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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柏諭皺眉,“你見了?”
樊宣道:“人家直接掛我的號來候診室找我,我能不見嗎?”
這對夫妻還真是會惺惺作態(tài),想要見柏諭,明明通過應夢珠就可以,偏要去找樊宣。
難道這也是應夢珠計劃中的一環(huán),想把她和應家切割,把自己打造成一朵純潔無辜的小白花?
柏諭道:“不用搭理他們?!?/p>
“這倒是小事。”樊宣晃了晃酒杯,里面削得方方正正的冰塊折射出包間里瑰麗的光,他說:“找我沒什么,但要是找上別人,難免打擾人家?!?/p>
想到什么,樊宣又吹了聲口哨,“而且最麻煩的,可不是這夫妻倆,而是你家里那位。她找你要什么了,房,車,地,或者獅子大開口直接要股份?”
柏諭一頓。
應夢珠提的唯一要求就是跟他一起住,他不回去,她好像也沒什么意見。
“不會是想要嫁給你,做柏太太吧?”樊宣驚訝道。
“想太多?!卑刂I淡聲說。
樊宣哈哈大笑,“想想也是,就算搞出了小孩,你也不可能娶她,畢竟那個位置是留給......”
“宣哥!”忽然一道甜美的女聲打斷了樊宣后面的話,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少女傾身靠在樊宣肩膀上,笑著道:“生日快樂啊?!?/p>
“嗯?”樊宣驚訝,“尤敏?不是說你去巴黎看秀了么?”
“宣哥過生,我就算在南極也要趕回來呀。”顧尤敏拉長了聲音,“宣哥,我剛聽你們說那個交際花的事,她......”
她小心地瞥了柏諭一眼,“真懷了柏先生的孩子啊?”
樊宣:“嗯哼。”
顧尤敏咬牙道:“那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兒爛了的賤人......她也配?。俊?/p>
樊宣聳聳肩,“人家有本事嘛,柏諭的床可不好爬?!?/p>
周圍人都竊竊私語起來,感嘆人家風月圈子里老手就是不一樣,膽子大也好手段,海城太子爺?shù)拇惨舱f爬就爬,還那么撞彩,睡一次就就懷上了。
“別談我的私事?!卑刂I嗓音平靜,音量也不大,包間里卻霎時間安靜了一瞬,而后紛紛說起別的趣事了。
顧尤敏急切道:“柏先生,您就任由她拿捏嗎?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,貪得無厭,欲壑難填,想要的東西太多?!?/p>
柏諭手指在沙發(fā)扶手上敲了敲,有點不耐煩的意思,顧尤敏立刻閉嘴了。
她看著柏諭冰冷的側臉,攥緊手指。
要不是因為柏太想要抱孫子,柏先生肯定不可能留下應夢珠肚子里的孩子。
他絕不想要一個拖油瓶跟著自己。
“看時間要去第二場了?!狈溃骸叭?,水華那邊新到了一批小孩兒,挺水靈,據(jù)說都是搞音樂搞舞蹈的,給你留幾個?”
柏諭還沒說話,忽然手機響了,他打了個手勢,起身去陽臺接電話。
電話是陳姨打來的。
她語氣擔憂:“柏先生,太太今晚上沒吃東西?!?/p>
“......”柏諭道:“你就因為這種事打給我?”
陳姨忙道:“是這樣的柏先生,您不在的這一周時間,太太幾乎很少吃飯,每次都說吃不下,我想過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合她口味,可是換了廚師還是一樣......”
俱樂部臨近海邊,風里帶著咸腥的味道,柏諭的額發(fā)被風吹亂,他伸手抓了一把,覺得有些荒唐:“你的意思是,因為我不回家,她在鬧絕食?”
陳姨:“好像是的?!?/p>
柏諭好一會兒沒說話。
剛還說她沒鬧幺蛾子,轉頭就來這一出。
“柏先生,要不要叫醫(yī)生來看看?”陳姨擔憂道:“太太看著精神狀態(tài)也不太好,瘦了許多?!?/p>
“不用?!卑刂I說:“她那是心病?!?/p>
需要心藥醫(yī)。
柏諭回到包間,眾人都已經(jīng)準備去開始成年人的夜生活了,樊宣呼朋引伴,正在跟人說笑,看見他進來,大聲道:“我讓經(jīng)理給你留了兩個拉大提琴的,長得可好看?!?/p>
“不去?!卑刂I拿起自己的大衣外套,在氣氛熱烈的包廂里他臉色霜冷,“走了?!?/p>
“誒誒誒?!狈B忙推開人群,到了他面前,“你去哪兒?”
“麗港壹號?!?/p>
樊宣嘖嘖有聲:“她撒嬌叫你回去?”
柏諭想了想,說:“差不多。”
他在眾人的目送和私語中離開,開車到麗港壹號已經(jīng)是晚上九點多。
進了客廳,柏諭一看就看見應夢珠靠在花窗前看書。
她穿了件柔軟的白色睡裙,身上搭著淺灰色的羊絨毯子,整個人看著恬靜而柔弱,像是株只能依附大樹而活的菟絲子。
陳姨端著碗粥在旁邊勸她:“太太,多少還是吃一點吧?不吃飯怎么行呢......”
“我沒胃口,吃不下?!睉獕糁槁曇粲州p又軟,神情懨懨,“對不起陳姨?!?/p>
“這有什么對不起?!标愐绦奶鄣溃骸澳憧茨闶莸?。”
應夢珠很少遇見關心自己的人,彎起唇角笑了一下,剛要說什么,忽然桌子對面的椅子被人拉開,男人坐下,眸光落在她身上,有些厭煩:“我都回來了,還作?”
乍然看見他,應夢珠嚇了一跳,慌亂站起來,“柏先生!”
陳姨也跟著問好,柏諭讓她把粥放下先離開,陳姨照做后,客廳里只剩下柏諭和應夢珠。
柏諭靠在椅子上,雙手抱著胳膊,抬了抬下巴,“吃?!?/p>
那碗看起來平凡普通的粥里其實又是龍蝦又是貝殼,十分鮮美,但應夢珠毫無胃口,聞多了甚至想吐。
但柏諭不是陳姨,不會溫聲細語地勸她,只會冷著臉好像她不吃就會在她腦袋上打個洞灌進去。
迫于柏諭的淫威,應夢珠很沒骨氣地坐下,開始扒拉那碗粥。
柏諭垂眸看著她吃飯,長得像是只兔子,吃飯倒是像只嬌生慣養(yǎng)的貓,慢慢吞吞,好像多吃兩口都是對主人的恩賞。
應夢珠本來就沒胃口,又被柏諭這么盯著,壓力巨大,沒吃兩口就放下了勺子,“我......我吃飽了?!?/p>
柏諭:“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嗎。”
“我已經(jīng)如你所愿回來了,同樣的手段不要耍兩次,很讓人厭煩。”
應夢珠茫然地看著他:“什么?”
柏諭說:“你不是因為我不回家,所以才鬧絕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