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結(jié)婚前，爸媽給我買了一只7位數(shù)的帝王綠手鐲作為我的嫁妝。

由于手鐲太貴我一直舍不得戴，便放在保險柜里鎖著，偶爾拿出來戴戴欣賞。

這天，我偶然刷到一個翡翠直播間，主播激動地說，現(xiàn)在一只完美的帝王綠手鐲要值9位數(shù)。

看來我的手鐲漲價了，我饒有興致地連線，拿出鐲子讓主播幫我評估下。

主播只是看了一眼，臉上便露出輕蔑的表情：

“妹妹，看你家裝飾那么豪華，我以為要開眼了，結(jié)果害我白激動了一場，你這手鐲就是酒瓶子材料，扔垃圾都沒人要！”

1.

直播間瞬間沸騰，都在罵我裝逼。

我微微皺眉，立馬反駁道，“我有證書哦，你看清楚再說?！?/p>

主播也來勁了，舉著手發(fā)誓說如果他看走眼了，出門被車撞死。

我也反手拿出了當時的購物發(fā)票。

這時，主播忽然看到了我臥室背景墻上的婚紗照，小心地問，“你是說平時都放在保險箱里，密碼只有你知道？”

“我老公也知道。”我不知為何說話突然有些沒底氣。

“妹妹，聽哥一句勸，你父母當時應該給你買的真帝王綠，可你現(xiàn)在手上的也是真啤酒瓶底，其中的事我不方便揣測了，你自己想吧?！?/p>

我心跳得突突突的，頭也有些發(fā)暈，

此時老公顧言程光著身子穿著猛男圍裙走了進來，看到我臉色不好，立馬關(guān)切地問，“老婆，你怎么了，臉色這么不好，你坐好，我給你倒杯溫水喝喝?！?/p>

看著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，以及帥氣的臉上真切的關(guān)心，

我輕輕嘆了口氣，我應該相信這個結(jié)婚8年還是對我溫柔體貼如初的老公，

或許是直播間的主播沒見過好東西，我還是拿到專業(yè)的檢測機構(gòu)去鑒定估值吧。

第二天，我沒有告訴顧言程，獨自開車去了芒市最權(quán)威的珠寶鑒定中心。

“江小姐，您來了。”

鑒定中心的老總是我父親的老友，王叔。

他親自接待了我，將我引到VIP室。

我把手鐲和當年的證書、發(fā)票一并放在絲絨托盤上。

王叔戴上白手套，拿起手鐲，只看了一眼，眉頭就鎖了起來。

他沒說話，拿著手鐲進了里間的精密儀器室。

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難熬。

半小時后，王叔走了出來，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。

“小遲，這鐲子......”他欲言又止。

“王叔，您直說。”我的心已經(jīng)沉到了谷底。

“是假的?！?/p>

三個字，像三顆子彈，擊碎了我最后一絲僥幸。

“材質(zhì)是玻璃合成，染色劑調(diào)出來的色，市場價不超過三百塊。”

我握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嵌進掌心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。

“王叔，能不能幫我查一下，我這只真的鐲子，有沒有在市場上流通過？”

王叔點點頭，打開了內(nèi)部的典當和拍賣數(shù)據(jù)庫。

這個系統(tǒng)聯(lián)網(wǎng)了全國所有正規(guī)的典當行、拍賣行和二手交易平臺。

他輸入了手鐲的唯一編碼。

屏幕上，一條記錄赫然彈出。

【帝王綠手鐲，編號xxxxx，于五年前，在“恒通典當行”被典當，成交價800萬?！?/p>

【典當人：顧言程?！?/p>

轟的一聲，我腦子里炸開了。

顧言程。

五年前。

我清楚地記得，五年前，顧言程曾興致勃勃地拉著我，說他朋友有一個關(guān)于新能源電池的項目，前景無限，讓我投資一筆錢。

我看過那份項目書，漏洞百出，全是空中樓閣。

我當場就拒絕了。

他當時很失望，但也沒多說什么，只說尊重我的決定。

原來，他背著我，用這種方式拿到了錢。

偷走了我的嫁妝，我的珍愛之物，換了800萬。

那800萬，他用來做了什么？

心口像是被活生生剜掉一塊，疼得我無法呼吸。

八年的婚姻，八年的溫柔體貼，難道全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？
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
“王叔，謝謝您，這件事請您務必保密。”

“放心吧，小遲?！?/p>

離開鑒定中心，我沒有回家，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
“陳哥，我是江遲?！?/p>

電話那頭是跟了我家二十年的安保主管，如今自己開了家頂級的安保和調(diào)查公司。

“大小姐，有什么吩？”

“幫我查個人，顧言程。我要他從出生到現(xiàn)在，所有的一切，巨細靡遺。”

“特別是，這五年，他每一筆錢的去向?！?/p>

“還有，特別關(guān)注一個叫‘恒通典當行’的地方。”

“好的，大小姐。三天內(nèi)給您結(jié)果。”

掛了電話，我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，眼里的溫度一點點褪去。

顧言程，希望你有合理的解釋，否則.......

