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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青鸞的離開沒有任何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如今王府上下都知道柳嫣然才是王爺?shù)男募鈱櫋?/p>
所有人都在關(guān)注著柳嫣然,
而柳嫣然只關(guān)注桑云止。
柳嫣然定了規(guī)矩。
桑云止一日吃能吃早膳和晚膳兩頓。
每日起床,先練兩個時辰基本功才可用早膳。
白日里,桑云止需穿著單薄的舞衣,在結(jié)冰的湖面跳四個時辰。
一旁有持棍的老仆候著,一旦動作錯了或不到位,桑云止身上便又會添上棍傷。
夜里,桑云止還需練兩個時辰基本功才可用晚膳。
每個夜晚,桑云止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屋子時,都能聽著柳嫣然的院子里歡笑連連。
她與南宮寒也曾有這般歡樂的時光。
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?
不重要了。
桑云止咬著牙上完藥。
她現(xiàn)在要做的,是活著,然后等待。
只要等到父王來接她,她就能離開這個傷心之地,離開南宮寒了。
第十日,桑云止終于熬不住了。
她倒在湖面的冰層上。
桑云止迷迷糊糊間,聽到醫(yī)師說話。
“患者勞累過度,進(jìn)食不足,需要好好吃飯,好好休息,否則......”
“不可!時間緊迫,怎可休息懈怠!”
柳嫣然打斷醫(yī)師的話。
南宮寒心底劃過一絲不安,問道:“怎么還有進(jìn)食不足?否則又會如何?”
柳嫣然擋在醫(yī)師前,接過話頭。
“王爺有所不知,這洛神舞需得腰肢細(xì)如柳葉才好看,姐姐身量豐腴,呈現(xiàn)不出效果的。”
“盡管餓了十日,姐姐的腰還是不夠細(xì),從明日起應(yīng)該再減一半飯食,每日還需用布條緊緊纏腰方可?!?/p>
“王爺是怪奴婢自作主張了么?”
南宮寒看著柳嫣然,捏了下她氣鼓鼓的臉,寵溺道:“好,都依你?!?/p>
“桑云止自小邦外長大,身子骨比尋常女子壯實,經(jīng)得起這些。倒是你,身子重就好生歇著,別累著了。”
盡管桑云止對南宮寒早已沒了期待,聽到此話時還是心口一滯。
毫不保留釋放出去的愛,收回來是需要時間的。
桑云止已經(jīng)在加快收回她對南宮寒的愛了。
自此,桑云止一日兩餐份量減半,每日束腰習(xí)舞,布條勒得她時常作嘔。
桑云止心里算著日子,還有半月,父王就來接她了。
她再忍忍,就好了。
桑云止身上的傷好了又傷,青紫蓋著青紫,沒一塊好皮。
她一日一日地咬牙扛過來了。
快了,還有十日,父王就來接她了。
可在此之前,柳嫣然先來了。
她嘴角噙著笑,走到桑云止面前,忽然摔倒在地,抓住桑云止的衣角不停地哭。
“姐姐,你為何要推我。?。∥业亩亲?!”
南宮寒聞訊趕來,打橫抱起柳嫣然,叫人去請醫(yī)師。
男人動了真怒,看也沒看桑云止,便下令。
“毒婦!你既不知悔改,就在嫣然院里跪著反?。 ?/p>
桑云止已經(jīng)懶得爭辯。
她什么也沒說,在柳嫣然院里跪得筆直。
醫(yī)師來得很快。
柳嫣然胎象穩(wěn)固,沒什么可看的。
醫(yī)師看向院子里的人影,桑云止遍體鱗傷,內(nèi)里虧虛嚴(yán)重,若再這樣下去,怕是有性命之憂。
他沒忍住開口。
“王爺,可要為王妃瞧瞧?”
“大膽!王爺親口言明桑云止只是定安王府的一名舞姬,你竟還叫她王妃,你是對王爺有所不滿嗎?”
柳嫣然受寵正盛,再加上南宮寒照顧她的情緒,只是動了動唇便任由她去了。
醫(yī)師只得惶恐告罪退下。
桑云止一直跪到星辰遍布。
本就虛弱的身子早就堅持不住,可她一聲不吭,就這么扛著。
心里默念著,再忍忍,父王來了就可以離開了。
南宮寒自坐下便一聲不吭,只盯著院里的那抹纖細(xì)的身影看。
桑云止明明就在院里跪著,鼻尖被風(fēng)雪凍得發(fā)紅,可南宮寒總有種抓不住的失控感,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然流逝。
是桑云止嗎?
不,不會的!
桑云止不可能會消失的,她那么愛他。
寧愿放棄公主身份也要嫁給他的人,怎么會離開呢。
可心底的不安愈演愈濃。
南宮寒甚至忍不住想要抓住雪地里的桑云止問一問,
問問她為何不肯向他服軟示弱,為何她非要這般固執(zhí)。
“王爺~”柳嫣然媚語如絲,纏到南宮寒身上。
“我方才問過醫(yī)師了,胎兒已經(jīng)快五個月了,不影響房事了。”
“奴婢知曉王爺心系姐姐,姐姐也不過是與王爺賭氣罷了,不若,叫姐姐一起來?”
