ok!”黑子把煙頭掐滅,說干就干。
當(dāng)下,我們先翻出古宅,在附近搜索了一下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人。即使剛才真的有人,現(xiàn)在估計也躲起來了。這里起碼三四十座古宅,我們不可能一間一間搜索,一來太費時間,二來黑子也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人。
等我們再次爬回那座掛宅,來到暗門旁邊,黑子先用繩子把那具干癟發(fā)霉的尸體拖了出來,因為尸體就在暗道鐵門上面,待會要開門的話,他在那坐著礙事,而且一具干尸擺在眼前,多少讓人感覺不舒服。
干尸被拖出來時,還頗費了點功夫。那干癟的尸體幾乎和暗道門粘在一起,在鐵門上留下了一大片霉斑,黑子告訴我是尸體死后留下的尸油,現(xiàn)在發(fā)霉了。現(xiàn)在地上的尸油貌似有點多,他猜測這人生前應(yīng)該是個大胖子,身上的脂肪多。我聽著一陣惡心,連忙打住讓他別說。
干尸已經(jīng)僵成了一整塊,被拖出來后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,我們不得不讓他繼續(xù)靠著墻,要不然老趟下去。之后,小心翼翼的開始檢查。黑子用棍子把他身上的蜘蛛網(wǎng)和灰塵稍稍清理了一下,我們發(fā)現(xiàn)這人的穿著還挺考究,是絲綢段子。那時候應(yīng)該是有身份的商人才穿得起,不過布料已經(jīng)氧化的太嚴重,一挑就爛。我不經(jīng)想,這難道是這座屋子的主人,也就是那個建造古宅的商人?這不是后來被國民黨占據(jù)了嗎?他怎么還在這里?
“那就是他被那些國民黨弄死了唄,你想啊,樓梯是完好無缺的,暗道上著鎖,外面被人用水泥堵上了,可堵的并不嚴實,如果他當(dāng)時還活著,肯定能自己逃出來??隙ㄊ悄切┎筷牭娜顺烦鰜頃r,把他弄死,然后尸體扔在里面?!焙谧舆叴疬呌媚竟魈羲囊路?,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。
我順著黑子思路一想,貌似還真是這樣。但要是這樣的話,那國民黨的駐軍肯定知道暗道的存在,那底下還會有啥東西嗎?我搖搖頭,沒繼續(xù)想下去。
干尸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口,看不出是怎么死的。不過從黑漆漆的牙齒,我倒是窺出了一些端倪。
一般中毒的人死后,好像骨頭會是黑色的,就道:“是不是中毒死的?”
黑子邊忙活邊道:“你是看電影看多了,死后牙齒變黑原因有很多,興許是這人以前不愛刷牙呢?!彼袅藘上?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嗯了一聲喜道:“他娘的,這孫子身上還真有東西?!?/p>
我一瞧,黑子用棍子把干尸的手挑了出來,那干巴巴的手骨露出來,手腕處拴著一個手繩,上面掛著一疙瘩白白的東西掉了出來。
細細一看,那竟然是個鏤空的白色玉佩。
黑子一下興奮起來,道:“是個玉佩,我操,這是不是要發(fā)財了,老毛你瞧瞧這東西值不值錢?”
那上面全是灰,加上光線也暗,我基本上看不出來,就道:“說不好,你先弄下來。”
黑子連忙發(fā)霉的繩子弄下來,又在衣服上衣服上蹭了蹭才遞給我,我一瞧,就知道是塊老玉,上面雕著鶴鹿同春,中間隱約陰刻著一個繁體“盧”字,應(yīng)該是他的姓氏。
這人應(yīng)該姓盧,而且上了年紀,鶴鹿同春桐樹有頌長壽、葆青春的寓意。至于價值,還真不好估量,老玉一般有價無市,主要碰運氣,加上這上面有專屬的刻字,大大降低了它的價值。我把玉佩遞給黑子,道:“這上面有專屬的刻字,碰到運氣也能賣個好價,你先收起來,回頭我給你好好看下?!?/p>
“你先拿著吧,回頭要是真賺了錢,你分我一份就行?!焙谧用奸_眼笑,之后他繼續(xù)在干尸上找,希望再找點寶貝。
我估摸著夠嗆,玉佩原本掛在腰上的,他死之前挽在手腕上,明顯在防備什么。果然,黑子搜了半天,什么都沒再發(fā)現(xiàn)。
最后,黑子想把尸體放在樹下,一會再埋了。但一抬頭看到屋頂上虎視眈眈的烏鴉,他又放棄了。雖然干尸上沒什么肉,但烏鴉肯定會撲上來折騰一番,那對死者太不尊敬了。黑子剛從人身上得了一塊玉佩,感覺那樣做不太道德。就把他放在屋子里,之后用老海的那塊裹尸布暫時蒙上了。
忙完這些,黑子在屋里尋摸了一下,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趁手的東西,之后從地上撬了青磚,開始砸暗門上的鎖。
青石板砸在鎖上,回聲很悶,聽聲音似乎這道鐵板很厚實。我在黑子身后,打著手電照了照鐵板又看了看上面的鎖,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,連忙叫住黑子:“黑子等等!”
哪知道他最后一下,咣當(dāng)一聲,那生銹的鎖頭一下子就被砸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