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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金鼎酒店,位于帝都最高的大樓頂層,天光暗下,穹頂之上燈火通明。
大樓之上的煙花“彗星”綻放,一千多米的高空,煙花綻開時渲染了大半的天空。
連放三顆,價值五千萬。
容黎就站在樓下,仰頭看著,表情麻木,以前,這是他過生日的標配,如今都是別人的。
他失魂落魄的走進酒店,被工作人員攔住,他晃了晃蛋糕,說:“我是給謝小姐送蛋糕的,你們可以打電話詢問。”
片刻后,容黎進入酒店。
越是靠近大堂,越是能清晰的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,耳邊的鋼琴曲是他為自己的生日所作。
現(xiàn)在,也是容鈺寧的了。
而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腦海中全是這三年來的噩夢。
他們越是幸福,他的心臟就越發(fā)沉重。
他握緊了手中的蛋糕。
在他快要逼近時,他的母親就被工作人員帶離了現(xiàn)場。
寧宇也就是容鈺寧看著他,笑著說:“哥哥,謝謝你的生日蛋糕,我能拆開看看嗎?”
容黎點頭。
寧宇滿心歡喜的拆開蛋糕,卻突然尖叫一聲,驚恐著往后退,臉色煞白。
“哥哥,你不想給我做蛋糕可以直說,沒必要這么嚇我?!?/p>
寧宇抿著唇,眼神委屈,泛著紅。
謝綰心疼的安慰了一句。
旋即和容昭昭同時湊過去看,兩女的臉色也是一變。
這哪里是生日蛋糕,分明就是送葬的!
一雙支離破碎的手捧著鋼琴,而下面是流淌的紅色糖漿,像是血一樣,鋼琴上甚至有著巧克力做成的刀片,格外逼真。
謝綰率先發(fā)難:“容黎,你什么意思?你找死嗎?”
容黎扯唇一笑,蒼白的臉看上去竟有幾分說不出的邪性:“今天不是我哥哥的生日嗎?這生日蛋糕不應該是我哥哥吃嗎?為什么要給寧宇這個外人?”
“還是說,替身當著當著,就把自己當成正主了?”
“寧宇,是容鈺寧嗎?”
最后一句話問得謝綰三人臉色都是一變。
容昭昭走上前一步,揚手狠狠給了容黎一巴掌:“那也不是你亂來的理由!誰容許你不尊重寧宇的?!”
容黎凄厲的笑著,看著兩人瘋了般的護著容鈺寧,笑著笑著,就哭了。
他以前的眼睛最是意氣風發(fā),如今全然變成了悲痛絕望。
他這三年來所謂的贖罪簡直就是一場笑話。
“沒想到這么久過去,容黎還是如此品行低劣?!?/p>
“快點給寧宇道歉?!?/p>
“就是啊,快點道歉!”
周圍的起哄聲讓容黎心里泛起陣陣寒意。
寧宇在一旁懂事的開口: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想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,他也是替自己的哥哥抱不平......”
他握住謝綰的手,趁著人不注意,挑釁的看了眼容黎,繼續(xù)說:“綰綰,就饒了他這一次吧?!?/p>
謝綰拍了拍他的手,溫柔開口:“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?!?/p>
容昭昭身穿長裙,往前走了一步,站在容黎面前,聲音冰冷:“容黎,現(xiàn)在跪下給寧宇道歉,今天的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?!?/p>
容黎冷漠一笑,語氣輕蔑:“不可能?!?/p>
容昭昭沒想到三年的時間過去,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,氣笑了。
她扣住容黎的手,猛的把他拽到了寧宇的面前,同時高跟鞋狠狠的踹在他的膝蓋上。
容黎出了車禍后根本沒去醫(yī)院,而是重新買了個蛋糕來到金鼎酒店,身體很虛弱。
撲通一聲就跪下來。
女人細高跟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膝彎處,讓他無法掙扎起身,尖銳的疼痛讓他身體不堪重負。
可在容昭昭要摁著他的頭磕頭時,他死死的挺著背脊,絕不彎一分!
以前任由他們欺負折辱,是因為他心中有愧。
可如今,得知所有真相,容黎覺得她們所有人都惡心透了!
“看樣子你們對容鈺寧也不是很愛啊,他剛死的第二天你們就帶了個替身回來,真是可笑?!?/p>
容昭昭臉色陰沉,腳下再次用力,容黎身體劇烈一抖,胃部翻涌,眼前一陣陣的發(fā)黑,不斷有鮮血從嘴角涌出。
他如同水中浮萍,再也沒有任何支撐,眼睛閉上前,他看向自己的姐姐。
像是小時候那樣,想要去夠她的手。
他很想說,姐姐,好疼啊......
等到容黎的再次回籠,鼻腔里滿是消毒水的氣味。
容黎艱難的睜開眼,茫然的看著病房。
他的身體全然沒有力氣,連起身都做不到。
虛掩的房門外傳來謝綰略有些焦急的聲音:“醫(yī)生,他怎么會吐那么多的血?”
容昭昭也跟著說:“他的身體一向都挺好的,怎么會這么突然?”
醫(yī)生皺著眉,差點翻白眼:“他現(xiàn)在不僅營養(yǎng)不良,而且身體上有很多撞擊傷,明顯是出了車禍,腿差點也廢了,手指也都是血口,沒有經過任何處理,傷口化膿,剜去腐肉,可見森然白骨,你們管這叫身體不錯?”
“最重要的是,他還得了胃癌,你們最好快點帶著他來醫(yī)院好好治療......”說到這里,醫(yī)生已經很激動了。
“你們......”
醫(yī)生的話還沒說完,謝綰先接了個電話,電話那邊的人很傷心:“綰綰,有很多人網暴我,我好害怕啊......”
謝綰急忙安慰:“你別怕,我和容姐姐馬上過去?!?/p>
兩女的心瞬間都被容鈺寧占據(jù),哪里又聽得到醫(yī)生最后幾句話呢。
她們也不看病房里的容黎,徑直就離開了。
醫(yī)生推開房門,看著躺在床上,已經瘦的沒有人樣的容黎,沉重的嘆了口氣:“容先生,或許告訴她們你的病情,也不失為一個辦法?!?/p>
“你的病需要住院治療,你瞞不住的?!?/p>
容黎眼神已經變得冷漠:“我從未想過隱瞞自己的病情,是她們不信,不聽,不看。”
你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。
身體上很多的痛,都是由他最親近的人留下的。
容黎在醫(yī)院里住了三天。
每天,隔壁病房都會響起很低的鋼琴聲。
是那種歡快的,很純粹的音樂,讓他在連止痛藥都無法止痛的情況下,可以得到一點點的慰藉。
第四天,謝綰主動給他打電話:“你還要在醫(yī)院里住到什么時候?你不知道你還要贖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