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請了假，回了老家。

剛提起“離婚”兩個字，我媽就炸了。

“你瘋了？現(xiàn)在日子好了你作什么妖？不能離婚！”

“你不是一直看不上陳默笙嗎？”

“那是以前！現(xiàn)在小陳多出息？你弟還指望他姐夫搭把手呢！你別給我犯渾！聽到?jīng)]有，離婚的念頭你趕緊給我打消！”

“他外面有人了?！?/p>

“男人嘛，應(yīng)酬逢場作戲免不了的！你抓緊生個兒子才是正經(jīng)！有了孩子他就收心了！聽媽的，你別總回娘家，也別提離婚，趕緊回去給小陳做飯去?！?/p>

我看向我弟。

他避開我的目光：“姐，媽說得對，你別太較真......姐夫又沒跟你離婚，外面的女人他只是玩玩而已。再說了，我馬上要上班了，以后還要娶媳婦，你離婚，我怎么辦？”

我看著這個我供到大學畢業(yè)的弟弟，心口發(fā)堵。

我媽翻了個白眼，越說越激動：“當初他窮，你死活要嫁！現(xiàn)在他發(fā)達了，你又要離？你也不看看自己，流過產(chǎn)的女人，二手貨了，離了還能找到什么樣的？別身在福中不知福，我告訴你，你要是離婚，就別認我這個媽了！”

最后，她把我?guī)Щ厝サ难a品扔出門。

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，別動不動回娘家，丟人！”

“趕緊回去跟陳默笙認個錯，想辦法生個孩子才是正經(jīng)事！”

我拖著行李箱走在街上，太陽晃眼，心里卻一陣陣發(fā)冷。

陳默笙發(fā)來消息：“老婆，你怎么不在家？”

我看了一眼，不想回。

很快，他的電話緊接著追來。

“老婆，你在哪？”

“有事嗎？”

“你聲音怎么了？”

“我回了趟家，累了?！?/p>

“媽又說你了？”他頓了頓，“回來吧，晚上帶你去吃你一直想吃的那家私房菜?！?/p>

語氣溫柔得像是從前。

我惦記那家店好些日子了。

刷到別人分享的招牌菜時，總會跟他念叨“下次一定要去”。

只是生活里的雜事一樁接一樁。

時間總也湊不齊，到現(xiàn)在還沒圓了這個小愿望。

“乖，別把你媽的話往心里去，你不是還有我嗎？咱們倆把小日子過踏實了，比什么都強?！?/p>

話音落下的瞬間，記憶突然翻涌。

曾幾何時，我們擠在租來的小屋里.

交不起房租的那個夜晚，他也是這樣輕聲安慰我，說過一模一樣的話。

可現(xiàn)在聽來，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.

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，只有眼淚無聲地砸在衣襟上，暈開一小片濕痕。

“老婆，你哭了？”他聲音放軟，“我現(xiàn)在給你訂票，回來好不好？”

“好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