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想要坐一次直升機，我讓機長老公親自帶她體驗。

他當(dāng)時滿口答應(yīng)。

可到了體驗的那天，他卻耐不住小助理的撒嬌，同意讓根本沒有飛行執(zhí)照的小助理駕駛直升機。

直到飛機空中姿態(tài)失衡，他才意識到出了問題。

小助理此時也打開通訊，哭哭啼啼的求救：

“飛機尾槳出了問題。救救我，凌澤哥！我不想死在上面?！?/p>

老公只是猶豫了一秒，就對小助理說：

“主駕座椅下有降落傘，我來指揮你棄機逃生?！?/p>

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飛機上唯一一名乘客。

飛機快速下墜，最終一頭撞在山峰上引發(fā)大火。

小助理卻跳傘逃生，毫發(fā)無損地返回地面。

我聽聞這個消息趕到機場，老公冷漠地對我說：

“媽也是運氣不好，遇上了小概率事件。你節(jié)哀吧?！?/p>

“怎么可能？今天天氣明明很好，怎么可能出現(xiàn)這么大的意外？”

我想進去機場查看報告，他卻一把將我推開：

“我警告你，你別想著找嫣然麻煩。你媽這么大年紀非要體驗這種刺激項目，死了也是自找的?！?/p>

說完，他將還在偷笑的小助理護在懷里，大步離開。

等他們走了，我才面無表情地擦干自己臉上的淚水。

看樣子，他大概不知道，我媽昨天就把坐直升機的名額讓給了我婆婆。

01

手機鈴聲響起，我閨蜜打來了電話：

“蔣語，我剛剛看新聞?wù)f顧臨澤那邊的機場有飛機墜毀了。”

“你現(xiàn)在沒事吧…阿姨她還好嗎？你別一個人待著，我現(xiàn)在馬上來陪你?！?/p>

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關(guān)切，我心里泛起一點暖意：

“思雨，我和我媽媽沒事。但我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?！?/p>

閨蜜聽我語氣平靜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：

“嚇死我了，你和阿姨沒事就好。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
“我希望你能動用你家里的關(guān)系，向航空公司施壓。我要拿到這次墜毀飛機的黑匣子記錄?！?/p>

思雨見我沒有明說為什么要這些，也沒有追問，直接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
“放心，最遲今晚，東西就一定送到你手上?！?/p>

“謝了?！?/p>

掛斷電話。

我抬起頭，正看見蘇嫣然依偎在顧臨澤懷里抽噎著：

“臨澤哥，我好怕，我差點就死了...都怪我，我不該碰飛機的...”

“傻瓜，怎么能怪你？”

顧臨澤輕柔地為她拭去眼淚，語氣是我從未擁有過的寵溺：

“是我不好，不該讓你冒險的。別哭了，再哭就不好看了?！?/p>

好好好，這就是我的丈夫。

在他以為我失去母親的時刻，還在柔情蜜意的安慰另一個女人。

而這個女人，還是殺人兇手。

想到這，我露出一個冷笑。

真是可惜了，死在飛機上是他顧臨澤這個大孝子的親媽。

這時，一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邁步走到我面前。

他先是看了一眼顧臨澤，才轉(zhuǎn)向我，神情肅穆：

“顧機長，蔣女士，我們需要家屬去辨認一下遺骸?！?/p>

“我不去?！?/p>

顧臨澤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，臉上滿是嫌惡：

“這種晦氣的事情，讓蔣語一個人弄就行了?！?/p>

工作人員面露難色：

“顧機長，這是規(guī)定流程，遺體需要親屬簽字確認...”

“她不也是親屬嗎？”

顧臨澤不耐煩地指著我，對工作人員喝道：

“讓她去！我沒時間！”

我攥緊拳頭，故意拔高了音量，質(zhì)問他：

“顧臨澤，陪我去認個遺體就那么難嗎？出了這么大的事情，你十分鐘都抽不出來？”

身邊的蘇嫣然見狀立刻怯生生把臉埋進顧臨澤的懷里，委屈地撒嬌：

“臨澤哥，你不是說好了今天要陪我逛街壓驚的嗎？我真的不想留在機場了，想起剛剛的事情我就好害怕。”

顧臨澤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頂;

“好，我們馬上就走。”

但看向我時他的表情又變得極度不耐煩起來：

“人都死了，還有什么好看的？一把火燒了不就完了嗎？”