2.

回到家時，顧言程已經(jīng)做好了滿桌的菜。

見我回來，他立刻迎上來，接過我的包，像往常一樣給了我一個擁抱。

“老婆，今天去哪兒了？累不累？”

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，是我給他買的木質(zhì)香調(diào)的香水。

可此刻，我只覺得惡心。

我推開他，不動聲色地笑了笑，“沒什么，就是出去逛了逛?！?/p>

他有些驚詫，但很快又被溫柔的笑意掩蓋。

“快洗手吃飯吧，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。”

飯桌上，他不停地給我夾菜，噓寒問暖。

“老婆，你今天臉色還是不太好，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“我看你最近好像總沒精神，要不要我陪你去醫(yī)院檢查一下？”

看著他那張英俊又充滿關(guān)切的臉，我忽然覺得很可笑。

一個人怎么可以偽裝得這么好？

“可能吧。”我放下筷子，“對了，我今天去王叔的鑒定中心了。”

顧言程夾菜的手，在空中停頓了一秒。

“去那兒做什么？”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。

“想把媽媽送我的那只手鐲拿去估估價，聽說現(xiàn)在漲到九位數(shù)了，嚇我一跳?！蔽覡钏茻o意地提起。

“是嗎？那可真是太好了?！彼χ瑢⒁粔K魚肉夾到我碗里，“老婆的嫁妝，當然是無價之寶。”

“可惜，王叔說我那只是假的。”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。

顧言程的瞳孔，在那一瞬間，猛地收縮了一下。

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(zhèn)定，甚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。

“什么？假的？怎么可能！那可是咱爸媽親自去緬甸公盤拍回來的！”

“他是不是看錯了？這老王，年紀大了，眼睛也花了！”

“不行，老婆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，我明天就去找他理論！這不是污蔑人嗎！”

他義憤填膺，演得活靈活現(xiàn)。

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了數(shù)據(jù)庫里的記錄，我可能真的會再次被他騙過去。

我笑了。

“不用了，可能真是直播間的主播胡說，王叔也跟著開玩笑呢。你別當真。”

我給了他一個臺階。

他立刻順著爬了下來，松了口氣的樣子，“那就好，我就說嘛，怎么可能是假的?！?/p>

這頓飯，我吃得味同嚼蠟。

三天后，陳哥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
“大小姐，東西發(fā)您加密郵箱了?！?/p>

我打開電腦，點開了那個加密文件。

第一份文件，是顧言程的財務狀況。

觸目驚心。

他每個月從我這里拿的五十萬零花錢，以及各種節(jié)假日、紀念日的轉(zhuǎn)賬，幾乎沒有一分錢存下來。

所有的錢，都流向了澳門的各大賭場。

附帶的照片里，他在賭桌前一擲千金，滿面紅光。

輸光了錢，又在小巷子里被人追打，鼻青臉腫。

原來，他不僅偷了我的手鐲，還是個無可救藥的賭徒。

我關(guān)掉這份文件，點開了第二份。

更是讓我渾身惡寒。

照片里，顧言程親密地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，笑得燦爛。

那女人叫蘇晚，二十出頭，長著一張清純無辜的臉。

更讓我窒息的是，他們懷里，還抱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。

男孩的眉眼，和顧言程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
照片的背景，是顧言程父母在鄉(xiāng)下的那棟小樓。

他的父母，正滿臉慈愛地逗弄著那個孩子。

一家人，其樂融融。

我的丈夫，我的公婆，他們一起，給了我一個天大的“驚喜”。

我關(guān)上電腦，身體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。

不是因為傷心，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。

原來，我才是那個局外人。

一個提供金錢，維持他們奢華生活的，愚蠢的提款機。

好。

真好。

顧言程，你們一家人，真好。

3.

第二天一早，我告訴顧言程，我想他爸媽了，想回去看看他們。

他喜出望外，立刻去準備禮物。

“老婆，你真是太賢惠了。我爸媽要是知道你要回去，肯定高興壞了?！?/p>

我看著他忙碌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是啊，他們肯定“高興壞了”。

回到鄉(xiāng)下，公公婆婆果然表現(xiàn)出了十二分的熱情。

拉著我的手，噓寒問暖，一口一個“好閨女”。

我環(huán)顧四周，沒有看到那個孩子的身影。

“爸，媽，我聽說你們最近帶了個親戚家的小孩？怎么沒見到人??？”我故作好奇地問。

婆婆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。

“哦......你說小寶啊，他......他今天被他姑姑接去玩了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，”公公連忙附和，“那孩子可憐，父母出意外都沒了，我們看他孤苦伶仃的，就接過來照顧幾天?！?/p>

他們倆一唱一和，眼神躲閃，一看就是在撒謊。

我心里冷笑，面上卻露出同情的神色。

“原來是這樣，那真是太可憐了。爸媽你們真是善良?！?/p>

“應該的，應該的?！?/p>

正在這時，里屋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。

“哇......奶奶，我餓......”

