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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5
她爸媽在她五歲時(shí)就扔下她走了,她在爺爺身邊待到八歲。爺爺走后,她才被送到靳家。
她所有的規(guī)矩和認(rèn)知,都是爺爺教的。
那個(gè)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老人,是她這輩子最親的人。
靳西鳴明明什么都知道,卻還是說了那句“沒家教”。
許矜歡的心像被巨石砸進(jìn)深海,沉甸甸地往下墜,壓得她連呼吸都帶著疼。
她死死盯著靳西鳴,眼里最后一點(diǎn)光也滅了,然后一言不發(fā)地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話剛出口,靳西鳴就意識到不對勁了。
看見許矜歡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,看見她眼里那片死寂,他心里猛地一慌,悔意瞬間翻涌上來。
可許矜歡已經(jīng)“砰”地關(guān)上了房門,他抬起的手懸在半空,猶豫片刻,終究還是無力地落了下去。
他想,或許真的不該再這么慣著她了。
許矜歡抱著漸漸回暖的貓,頭疼得厲害,卻睜著眼熬到了深夜。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,全是靳西鳴從前對她的好。
他會在她生理期時(shí),用溫?zé)岬氖终铺嫠亲樱?/p>
高考前她熬夜復(fù)習(xí),他會陪著她通宵,替她泡好提神的茶;
拍賣會上看到她喜歡的首飾,哪怕價(jià)格再高,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拍下來送她;
她生病時(shí),哪怕在國外談著上億的合同,他也會連夜包機(jī)趕回來守在她床邊。
他還曾在她爺爺?shù)膲炃?,捧著靳家的傳家寶手鐲,鄭重地跪下:
“阿矜,我在爺爺墳前起誓,靳西鳴這輩子絕不負(fù)你?!?/p>
“一輩子太長,我不想空口說白話,只求往后有我在的地方,絕對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?!?/p>
可現(xiàn)在,她受的所有委屈,全是他給的。
還好,她馬上就要走了。
從此以后,她和靳西鳴,再也不會有任何牽連。
天光破曉時(shí),枕巾已經(jīng)濕了一大片,許矜歡終于抵不住疲憊閉上了眼。
可沒睡多久,一陣哭泣聲就把她吵醒了。
她迷迷糊糊地下樓,還沒看清客廳里的情形,靳西鳴的怒斥聲就砸了過來:
“許矜歡!你什么時(shí)候變得這么草菅人命了?昨天不讓我救蘇梨,今天直接害死了她的狗!你太任性了!”
那聲怒吼讓她瞬間清醒,也看清了蘇梨懷里抱著的,那只全身濕透、身體早已僵硬的小狗。
蘇梨抱著狗哭得肝腸寸斷,臉色蒼白,看上去楚楚可憐。
可許矜歡心里半分憐憫也沒有,這狗是怎么死的,蘇梨自己最清楚。
“靳西鳴,你又要不分青紅皂白,把這事怪到我頭上嗎?”
靳西鳴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,直直射向她,吐出的話也帶著刺骨的寒意:“昨晚別墅里就我們?nèi)齻€(gè)人,除了你,還能有誰?”
他這理所當(dāng)然的指責(zé)和懷疑,像針一樣扎在許矜歡心上,疼得她猛地一抽。
又是這樣,只要牽扯到蘇梨,他就從來不肯相信她。
她喉嚨里像堵著一團(tuán)棉花,怎么咽也咽不下去,堵得她發(fā)慌。
她閉了閉眼,不再去壓那股涌上喉嚨的哽咽,嗓音滯澀地開口:“如果我說,狗是她自己弄死的呢?你是不是也能......”
“夠了!”
靳西鳴粗暴地打斷她,“那只狗是蘇梨奶奶去世前,留給她的唯一念想!她還常年在流浪動物救助站做義工,怎么可能殘忍到淹死自己的狗!”
聽見這話,許矜歡徹底愣住了,眼眶瞬間紅了,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他的意思是,蘇梨那么善良,絕不可能做這種事,只有她許矜歡,才會干出這么惡毒的事嗎?
如果蘇梨真的善良,就不會撬開她的臥室門,把貓抓出來扔進(jìn)泳池;
就不會一口一個(gè)“賤女人”地罵她;
更不會用最難聽的話,嘲諷她和沒有血緣的哥哥“亂、倫”!
許矜歡看著靳西鳴眼里的憤怒,心里縱有千言萬語,最終卻也只覺得無力。
“我說了我沒做,就是沒做。你覺得是我,那就是我吧?!?/p>
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,轉(zhuǎn)身就要上樓,卻被蘇梨一把抓住了褲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