他丟下這句話，便摟著蘇嫣然，頭也不回地朝機場外走去。

經(jīng)過我身邊時，他腳步一頓，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，冷冷地警告：

“蔣語，你最好老老實實走完流程就行了，別給我沒事找事?！?/p>

我站在原地，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，一時竟有些失語。

也好。

我現(xiàn)在倒是真的好奇。

當(dāng)他發(fā)現(xiàn)，死的是他自己的親媽時，還能不能像現(xiàn)在這樣，一臉輕松地說出燒了不就完了。

02

今天早上，我正準備送我媽去機場。

她卻突然感覺自己身體特別不舒服。

客廳里，正在喝粥的婆婆見了，立即陰陽怪氣的說：

“喲，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勞碌命，沒那個享福的福分?！?/p>

“臨澤好心給的機會，結(jié)果還生病了。不知道的，還以為我們顧家虧待了你?！?/p>

我媽性子溫和，不想與人爭執(zhí)，聞言便主動說：

“親家母，瞧我這身體不爭氣。要不這次機會就讓給你吧？別浪費了孩子的一片心意。”

我皺眉，立刻出聲反對：

“媽，您別...”

“怎么？你媽是媽，我就不是媽了？”

婆婆當(dāng)場就把碗重重地頓在桌上，里面的粥都濺了出來：

“蔣語，我告訴你，要不是看你家那點生意還能幫襯一下臨澤，你連進我們家門的資格都沒有！”

她一邊罵，一邊故意將碗碟弄得叮當(dāng)響。

最終，還是我媽拉住了我，低聲勸道：

“算了小語，別為了媽跟她吵，不值得。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才最重要。”

我看著母親忍讓的側(cè)臉，被迫同意，拿出手機想讓顧臨澤自己過來接他媽。

“你打什么電話！”

婆婆一把將我的手機奪了過去，瞪著眼：

“臨澤工作那么忙，那么辛苦，你還拿這點小事去煩他？你這個做妻子的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！你不是閑著嗎？你開車送我過去！”

但正是因為她太心疼她兒子。

顧臨澤才不知道，登上飛機的是他自己的母親。

“蔣女士，這具遺骸...您看要如何處理？”

工作人員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同情，就連說話也變得輕聲細語起來。

我這才拉回思緒，將目光重新落在眼前那具殘骸上。

身體殘破得不像樣，而且不少地方被燒焦了。

但從面部和殘余的衣著還能辨認出是我婆婆。

雖然我和婆婆的關(guān)系一向不對付，但看她這樣躺在這，還是有些唏噓。

我轉(zhuǎn)頭對工作人員說：

“麻煩幫我安排一輛車，我現(xiàn)在就要把她帶走?！?/p>

對方許是沒見過如此冷靜的家屬，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：

“現(xiàn)在？蔣女士，不需要我們直接送去殯儀館嗎？”

“不用，給我安排好一輛可以運走車就行，”

有些地方有在家停靈一夜的習(xí)慣。

所以他只當(dāng)是這樣，立即讓人去安排了。

我親自指揮他們將遺骸運回了我和顧臨澤的家。

當(dāng)擔(dān)架抬進門時，連那兩個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工作人員都猶豫了：

“蔣女士，這...這真要放客廳啊？”

“對。”

我指了指正中央的位置：

“就擺在那兒，正對著大門。”

做完這一切，我非常坦然的走進臥室，等著顧臨澤回家。

我把遺體都帶回來，讓他給他媽媽親自收尸，已經(jīng)夠厚道了。

直到深夜，門外才傳來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，伴隨著女人嬌媚的笑聲。

門開了，顧臨澤高大的身影晃了進來，他身上還纏著巧笑倩兮的蘇嫣然：

“臨澤哥，你好壞啊，你看我的口紅都到你襯衫上了，回去要被蔣語姐罵了...”

顧臨澤發(fā)出一聲嗤笑，酒氣熏天：

“她敢？這個家里，我說了算?！?/p>

“而且她現(xiàn)在哪有空管我，不知道在哪抱著她媽哭呢吧？”

他甚至沒顧得上開燈，就將蘇嫣然壓在玄關(guān)的墻上吻了上去。

黏膩的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可兩人激情四射的倒向沙發(fā)時，蘇嫣然卻突然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的東西。

她轉(zhuǎn)頭看去，立即發(fā)出一聲尖叫。

“啊！”

03

親吻聲戛然而止。

就連顧臨澤也爆發(fā)出了一聲驚懼的低吼。

我這才從臥室里出來，打開了客廳的燈。

慘白的光線下，那具停在客廳中央焦黑的尸體顯得格外嚇人。

“蔣語！你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顧臨澤有些失控地對我破口大罵：

“故意拿具尸體放家里嚇唬我是吧？你他媽覺得老子會怕這個？”

蘇嫣然則整個人都縮進了他懷里，一邊發(fā)抖一邊指責(zé)我：

“蔣語姐，你怎么能這樣...太嚇人了...”