公婆的臉色，唰一下全白了。

顧言程的表情也僵住了。

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，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跑了出來，一頭扎進了我婆婆的懷里。

“奶奶，我要吃糖。”

男孩抬起頭，那張臉，分明就是縮小版的顧言程。

空氣，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
婆婆抱著孩子，手足無措，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。

“這......這是......”她結(jié)結(jié)巴巴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
顧言程反應最快，他一個箭步?jīng)_上去，抱起孩子，然后轉(zhuǎn)身對我強笑道：

“老婆，你聽我解釋。這......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遠房親戚的孩子，他......他認生，管誰都叫爺爺奶奶。”

“他爸媽跟我長得有點像，所以......所以這孩子也跟我有點像，哈哈，巧合，都是巧合。”

他一邊說，一邊拼命給父母使眼色。

公公婆婆如夢初醒，連連點頭。

“對對對，巧合，巧合。”

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我面前拼命演戲的樣子，只覺得一陣反胃。

我沒有當場拆穿他們。

我甚至還走上前，摸了摸那孩子的頭，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。

“是嗎？那真是太巧了。小朋友，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

孩子怯生生地看了顧言程一眼，小聲說：“我叫顧子昂?！?/p>

顧。

連姓都跟他一樣。

顧言程的冷汗都下來了，他趕緊打圓場，“小孩子亂說的，他叫李寶，不叫顧子昂?！?/p>

“哦?！蔽尹c點頭，不再追問。

我拿出一張卡，遞給婆婆。

“媽，這里面有五十萬，你們照顧孩子也辛苦，買點好吃的，別虧待了孩子。”

婆婆看著那張卡，眼睛都直了，剛才的慌亂一掃而空。

“哎喲，我的好閨女，你真是太懂事了！我們怎么會虧待孩子呢！”她一把搶過卡，笑得合不攏嘴。

顧言程也松了口氣，以為我真的信了他們的鬼話。

他摟住我的肩膀，深情地說：“老婆，你真好?！?/p>

我靠在他懷里，笑得無比燦爛。

“我們是夫妻嘛?！?/p>

回去的路上，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
是陳哥發(fā)來的消息。

【大小姐，您要的東西，找到了?！?/p>

【那只帝王綠手鐲，下周三將在港城“天承拍賣行”進行春季拍賣，目前估價，一個億?！?/p>

一個億。

我看著窗外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。

顧言程，你的好日子，到頭了。

我回復陳哥。

【我要定它了?！?/p>

【不惜一切代價?！?/p>

4.

拍賣會那天，我飛往港城。

顧言程問我去哪，我只說跟閨蜜去購物。

他沒有懷疑，還體貼地讓我多刷他的卡，盡管他的卡里一分錢都沒有。

港城，天承拍賣行，VIP包廂里。

我隔著單面玻璃，看著樓下人頭攢動的會場。

那只手鐲作為壓軸拍品，被放在絲絨展臺上，燈光下，它通體翠綠，水頭飽滿，美得驚心動魄。

起拍價，八千萬。

“八千一百萬！”

“八千三百萬！”

價格一路攀升，很快就突破了一個億。

我始終沒有舉牌。

直到價格飆升到一億兩千萬，場上只剩下兩個買家在膠著時，我才按下了桌上的競價器。

“一億五千萬?！?/p>

我的報價通過擴音器傳遍全場，瞬間引起一片嘩然。

一次加價三千萬，所有人都朝我的包廂看來。

那兩個買家猶豫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放棄了。

“一億五千萬，一次。”

“一億五千萬，兩次?！?/p>

“一億五千萬，三次！成交！”

隨著拍賣師的一錘定音，這只曾屬于我的手鐲，在被典當五年后，又以一個翻了近二十倍的價格，回到了我的手中。

我刷了卡，拿到了手鐲。

冰涼的觸感貼著我的手腕，仿佛在訴說著這五年的離別。

我輕輕摩挲著它，心里沒有失而復得的喜悅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。

好戲，才剛剛開始。

回到芒市，我沒有將手鐲放回保險柜。

而是戴在了手上。

顧言程第一眼就看到了。

他死死地盯在我的手腕上，瞳孔地震。

“老......老婆，你這鐲子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