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......早戀了?！?/p>

“兒子怕你生氣，一直央求我不要告訴你。”

“我也明白青春期男孩的小心思，便答應(yīng)幫他保密?！?/p>

“可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，我只能食言。”

日記本里，密密麻麻記滿了兒子的暗戀心事。

彈幕熱鬧非凡：

【眼珠子都要粘在女同學(xué)身上了，成績不退步才怪?！?/p>

【考試的時候竟然也能幻想和女同學(xué)在一起，這孩子沒救了?！?/p>

害怕我不相信，顧晨還拿出一份兒子沒來得及送出的情書。

從教二十余年，我對一個人的字跡極其敏感。

我仔細(xì)端詳了數(shù)十遍。

這份情書，確實是兒子親手所寫。

“這個解釋你總該滿意了吧？”

“青春期的小孩子，對異性產(chǎn)生好感很正常?！?/p>

“兒子不過是一時間誤入歧途，一次月考沒考好而已，咱們回家之后慢慢引導(dǎo)，兒子的成績肯定能趕上去?！?/p>

顧晨死死盯著我手中的手術(shù)刀，大氣都不敢出，生怕我情緒失控。

倒計時即將結(jié)束。

突然，身后傳來一聲悶哼。

宋墨遙的麻醉竟然失效了！

他的意識越來越清晰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失去右手雙耳后，幾乎變成了尖叫。

我絲毫沒有猶豫，迅速堵住宋墨遙的嘴巴。

彈幕瞬間炸了：

【該給的解釋都給了，你憑什么不放人？】

【你這種殺人犯竟然當(dāng)了二十多年老師，細(xì)思極恐?！?/p>

我冷笑：

“這個解釋——我依舊不滿意?！?/p>

“我兒子從一年級開始，整整十一年，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。”

“就算是談戀愛，憑借之前的底子，也不至于一下子退步到倒數(shù)！”

倒計時馬上結(jié)束。

就在刀尖觸碰到宋墨遙眼球的前一秒，直播間傳來一道我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。

“小凡！”

我猛地抬頭：

“老師？您......”

被恩師看到自己這副樣子，我有些手足無措。

“小凡，你曾經(jīng)是我最得意的弟子?！?/p>

“畢業(yè)那年，你信誓旦旦跟我說自己一定要做一名好老師。”

“可現(xiàn)在......”

闊別二十年，恩師早已白發(fā)蒼蒼。

他雙眼紅腫，看向我的眼神里，滿是恨鐵不成鋼：

“這二十年，你傾注無數(shù)心血，教過的學(xué)生成千上萬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他們可都在直播間里看著呢，這就是你的為人師表嗎？”

不少學(xué)生紛紛打開自己的攝像頭：

“蘇老師，您以前不是這樣的?！?/p>

“蘇老師，您一定有苦衷，對嗎？”

“老師，真相不急于一時，以后咱們的時間多的是，不管您想要什么說法，我們都會站在您這一邊的?！?/p>

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稚嫩的臉龐，我熱淚盈眶。

又低頭看著自己滿手鮮血，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。

就在我精神防線徹底失守的那一刻。

滴的一聲。

計時器發(fā)出尖銳的催促聲。

我猛地回過神來。

下一秒，我毫不猶豫地把刀子插入宋墨遙的眼球。

“這是我最后的機(jī)會！”

“我一定要現(xiàn)在就拿到真相！”

場面極其血腥，直播間里傳來陣陣嘔吐聲。

我咬緊牙關(guān)，把手術(shù)刀對準(zhǔn)宋墨遙的另一只眼睛。

“媽媽不要！”

我猛地抬頭。

明明已經(jīng)被我下了安眠藥的兒子，此刻竟然出現(xiàn)在直播間里。

“媽媽，求你住手吧。”

“你想要的真相，我告訴你......”

我默默放下刀子，洗耳恭聽。

倒計時還有十五分鐘，應(yīng)該足夠兒子把事情說清楚。

兒子撲通一聲，雙膝砸在地板上。

“媽，你想要的真相，其實很簡單。”

“我成績退步——全都怪我自己，和別人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！”

彈幕紛紛刷屏：

【兒子親口說出來的話，你總該相信了吧。】

【這兒子是個明白人，歹竹出好筍?！?/p>

我拼命搖頭：

“不！不是這樣的！”

“兒子，你是不是被別人脅迫了？”

“你大膽地說出來，媽媽給你做主！”

兒子含淚搖了搖頭，突然掏出一把小刀。

咔嚓一聲，剁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。

“這根手指，罰我自己不好好學(xué)習(xí)?！?/p>

咔嚓。

“這根手指，罰我成績退步，讓媽媽擔(dān)心了。”

兒子痛到渾身顫抖，剁掉手指的動作卻極其堅定。

“媽，只要你不收手，我就一直剁下去?！?/p>

一直沉默的宋晚晴突然大笑起來：

“蘇凡，沒想到吧？你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，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我兒子成了殘廢，你兒子也好不到哪里去！”

兒子也殷切地望向我：

“媽，收手吧?！?/p>

“我保證，下次月考，我一定考到第一名！”

啪嗒，手術(shù)刀從我手中滑落。

兒子面色一喜，繼續(xù)說下去：

“你不是喜歡口紅嗎？等我好好學(xué)習(xí)賺大錢給你買?！?/p>

“還有，你最喜歡去海邊旅游，以后我們?nèi)ヱR爾代夫度假怎么樣？”

兒子拼命為我鉤織美好的未來，希望喚回我最后的良知。

而我的眼神突然冰冷。

“海邊？我小時候溺水差點(diǎn)身亡，最討厭去海邊。”
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......愛去海邊的，是宋晚晴吧！”

兒子的表情瞬間僵住。

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我腦海中浮現(xiàn)。

剛剛顧青說出的，是宋墨遙的記憶！

那我剛剛解剖的人是......

我猛地?fù)湎蚴中g(shù)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