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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在男人心里,朱砂痣真的比不過白月光嗎?
她和靳時宴糾纏了整整七年,一直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。
可惜,幻想被愛才是最大的心理問題。
桑寧看著里面靠的極近的一男一女,被刺得眼眶生疼,
明明昨夜,眼前的男人還在她的床上,炙熱的喘息仿佛還在她耳畔。
可今天,他卻在辦公室和另一個女人接吻。
自從一個月前紀疏雨回來后,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。
她本該習慣的。
可胸口那根鐵絲卻越勒越緊,幾乎嵌進肉里。
桑寧垂眸,想到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屬,整理好思緒,走進了辦公室。
“靳總?!?/p>
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女人像是被她嚇到,忙直起腰身向后退去。
“哎呀?!?/p>
差點被桌角絆到時,一只大掌穩(wěn)穩(wěn)扶住了她,卻又很快松開。
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,領(lǐng)口微敞,骨相立體的極具攻擊性,一雙狹長的鳳眸落在她身上時,有種壓迫疏離的冷。
仿佛剛才溫柔緊張的模樣不似他一般。
桑寧用力眨了下眼:“聽說你停了我和智星科技的項目,這個項目是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桑副總監(jiān),是在質(zhì)疑我的決定?”
桑寧攥緊掌心:“我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?!?/p>
“時宴,你溫柔一些嘛~”紀疏雨嗔怪道,隨后目光落在桑寧身上:“桑副總監(jiān)肯定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口吻像是女主人。
桑寧沒看她,目光落在靳時宴身上。
“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,我們小組準備了半年,所有風險評估都通過了,你為什么還要塞給別人呢?”
靳時宴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:“疏雨現(xiàn)在的職位是總監(jiān),交給她處理有什么問題?你作為她的下屬,應該配合她的工作?!边@句話徹底點燃了桑寧心里積壓許久的委屈。
“靳總,如果您這么說的話,那我就要問問了,我為公司談下那么多生意,憑什么一個空降的總監(jiān)就要頂替我的位置和成果呢?”
一周前,她因為長期酗酒應酬突發(fā)了急性胃炎住院。
回來后就從銷售部總監(jiān)變成了副總監(jiān)。
她沒有鬧,也沒有問。
以為他總會給她一個交代。
靳時宴皺眉,語氣愈發(fā)冰冷:“因為疏雨是名牌大學畢業(yè),見識廣,能力高,是最好的總監(jiān)人選?!?/p>
桑寧怔怔地看著他。
她萬萬沒想到,他拿這個來壓她。
可,她桑寧也明明可以有到國外進修的機會啊。
怎么到頭來,就變成了她不配了呢?
看著他毫無原則維護別人的模樣,桑寧有些想笑,扯了扯嘴角,卻發(fā)現(xiàn)笑不出來,喉嚨里滿是鐵銹味。
她和靳時宴從高中相識,一路陪著他創(chuàng)業(yè),甚至想都不想放棄了去國外進修的機會。
整整七年,白天,他們是克己復禮的上下級,晚上,卻是濃情纏綿的床伴。
可她一直不敢問一句他們之間是什么關(guān)系。
只因靳時宴不喜歡被約束。
她也沒覺得有什么,只要他最后娶她就好,畢竟這么多年,他的身邊也一直沒別人。
抱著這個念頭,桑寧工作得更加賣力。
一個月前,她被客戶刁難灌酒。
她向靳時宴求助,他卻只淡淡地說了句:“我在忙,我相信你的能力,你自己想辦法?!?/p>
后來桑寧才知道。
那天晚上,是紀疏雨回國的日子,靳時宴包下來整個米其林餐廳為她慶祝。
從那之后,這種事情就時常發(fā)生。
靳時宴在公司明目張膽地和紀疏雨一起用餐,一起上下班,一起穿同色系的衣服,兩個人的輿論滿天飛,靳時宴也從沒解釋過一句。
一開始桑寧還接受不了。
可現(xiàn)在,她已經(jīng)痛到麻木了。
如果不是因為紀疏雨故意苛責她之前的下屬,她根本不會來自取其辱。
聽著這番給紀疏雨立威的話,桑寧的最后一絲微弱的期待也徹底泯滅。
公司做大了,靳時宴也不需要她了。
那她留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呢。
她笑了笑:“靳時宴,我不想配合,我離職,行嗎?”
靳時宴明顯愣了一下,眸色驟然轉(zhuǎn)深。
紀疏雨柔笑著打圓場:“桑副總監(jiān)別沖動,我知道你這幾年一直都在時宴身邊,想必肯定付出了很多,時宴不愿意讓你離開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靳時宴身上。
“況且,我就是個外來人,可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和時宴之間的關(guān)系?!?/p>
桑寧冷笑:“你多慮了,我只是覺得既然你這么有能力,想必不需要我這樣的人礙事罷了,再說,臟了的職位和男人,我還要它做什么?”
紀疏雨臉色一頓,有些難堪。
靳時宴眉眼層層陰鷙落下,看向紀疏雨,忍著沒發(fā)作:“疏雨,你先出去吧。”
紀疏雨勉強維持笑容:“好,那你們好好說,桑寧在你身邊陪了7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你別和她生氣?!?/p>
靳時宴好脾氣地點頭。
桑寧一口氣悶在胸口,悶得哪兒哪兒都不順暢。
她不過就是懟了紀疏雨一句,靳時宴就已經(jīng)看不慣了,急著把人送出去嗎?
冷不丁地想起她剛進公司那會兒,因為照顧母親遲到,靳時宴當眾讓她下不來臺。
說得好聽是他要公私分明,可他對紀疏雨什么時候分明過?
靳時宴起身,他很高,站在桑寧面前時,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。
“你剛才說什么?”低沉的嗓音帶著危險的氣息。
桑寧不閃不避地看著他:“我說,我要離職?!?/p>
靳時宴無法理解:“就因為一個項目?桑寧,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了?”
桑寧說話沖沖的:“沒有忍著就是無理取鬧?”
說完又覺得沒有爭吵的必要,冷道:“辭職報告我會盡快發(fā)給你的?!?/p>
她轉(zhuǎn)身要走,卻被靳時宴一把抓住手腕。
靜默兩秒。
“別鬧了。”
男人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:“晚上我去你那兒,我們好好談談?!?/p>
若是以前,他這樣的語氣和暗示足以讓桑寧放下所有的委屈。
七年里,他們的爭執(zhí)總是能在床上和解。
桑寧以為那是他們親密無間的證明,現(xiàn)在她才明白,那不過是他懶得費心哄她的方式。
“不必了?!鄙帓昝撻_他:“靳總還是陪紀總監(jiān)吧,我看她和您更合拍,她也應該很樂意和您深入交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