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想騙我！你難道忘記之菡是因你而死嗎？之柔是她唯一的妹妹，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的一雙手廢掉嗎？她不像你有奇術(shù)，她的手廢了，就真的廢了！”

盛景辰激動地搖晃著她的肩膀，眼神里的情緒同之前求她救曲之菡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
他愛一個人的時候，如此好辨認。

舒淺聲音沙啞而苦澀：“我是沒有能力救她了?！?/p>

盛景辰踉蹌著后退一步，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，他叉著腰，在屋內(nèi)踱步。

“我說過我不會信你！”盛景辰袖子甩得錚錚作響，說話間，因為情緒激動而帶著粗氣。

他吩咐護衛(wèi)：“拿來針線，她不救也得救！”

他這種模樣，舒淺曾經(jīng)見過一次，那是曲之菡被劫匪綁走，他動用了朝廷里的關(guān)系去找，遲遲沒有消息。

在家中踱步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。

每一步都踩在舒淺的心上，每一步都在宣告自己對曲之菡的在乎。

只是現(xiàn)在不同了。

舒淺把所有的愛都留給了從前的盛景辰，對現(xiàn)在的盛景辰，再也不會難過了。

半晌，他將護衛(wèi)拿來的針線狠狠地甩在她手里。

“當初你沒有救之菡，如今的一切只是讓你彌補。今天你救也得救，不救也得救，我只要之柔的手完好如初。”

他紅著眼，聲音里是近乎癲狂的偏執(zhí)。

舒淺卻從中聽到一絲仿佛錯覺的乞求。

她無可奈何，拿起針線開始為曲之柔縫合。

因為先前受過傷，她縫合的時候手指總是顫抖著，曲之柔閉著眼皺著眉不敢去看。

盛景辰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摟在懷里，囑咐舒淺：“你輕一點，之柔怕疼?！?/p>

舒淺將手上的動作放輕，認真縫完最后一針，一張臉也變得慘白如紙。

“這樣就沒事了？”

舒淺忍住喉頭傳來的血腥，低低地應(yīng)了一聲：“嗯?！?/p>

盛景辰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面色蒼白，從曲之柔房間的架子上，找到一個藥瓶遞給她，難得地展露一絲關(guān)切：“回去好好休息吧?！?/p>

舒淺接過藥瓶，搖搖晃晃站起來，回去的路上，將那半瓶用剩的藥扔進了草叢。

剛回到房間，她就再也抑制不住口中的腥甜，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。

她撐著桌子，極力地想要站起來，但還是慢慢癱倒在地上，無力感遍布全身。

她知道，她僅剩不多的功德因為這次也消耗殆盡，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。

平靜的時光不到半天，盛景辰忽然帶人踹開了她的房門。

桌上的花瓶被他震碎在地上，他像是一頭發(fā)了瘋的野獸在怒吼：“你對之柔，做了什么？為什么她除了痛就感受不到別的了？”

盛景辰再次將舒淺綁到曲之柔的房間。

曲之柔的痛呼聲響遍了整個房間，盛景辰輕輕把她抱在懷里，輕撫她的背脊，像是寵愛一只幼小的貓一樣輕柔，卻依舊止不住她哽咽的聲音。

“景辰哥哥，我的手好痛，是不是廢了，以后都不能再為你斟茶，繡花了?！?/p>

她眼下氤氳著水汽，一片通紅，令人可憐。

盛景辰緊緊摟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，眼含淚光：“不會的，我一定會讓人治好你?！?/p>

緊接著，舒淺便感覺到他掃過來的眼刀。

“還愣著干什么？過來給之柔治療！”

舒淺無奈，正想站起來，卻又聽見盛景辰低沉的聲音：“跪著過來?！?/p>

舒淺像往常一樣忍住屈辱，向前膝行了兩步，伸出手想去查看曲之柔的情況。

“啪”地一聲，曲之柔狠狠揮開了她的雙手，哭喊著：“你別過來，你當初害死了我姐姐，現(xiàn)在還想害死我，我恨你，我恨你！”

表情猙獰，看起來當真是對她充滿了恐懼。

“我要你的一只手，當做對我的補償?！?/p>

曲之柔的這一句話，令舒淺頭皮發(fā)麻，她驚恐地望向這個侯府權(quán)利的執(zhí)掌者盛景辰，卻只看到他滿臉陰冷。

“景辰，我會治好她的手的，你別這樣做。”

她幾乎乞求盛景辰，然而盛景辰如同冷酷的閻王，毫不留情。

“我早就已經(jīng)不信你了，你再說這些有什么用?！?/p>

他下巴輕輕一挑，護衛(wèi)立刻抓住她，拔出腰間佩劍狠狠朝她手上砍去。

剎那間，噴射而出的血霧濺了舒淺滿臉，肉體慢一拍的反應(yīng)讓她后知后覺感到疼痛，她痛苦地尖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