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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雖說是入了秋,蘇府的花園卻仍是有百花搖曳,雖不及春日明艷,卻別有一番滋味。
繁花間隱約可見池塘,琉璃筑成的亭臺(tái)立于其中,迎著陽光倒也算得上精致。
蘇流安坐在亭臺(tái)邊,略有些呆滯的看著隨風(fēng)飄動(dòng)的花枝,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。
正在這時(shí),一身著絳紫長衫的妙齡女子緩緩走來,粉色蝴蝶流蘇束起長發(fā),紫金百花簪在一旁裝飾著。
女子鵝蛋臉龐,較好的身材被長衫勾勒的凹凸有致,有些稚嫩的臉龐化了濃艷的妝,倒是有些不符合她的氣質(zhì)。
女子輕移蓮步,款款的向蘇流安走來,親昵的拉過她的手,“妹妹,這幾日過的可好?”
微挑柳眉,抬手輕呡了口上好的雪頂云霧茶,略勾起胭脂暈染般的嘴角說道:“多謝姐姐關(guān)心,倒是過得十分如意。”
這反常的搭訕,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不安好心才是。
不過,給無聊的生活添些樂趣也未嘗不可。
似乎是誰委屈了她一般,蘇嫣然竟是忽的紅了眼眶,比西施更嬌弱幾分,“可姐姐這些時(shí)日,心中甚是惶恐啊?!?/p>
若只有才情沒有三分演技,她怎能獲得“天下琴曲唯蘇女”的美譽(yù)?
“是嗎?”
不為所動(dòng)的冷著臉,蘇流安心下冷笑,倒是遇了個(gè)戲精,有意思。
隨意的擺了擺手,蘇流安對守在一旁的羌成和佘離吩咐,“你們先下去吧,我同姐姐敘敘舊。”
“是。”
許是覺著她不會(huì)吃什么虧,兩人對視了片刻,瞬間不見了蹤影。
黑紗百褶裙隨風(fēng)搖曳,一雙玉手上是血色的戒指,耳垂上的流蘇襯托出她的肌膚的白嫩。
暗色雖說不及其他顏色明艷,但卻在她身上穿出了神秘華貴的的氣質(zhì)。
坐在身旁的女子,舉手投足間均是上位者的大氣,如同天下的君王,倒是讓蘇嫣然愣了片刻。
她不信一個(gè)人可以在短短幾天內(nèi)變了這么多,可任由她欺辱的小賤人,怎會(huì)擁有讓她為之顫抖的氣質(zhì)。
除非,她不是蘇流安。
唇齒間是茶的清香,蘇流安頗為愜意的吐了口氣,檀口輕吐,“不知姐姐,可有什么要同小妹我說。”
似乎是難為情,蘇嫣然吞吞吐吐了許久,才捏著帕子,小聲的說道:“妹妹......父親他說,要讓你我共侍一夫?!?/p>
說罷,她便低下了滿是各種珠釵頭,被濃妝遮蓋的臉龐上,飄過一抹紅暈。
在人看不見的地方,她的眼中飄過一絲算計(jì)和陰狠。小不忍則亂大謀,這小賤人目前深得商衍之寵愛,她只能忍著。
待她入了商家的門,得了夫君的寵愛,定要將這小賤人再次踩在腳下。
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蘇流安竟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哦?夫君他同意了?”
且不說那人是否愿意,就說那人的身子,近了身的有幾個(gè)是活的下來的?
被點(diǎn)到了痛處,蘇嫣然眼中閃過一絲陰狠,卻又立即被掩飾來,委屈得咬了咬唇,“這......還沒有,父親還在同商家主商討?!?/p>
捕捉到那一絲情緒,蘇流安冷笑,這么快就忍不住了。
“那便等夫君同意了再來與我說吧!”
話畢,她已然站起了身子,理好衣袖準(zhǔn)備離去了。
等一輩子去吧,那個(gè)男人絕對不會(huì)同意的。
著實(shí)被她有些隨意和輕蔑的態(tài)度氣到了,蘇嫣然再繃不住了和善的面孔,尖聲吼道:“小賤人,你不要太過分了。”
原本姣好的面容瞬間猙獰了不少,青蔥般的玉指上戴滿了各種雕刻精致的戒指,徑直指向蘇流安。
不悅的皺了皺眉頭,蘇流安淡淡的開口,聲音里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(yán)和冷厲,“姐姐,你母親沒告訴你,用手指指著別人不禮貌嗎?”
