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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地獄般的抉擇,只持續(xù)了三秒。
我是醫(yī)學生。
我的天職是救人。
我沖到蘇晴身邊,摸了摸她的頸動脈,還有搏動。
大出血,休克。
我迅速從柜子里翻出所有干凈的毛巾和床單,用專業(yè)的手法按壓住她的出血點,同時將她的腿部抬高,保持重要器官的供血。
做完這一切,我才敢去打開那個行李箱。
小小的嬰兒臉憋得通紅,呼吸微弱。
我把他抱出來,用溫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身上的血污。
他那么小,那么軟,像一只剛出生的小貓。
我的心軟得一塌糊涂。
等我處理完一切,天邊已經(jīng)泛起了魚肚白。
蘇晴悠悠轉醒。
她的眼神很復雜,有驚詫,有迷惑,但那股瘋狂的殺意暫時褪去了。
她沒有再提殺我的事。
她哭了。
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,配上她那張蒼白美麗的臉,我見猶憐。
“靜雯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她開始向我講述一個凄慘的故事。
她說自己被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強迫,被拍了視頻,不敢報警,只能忍氣吞聲。
“我求求你,千萬不要說出去,不然我這輩子就毀了!”
她抓住我的手,冰冷的指尖用力到發(fā)白。
我沉默地點了點頭,假裝相信了。
但我心里清楚,她在撒謊。
一個被侵犯的受害者,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時,眼神不會是那種近乎嫌惡的冰冷。
那是一種看一件“麻煩的物品”的眼神。
懷疑的種子,在我心中悄悄埋下。
真正的危機,在第二天早上降臨。
“??!這是什么?血!”
隔壁宿舍的張悅,那個最八卦、最愛占小便宜的姑娘,一大早進來就咋咋?;5亟辛似饋?。
她指著衛(wèi)生間地磚縫里一抹暗紅色的痕跡。
“有人受傷了嗎,怎么都是血”
我心里一緊,立刻端起桌上剛泡的紅糖水,算準角度,“不小心”手一滑。
“嘩啦——”
滾燙的紅糖水灑了一地,也濺了張悅一褲腿。
“你干什么啊許靜雯!”她尖叫起來。
我冷著臉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:
“嚷什么?我生理期不舒服,弄臟了地,不行嗎?”
“你看你,跟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一樣,沒見過大姨媽啊”
我平時在宿舍里是人狠話不多的學霸形象,威信很高。
張悅被我懟得一愣一愣的,雖然一臉不爽,但也不敢再說什么,只能自認倒霉地去換褲子。
我用強勢的態(tài)度,暫時壓下了這場風波。
可我沒想到,我的這次“解圍”,在蘇晴眼里,變成了我“好拿捏”的證據(jù)。
從那天起,她開始變本加厲。
“靜雯,我身子不方便,你去幫我買點產(chǎn)婦用品吧?!?/p>
“靜雯,孩子哭了,你去沖點奶粉?!?/p>
“靜雯,那些臟東西你處理一下,我看著惡心。”
她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,像個女王一樣指揮我。
而我,仿佛成了她的貼身仆人,處理著她生產(chǎn)后的一切污穢和麻煩。
我忍了。
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。
我以為這種畸形的“同盟”會暫時維持下去。
直到那天深夜,嬰兒突然發(fā)起了高燒。
小臉通紅,呼吸急促,哭聲都變得嘶啞。
我急得團團轉,想送他去醫(yī)院。
蘇晴卻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。
“發(fā)燒而已,死不了?!?/p>
“說不定,死了正好?!?/p>
那一刻,我心里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被點燃了。
這是我第一次,對她發(fā)火。
“蘇晴,那是一條命!不是你的玩具!”
我沖她吼道,眼圈都紅了。
她被我吼得一愣,隨即冷笑一聲,翻過身去,不再理我。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卻也明白,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。
我用自己學到的知識,找來酒精和溫水,給嬰兒進行物理降溫。
折騰了大半夜,孩子的體溫總算降下去了。
我累得癱倒在椅子上,看著蘇晴丟在垃圾桶里的一堆廢紙。
鬼使神差地,我伸手翻了翻。
一張被撕碎的藥店收據(jù),被我拼湊了出來。
上面除了葉酸片,還有一個陌生的藥名。
我拿出手機一查,心瞬間沉入谷底。
那是一種強效抑制精神類疾病的藥物。
我這才意識到,睡在我上鋪的,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的受害者。
而是一個精神極不穩(wěn)定的,瘋子。
為了自保,也為了那個隨時可能被她“處理”掉的孩子,我必須做點什么。
我找出許久不用的備用手機,悄悄打開了錄音功能。
放在了宿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