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酒吧里。

“蘇蘇，再來一杯！”一個肥碩的男人噴著酒氣，手指不安分地搭上她裸露的膝蓋。

蘇禾穿著黑色亮片短裙，臉上的濃妝掩蓋了憔悴，強(qiáng)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，微笑從男人手中接過酒杯，一飲而盡。

酒吧驟然激起一陣騷動，她抬頭望去。

是江陵，他怎么會來這里？

蘇禾本抱著一絲僥幸，希望他沒有看到自己，但他的目光卻猶如探照燈，在大堂里掃視了一圈，精準(zhǔn)的落在了她身上。

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而生，她想收回被觸碰的腿，卻又被男人用力摁住。

江陵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，無視了所有試圖搭訕或擋路的人。

他直沖沖地走到蘇禾面前，眼神里除了怒火，還有心痛。

“跟我走！”他根本不給蘇禾反應(yīng)的機(jī)會，粗暴地將她從那個王哥身邊拽開。

“你他媽誰??？！敢動我的人？！”王哥拍案而起，醉醺醺地叫囂。

江陵眼神冰冷而危險，像一頭被激怒的獵豹下一秒就要爆發(fā)。

大家也不是惹事的人，為了個女人犯不上鬧事，王哥諂媚兩句，訕訕坐回了沙發(fā)。

江陵攥著蘇禾的手腕，徑直走向酒吧深處一個相對僻靜的卡座角落，將她狠狠甩在柔軟的皮沙發(fā)上，自己也跟著坐下，高大的身軀瞬間在她面前投下一片沉重的陰影。

“服務(wù)員！”江陵聲音冷硬：“威士忌加冰，謝謝！”

酒很快送來，江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，目光落到蘇禾身上，像在打量一件廉價待沽的商品。

“我還以為你多在意女兒呢，把她扔在病房自己卻在這風(fēng)流？”他聲音帶著一種刻骨的嘲諷：“五年不見，你倒是出息了，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變成陪酒女郎?！?/p>

“你不是一向看不起這些嗎，不是一心想要成為最有名的貝斯手嗎??？”江陵的話像冰凌一樣扎進(jìn)她的心。

蘇禾臉色慘白如紙，她垂下眼。

辯解？告訴他真相？告訴他她的手早廢了？

不，他不會信的，在他眼里，她早已是那個為了攀高枝而背叛他、如今又自甘墮落的賤人。

江陵的目光再次掃過王哥，肥頭大耳，頭頂?shù)念^發(fā)也寥寥無幾，冷笑道：“你還真是饑不擇食，什么人你都能下得去手！”

一字一句像被燒紅的烙鐵燙進(jìn)蘇禾心里，她看著他，心在一陣陣抽痛卻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。

“怎么？啞巴了？”江陵的身體微微前傾，挑起她的下巴，強(qiáng)迫她與他對視。

他眼中似燃起了一團(tuán)火，將她燒的體無完膚：“說話！多少錢能買你一夜？幾百？還是幾千？”

蘇禾死死咬住下唇，不停的在心中默念：“為了小月亮......為了小月亮！”

“江醫(yī)生......”她強(qiáng)忍著眼淚：“我......我需要錢......很多很多錢！”

“錢？”江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不怒反笑：“蘇禾，既然你這么需要錢，又這么......自甘下賤......”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個字，“不如我包養(yǎng)你，來做我的玩物。至于錢，足夠你付你女兒的醫(yī)療費(fèi)，如何？”

蘇禾的耳膜仿佛被重?fù)?，她猛的抬起頭，撞進(jìn)江陵深不見底的眼眸。

“怎么？不愿意？”江陵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收緊，“嫌我開價不夠高？比不上你當(dāng)年攀上的那個聯(lián)姻對象？”

小月亮蒼白脆弱的臉龐，住院繳費(fèi)單上觸目驚心的數(shù)字......巨大的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。

尊嚴(yán)？

在女兒的命面前，一文不值！

“好......”

頂層的豪華公寓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。

屋內(nèi)沒有開主燈，只有幾盞壁燈散發(fā)著昏黃曖昧的光暈。

蘇禾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裹著浴袍走出浴室，江陵正靠坐在沙發(fā)上，他抬眼看她，濕漉漉的黑發(fā)貼在蒼白的臉頰，這模樣，像極了他們初遇時的模樣。

一股莫名的煩躁和更深的戾氣涌上心頭，他起身，一步一步朝她接近，聲音冰冷而沙?。骸斑^來！”

蘇禾的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
江陵猛地伸出手臂，一把將她狠狠拽進(jìn)懷里，解開了浴袍的系帶。他帶著懲罰的意味，粗暴地壓下，莽撞地啃噬她的唇瓣。

江陵的氣息越來越重，滾燙的唇沿著她的脖頸向下，兩人之間的溫度急劇攀升。

忽然，手機(jī)鈴聲突兀的響起，劃破公寓里壓抑粘稠的空氣。

江陵動作猛的頓住，順手拿起手機(jī)，看了一眼屏幕，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在昏暗的光線下異常清晰——“林曉”。

這個名字瞬間澆滅了剛剛升騰起的情欲。

他沒有立刻接，但也沒有繼續(xù)。身體的熱度在急速褪去。

蘇禾趁機(jī)推開他，狼狽地裹緊浴袍，蜷縮到沙發(fā)的一角，剛才沉淪帶來的巨大羞恥感和背叛感，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。

江陵......是有未婚妻的！

他拿起手機(jī)，走到落地窗前，背對著她，按下了接聽鍵。

“曉曉？......什么？發(fā)燒了？......嚴(yán)不嚴(yán)重？......別動，我馬上過去?！?/p>

電話掛斷，江陵快速整理著凌亂的襯衫，視線瞟了蜷縮在沙發(fā)角落、如同破碎布偶般的蘇禾一眼。

“在這里等我回來?！?/p>

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門口，“砰”一聲關(guān)上了門。

巨大的空曠和死寂瞬間將蘇禾吞噬。

窗外，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，映照著她空洞的眼睛里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