被她的語氣嚇得愣了片刻,蘇嫣然覺著自己放下手指有些丟臉面,但面上仍然強(qiáng)撐著。
“用不著你教我小賤人,才在商家?guī)滋?,你就以為你本事通天了?等我進(jìn)了商家,定要你好看!”
語氣間的底氣已然不如方才充足,但她心中卻沒有半分悔意。
“那我只好替你母親管教管教你了?!?/p>
冷漠的臉近了蘇嫣然一步,讓她不自覺的會(huì)退,后方卻是退無可退的欄桿。
忽然,蘇流安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,似是女子所用香料,卻是全然分不出原料。
蘇流安猛然抬手,卻是風(fēng)一般的速度,扣住蘇嫣然的手腕一用力,便是一聲清脆的骨頭錯(cuò)位聲。
凄慘的一聲哀嚎,蘇嫣然痛得倒在了青石路上,甩開侍女的攙扶,惡狠狠地看著蘇流安,“啊......小賤人,我不會(huì)放過你?!?/p>
緩緩走向倒在地上的人兒,蘇流安冷笑著捏起她的下巴,強(qiáng)行讓她看著自己。
“小賤人這稱呼姐姐還是自己留著吧,再如同瘋狗般亂叫,折的就不只是手了?!?/p>
說完,便甩開了她,起身如同碰了什么臟東西似的,用錦布擦了擦手。
蘇嫣然被她這一舉動(dòng)嚇得有些魔怔,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縮了縮。
此時(shí)的蘇流安在她眼中形如惡鬼,從無盡的深淵中來,要索取她的性命。
見她這副德行,蘇流安覺著無趣,只說了句,“這次的教訓(xùn)姐姐可要記住了,莫要他人說咱們蘇家的小姐沒教養(yǎng)。”
而后,便徑直離開了這亭臺(tái)。卻不曾見,倒在地上的女子,嘴角勾起了邪惡的笑容。
古代的女子也不過如此,真是不經(jīng)嚇,蘇流安心想。
不過,方才聞到的那一股莫名的香氣,如今倒是有些乏力了。
而另一側(cè),蘇涉同商衍之間的談話,也不是十分順利。
他剛一提出讓蘇嫣然嫁入商家,便被廉弒一陣諷刺,“蘇家主倒真是荒唐,當(dāng)我們商家是什么地方,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送進(jìn)來嗎?”
紅衣多是歌姬舞女的衣裳,多數(shù)人穿來只覺俗不可耐,但廉弒那妖孽的臉龐,配上紅衣,竟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(zhì)。
但處境有些艱難的蘇涉著實(shí)無心欣賞,只覺這刺眼的紅,讓他煩躁至極。
尚且說得上英俊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紫,像是變色龍似的。也多虧他在外打拼了多年,才能繼續(xù)厚著臉皮說下去。
“這......賢婿不如再考慮一番,晚延后再答復(fù)老夫即可。”
坐在窗子對面的商衍之卻在發(fā)呆,思緒不知飛向了何處。
聽他這么一問,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,卻全然不知自己應(yīng)了什么。
蘇涉聽他同意,以為還有一線機(jī)會(huì),連忙應(yīng)道:“那老夫這就去準(zhǔn)備。”
話畢,便急匆匆的下去了,生怕慢了一步商衍之便會(huì)后悔。
季成有些詫異商衍之的回答,而后忍不住說了句,“表兄,你慘了?!?/p>
這表嫂子的性格,哪像是有容人之度的,表兄此舉雖說是無意,也著實(shí)不好彌補(bǔ)啊。
就連一旁的廉弒也看不下去了,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低情商的主子哀嘆,“家主,慎言啊?!?/p>
商衍之被他們左一言右一語說的有些懵,仔細(xì)回憶一下方才發(fā)覺自己說錯(cuò)了話,瞬間垮了臉。
忽然記起自家娘子大婚當(dāng)夜的那句話,“你娶新妻,我便離開?!?/p>
當(dāng)時(shí)她嚴(yán)肅的表情,絕不是玩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