南宮寒凝重的表情終于有了松動。
他是有些日子沒碰桑云止了。
“嗯?!?/p>
柳嫣然去拉桑云止,被桑云止側(cè)身躲開。
他們的對話,桑云止聽見了。
“我們做女人的,夫君便是我們的天,姐姐不愿跟我進(jìn)去,難道是對王爺心生怨懟?”
南宮寒聞言,眸光一沉,親自將桑云止拉進(jìn)屋內(nèi),走向床榻。
男人衣襟半解,露出健碩的胸膛,他側(cè)躺著,一瞬不瞬地看著桑云止。
“云止,并非本王偏寵嫣然,只是你過于死板,今日正好能向嫣然學(xué)學(xué)其中樂趣?!?/p>
悄然流逝的恐慌彌散在心頭,他迫切地需要用更親密的接觸感受她的愛意。
死板?
桑云止記得以前南宮寒從前不是這樣的。
新婚之夜,桑云止因是第一次放不開,南宮寒小心翼翼惜她如珍寶,生怕弄疼了她。
他說,“云止,你給了我全部,我定會護(hù)你一世周全。你是上天給我的恩賜,此生有你一個足矣?!?/p>
不過五年,那些承諾便成了一個笑話。
桑云止站在原地未動。
南宮寒手臂修長,一抬手就勾住桑云止的下巴,將她整個人帶進(jìn)旖旎的氣氛中。
柳嫣然軟了腰肢,用嘴叼了一顆葡萄,喂到南宮寒的嘴里。
男人看向桑云止,指腹劃過桑云止細(xì)膩光滑的臉。
“云止,取悅我?!?/p>
“南宮寒,你究竟當(dāng)我是什么?與那賤人一般的玩物么?”
桑云止眼里滿是抗拒。
南宮寒眉目一沉,將桑云止拉近,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地逃脫。
“你不愿?”
“不愿!”
桑云止從未拒絕過他。
南宮寒沒來由生出一陣煩躁,他只想狠狠地占有眼前的女人。
男人翻身將桑云止壓在身下,發(fā)狠般去解開桑云止的衣裳。
“啪——”
桑云止收回手,看著南宮寒臉上的手掌印發(fā)愣。
這是她第一次對南宮寒動手。
南宮寒是令敵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戰(zhàn)場殺神,他若要動手,桑云止毫無招架之力。
南宮寒脖頸間青筋暴起,儼然真動了氣。
桑云止毫無退縮之意。
“王爺~”柳嫣然纏上南宮寒的勁腰,“姐姐又不是奇芳閣出來的,不懂這些樂趣也正常?!?/p>
“奴婢聽別人說,奇芳閣花魁娘子最擅洛神舞,姐姐若能得花魁娘子教習(xí),定能技驚四座。”
男人死死盯著桑云止。
“桑云止,本王再給你一次機(jī)會,取悅本王!”
桑云止偏過頭不語。
她如今見到他只會心生厭惡。
讓她取悅南宮寒,她不如死了。
男人盯著桑云止的側(cè)臉,心中像是壓了塊巨石,悶得難以呼吸。
南宮寒沉聲下令。
“來人,將桑云止送去奇芳閣?!?/p>
奇芳閣是青樓。
桑云止終于慌了神色。
“南宮寒!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!”
他沉默地看著暗衛(wèi)將桑云止帶走,手指不自覺動了動。
心里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悵然若失,好似桑云止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。
南宮寒想要將人追回來,可臉上的傷提醒著他,桑云止愈發(fā)肆無忌憚了
他追加一道命令。
“包下奇芳閣后院,只許花魁去給桑云止教舞,其余人不得靠近,派人好生照料?!?/p>
他只是想磨磨桑云止的性子,只要桑云止服個軟,學(xué)會賢良恭順,她還是他唯一的定安王妃。
桑云止只是暫時被嫉妒蒙蔽了,她這么愛他,總有一天,會理解他的用意的。
南宮寒愈加煩躁不安,興致全無,自己穿好衣物準(zhǔn)備出門。
柳嫣然滿臉諂媚地湊上來,他一把掐住柳嫣然的下巴。
“別用這張臉做出這樣的神情?!?/p>
男人暴怒未消,眉目如霜,令人不寒而栗。
柳嫣然痛極,顫著聲音求饒,“王爺,你捏痛我了,我是嫣然啊,我腹中還有王爺?shù)暮⒆樱 ?/p>
南宮寒回過神,松了手。
他何時變得如此容易失控?
“本王近日公務(wù)繁忙,宿在營里了,你在府中好好養(yǎng)胎?!?/p>
南宮寒頭也不回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