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

天亮的時(shí)候，殷婉意是被冷水潑醒的。

“老爺要問話，殷夫人莫要裝死了！”

幾個(gè)拿了她小衣的男人跪在江硯擇面前，大聲喊著自己的冤枉。

“如果不是殷夫人有意勾引，我們?nèi)f萬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?！?/p>

她這才迷迷糊糊反應(yīng)過來，這是江硯擇過來問罪了。

身邊的丫鬟心疼地跪在江硯擇面前替她求情。

“老爺，夫人病了經(jīng)不起折騰了。她愛你這么多年，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？”

誰知下一秒就被江硯擇無情地踹倒在一邊。

丫鬟努力了很久都沒能自己爬起來。

殷婉意目眥欲裂，這是陪自己從老家一路走到京城的丫鬟，向來對自己忠心不二。

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，想要求江硯擇把府醫(yī)給喊過來。

她跪在江硯擇的腳邊。

“你恨我厭我，為什么要遷怒旁人？小云自幼服侍我，是我身邊最親的親人了，求求你救救她?！?/p>

丫鬟小云氣若游絲，嘴里還在喃喃著“不要求”。

殷婉意的驕傲被徹底踩碎，江硯擇踩著她的手指在地上碾著，毫不留情。

凌可兒穿著從殷婉意的陪嫁箱子里翻出來的好衣服，上好的云錦綢緞，披著狐貍皮做成的大衣，在一邊看戲。

“救丫鬟也行，現(xiàn)在人證物證俱在，你承認(rèn)了老爺還可能網(wǎng)開一面?！?/p>

殷婉意看著凌可兒說的所謂人證物證，顫抖著解釋道：

“小衣的事情我確實(shí)毫不知情，但是銀兩是我給的。我想讓他們?nèi)y葬崗幫我找尋一具尸體，云香樓的掌柜是我的......”

殷婉意的話還沒有說完，凌可兒突然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。

江硯擇顧不上殷婉意，急急忙忙派人把所有的府醫(yī)都找來。

府醫(yī)們圍在凌可兒的身邊為她診治，殷婉意跪下磕了好幾次頭，也不見有人替自己看看受傷的丫鬟小云。

只能眼睜睜看著丫鬟在自己的懷里咽了氣。

她徹底癱軟在柱子邊，萬念俱灰。

下一刻府醫(yī)的診斷結(jié)果出來了，手上的丫鬟尸體被人扯走。

江硯擇抽出腰間的鞭子，鞭梢?guī)еJ響向她襲來，打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。

“是你嫁妝箱的衣服里放了東西才會害可兒暈倒的?！?/p>

“你這個(gè)毒婦！可兒要是有事，你就下去給她陪葬！”

殷婉意趴在地上，每一下都讓她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
背部傳來的劇痛已經(jīng)炸開，十指深深地扣進(jìn)地里磨出血痕來。

她想要爬到江硯擇的身邊，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，可是花費(fèi)了所有的力氣也沒能爬到他的身邊。

她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，昏迷之前，她聽見了江硯擇的命令。

“夫人殷氏誘引家丁，傷人害命，罰處游街示眾，懲罰結(jié)束后關(guān)入祠堂贖罪?！?/p>

說完，昏迷的殷婉意被下人關(guān)進(jìn)了游街的牢籠里。

百姓們看著這狼狽凄慘的模樣，紛紛叫好。

“如此不檢點(diǎn)的女人就該打死了好，江府還是太體面了?！?/p>

“像這樣惡毒的女人，心胸狹隘，蓄意毒殺姐妹，就應(yīng)該浸豬籠?！?/p>

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紛紛砸在她的身上，而她只能聽見耳邊的聲音，沉重得眼睛睜也睜不開。

父親死了，小云死了，京中剩下的只有殷家的云香樓了。

可自己這一副模樣，她不忍被殷家的其他親人瞧見。

游街結(jié)束，她被丟入了江家的祠堂。

兒子江適的哭聲在耳邊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傳開。

“娘，你怎么會如此糊涂啊！”

“我求得了爹爹的同意，帶了丫鬟和府醫(yī)來給你治療傷口?！?/p>

“您就好好留在祠堂一輩子吧，不要再作踐自己，傷害凌夫人了。”

殷婉意心里苦笑，為什么就連兒子都不愿意相信自己，到底是為什么？

她的意識徹底陷入了昏迷，耳邊是江硯擇慌亂的聲音。

“怎么會大出血，你個(gè)庸醫(yī)，治不好就給我滾出京城！”

大概是她出現(xiàn)了幻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