“就算你要跟臨澤哥置氣，也不該拿自己媽媽的遺體做這種事?。　?/p>

顧臨澤一看懷里的人兒嚇得梨花帶雨，心疼得不行。

他為了宣泄心里的怒火，看都沒看就一腳將他媽媽的遺體踹翻在地。

蓋著白布的遺骸滾落到地毯上。

我皺起了眉：

“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已經(jīng)死去的親屬都不尊重，我跟你也沒什么好說。離婚吧?！?/p>

我從口袋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(xié)議，直接朝他扔了過去。

顧臨澤看著我，目光泛冷：

“你以為離婚能威脅到我？”

他撿起地上的協(xié)議，嗤笑一聲：

“蔣語，我勸你想清楚。你要是非得今天沒事找事，我也不介意讓你媽嘗嘗尸骨無存的滋味?！?/p>

“隨便?！?/p>

我無所謂地聳聳肩：

“反正我會對這次的事故追究到底，當(dāng)然不介意讓你多背一條侮辱尸體的罪名。”

“你敢！”

我的態(tài)度徹底激怒了他。

顧臨澤猩紅著眼，抄起旁邊的一把餐椅，就朝著地上的遺骸狠狠揮了下去。

看著他母親的遺骸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砸得面目全非，我甚至都懶得阻止。

顧臨澤卻以為是他的瘋狂震懾到了我，停下來喘著粗氣：

“老子告訴你，你不可能拿我有辦法。你他媽再找茬，我下次砸得可就是你了?！?/p>

但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，順便按下了手機的播放鍵。

一段清晰的錄音從里面?zhèn)髁顺鰜恚情|蜜找到的黑匣子內(nèi)容。

“飛機尾槳出了問題。救救我，臨澤哥！我不想死在上面?！?/p>

“主駕座椅下有降落傘，我來指揮你棄機逃生?！?/p>

錄音之外，還有一段當(dāng)時附近登山客拍下的視頻，飛機在空中姿態(tài)失衡，明顯是蘇嫣然在進行危險的特技飛行動作。

顧臨澤一臉詫異的看向我：

“你怎么可能有這個？我今天明明已經(jīng)返回了機場將黑匣子處理過了！”

我冷笑一聲：

“怎么拿到的你就別管了，你只需要知道，這里面的東西足夠讓你們倆把牢底坐穿就夠了?！?/p>

蘇嫣然見狀立即崩潰落淚，抓著顧臨澤的衣袖：

“臨澤哥，你要幫我，我不想坐牢。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蔣語姐媽媽的！”

顧臨澤心疼地給她擦著淚，柔聲安慰：

“別怕，有我在?！?/p>

“不就死了一個人嗎？天塌下來，有我護著你?！?/p>

他咬著牙看向我，面上透出一絲狠厲：

“蔣語，你到底想怎么樣？”

“我說了，和你離婚。”

一聽這話，蘇嫣然立即又開始搖動他的手臂：

“這不是正好嗎？臨澤哥，你趕緊答應(yīng)她呀！”

顧臨澤拿起筆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，隨即狠狠地將協(xié)議甩在我的臉上。

我撿起協(xié)議，平靜地收好：

“明天早上九點，民政局見。拿到離婚證，這份證據(jù)的原件，我會給你?！?/p>

他看著我氣定神閑的樣子，氣得胸膛劇烈起伏。

蘇嫣然倒是頗為得意地白了我一眼。

我沒理會她，只是拿出手機，打了個電話，讓人過來把遺骸送去殯儀館。

在工作人員將那堆殘骸重新裝好抬走前，我看向顧臨澤，問了最后一句話：

“真的不來看看嗎？畢竟是你...”

我話未說完，他又沖過去踢了兩腳裹尸袋泄憤：

“看個屁！你一家子都是晦氣玩意兒！”

他拉著蘇嫣然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第二天早上，民政局門口。

剛剛拿到新鮮出爐的離婚證，顧臨澤就迫不及待地朝我伸手：

“東西呢？”

我拿出一張儲存卡。

他一把奪過去，狠狠地摔在地上，用皮鞋碾得粉碎。

做完這一切，他抓住我的手腕，又拿出一份文件：

“還有，把這份諒解書簽了。以后你不能再追究嫣然的責(zé)任。”

我笑了笑，接過筆：

“可以，沒問題。”

但顧臨澤看到我在逝者那一欄寫下了他母親的名字。

他徹底暴怒起來：

“蔣語，你敢耍我！找死是不是！”

他抬手就想一巴掌扇過來。

這時，一只手臂從旁邊伸出，穩(wěn)穩(wěn)地架住了他的手。

“有話好好說，何必動手呢？”

來人是一對氣質(zhì)溫和的中年夫妻，正是我父母。

顧臨澤的目光落在我媽媽的臉上，瞳孔驟然緊縮：

“你...你不是死了嗎？怎么會在這里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