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有人一開始，就有人把我計劃進未來。

“阿憶，想到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，我覺得很幸福?！?/p>

我的額頭抵著點點冰冷的墓碑，笑了笑。

“都不重要了，我們馬上就能團聚了?！?/p>

“只是走之前，我想去兌現(xiàn)那個要求?！?/p>

我去病房送飯給趙真真，被她連桌子都掀了。

“剛剛抱過死狗，晦氣，我才不要吃你做的飯?！?/p>

我面無表情。

“請自便?！?/p>

趙真真得意道。

“你知道嗎，我喂它那畜生吃巧克力的時候。凌鈞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沒有勸阻我。你猜他說了什么，他夸我真勇敢，居然不怕狗了?！?/p>

“沈憶，他們都說凌鈞愛你，你拿什么跟我比?”

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手。

察覺我的臉色，趙真真笑了。

“我要出門透氣，你陪我?！?/p>

她不坐輪椅，要走樓梯，我扶著她的胳膊。

卻聽到她的輕笑聲。

“一個瞎子和一個正常人，我和你。你猜凌鈞會信誰？”

背后突然傳來一陣大力，天旋地轉(zhuǎn)之間，我順著樓梯滾了下去，在劇痛中失去意識。

再次睜眼是被哭聲吵醒。

趙真真的聲音楚楚可憐。

“我跟姐姐道歉，姐姐突然生氣了，想把我摔到樓梯上。還好我扶住了欄桿?？墒墙憬闼は氯チ??！?/p>

趙真真卷起袖子，露出胳膊上一道紫黑的淤痕。

“凌少，既然你叫姐姐來照顧我，她都不愿意。那就算了吧?！?/p>

對上凌鈞面無表情的臉，我知道他生氣了。

也許不是因為趙真真，而是凌鈞絕不允許我反抗他的話。

“別哭了，我讓她給你道歉。我知道你不是缺人照顧，而是缺一條乖乖的導(dǎo)盲犬。”

凌鈞把狗繩套在我脖子上，毫不留情地將我扯下病床。

我狼狽地趴在地上。

“我給了你站著的機會，既然你拒絕了，那就趴著跪著吧?！?/p>

我劇烈地掙扎著，伸手解脖子上的套繩。

“我說了我不要!放開我!”

可那活扣已經(jīng)被扣死，直到雙手鮮血淋漓，我都不能解開。

凌鈞將繩子遞給趙真真。

“不是想出門嗎，去吧?！?/p>

他又后悔般地將繩子收了收，補充道。

“別去醫(yī)院外面，外面粗糙的地面會磨破她的膝蓋?！?/p>

趙真真的神情嫉妒又得意，拖著我向前走。

從樓梯摔下還沒恢復(fù)的疼痛，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，還有行人各色的注目和議論。

我拼命維護的尊嚴被完全粉碎。

眼淚無知無覺地劃下。

凌嘉，你說讓我好好活，我到底沒有做到。

趙真真得意的巡視終于結(jié)束。

凌鈞彎腰給我擦去膝蓋和手掌的臟污，然后是眼淚。

“別哭了，這個考驗就算你完成了。你看，我到底不舍得你受苦?！?/p>

頭疼欲裂，喉間一片鐵銹味，我終是忍不住，噴出一口鮮血。

凌嘉離世之前給我留下了不少有用的人脈。

我很順利地瞞下了我的病情。

凌鈞在我床邊守了三天，拿著檢查報告翻來覆去，差點將病房砸了。

“查不出什么原因!我每年捐錢給你們買那些先進儀器是干什么吃的!人好好的怎么會吐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