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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光偉適時地出來唱白臉。
他一把按住林惠芳的肩膀，轉(zhuǎn)頭看向我時，臉上已換上了一副沉痛又懇切的表情。
“清清，別跟你嫂子一般見識，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【這蠢娘們，話說得太絕了！萬一把這死丫頭逼急了，房子要不到怎么辦？】
他重重嘆了口氣，眼眶甚至都開始泛紅。
“哥其實(shí)也是為了爸媽著想。他們年紀(jì)大了，跟著我們住，我們做兒女的也能更好地照顧他們?！?/p>
“你看我們那個小區(qū)，環(huán)境多好，人車分流，還有老年活動中心。”
“這老破小呢？連個電梯都沒有，爸媽每天爬五樓，你看著就不心疼嗎？”
【把他們接過去？呵呵，塞進(jìn)那個不見天日的儲藏間嗎？等房本一到手，立馬就把這兩個老的送回鄉(xiāng)下養(yǎng)老，省得礙眼?！?/p>
他說得情真意切，仿佛自己就是二十四孝好兒子。
要不是我能清晰聽見他內(nèi)心的惡毒盤算，我大概真的會感動。
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。
【我靠！儲藏間？！這是親兒子能說出的話？畜生吧！】
【前面的說得對，不是一家人，不進(jìn)一家門，這對狗男女真是絕配！】
【主播快跑！別回頭！這家人是魔窟啊！】
我媽顯然被他說動了，眼巴巴地望著我。
“清清啊，你哥......你哥說得對，我們住哪兒都一樣，主要是你們小輩都能好好的?！?/p>
她往我碗里夾了一筷子青菜。
【快答應(yīng)吧，我的好女兒，媽不想看你們兄妹倆再吵下去了，家和萬事興啊?！?/p>
我垂下眼，看著碗里那根蔫巴巴的青菜，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心疼？
三年前我爸突發(fā)心梗，深夜我一個人叫救護(hù)車送他去醫(yī)院，連夜湊了二十萬手術(shù)費(fèi)。
那時候，我這位把“孝順”掛在嘴邊的親哥哥在哪？
他在牌桌上，煙霧繚繞，奮戰(zhàn)到天明。
第二天提著一籃水果，在病床前待了十分鐘，拍了幾張照片發(fā)了朋友圈，配文“愿父親早日康復(fù)”。
然后，人就消失了。
之后的一個月，是我。
是我每天公司醫(yī)院兩頭跑，守在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外，熬紅了雙眼。
而他呢？
他呢？他說他工作忙，走不開。
現(xiàn)在，他跟我談心疼？
真是可笑他媽給可笑開門，可笑到家了。
我的沉默，在他們看來，是最后的頑抗。
林惠芳的耐心燒到了盡頭。
“啪！”
一聲炸響，她將骨瓷碗狠狠砸在紅木圓桌上，碎片四濺。
“姜清清！你他媽啞巴了？給你臉不要臉是吧！”
她猛地站起來，指著我的鼻子罵。
“我們一家人好吃好喝地跟你商量，你擺著個死人臉給誰上墳?zāi)?？?/p>
“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！不就是想把這房子占為己有，以后好嫁人當(dāng)嫁妝嗎？我告訴你，做夢！”
【兩個老東西也是廢物，連個賠錢貨都管不住。等房子到手，看我怎么把她掃地出門！】
她轉(zhuǎn)向我爸媽，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憤怒。
“爸！媽！你們看看她！我們是為了誰？還不是為了咱們老姜家的香火，為了你們唯一的親孫子！”
“她倒好，一個嫁不出去的賠錢貨，還想霸占家產(chǎn)！她的心是黑的！是爛的！”
我爸被她吼得一哆嗦，手里的酒杯都差點(diǎn)掉了。
他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。
【光偉會生我氣的，他會怪我沒幫他說話。我老了，得罪不起兒子?！?/p>
他終于緩緩抬起頭，哀求我。
“清清，你就......你就聽你哥的吧?！?/p>
“都是一家人，別鬧得這么僵?！?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