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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接親當(dāng)天,陸承宇帶著他那被稱為“笨蛋美人”的寡表嫂柳如眉,穿著我精心挑選的婚紗。
戴著我的陸承宇給我買的戒指。
站在我面前。
他嘆著氣。
“輕柔,如眉笨,我哥走了,她一個人撐不下去。她懷了我哥的遺腹子,我不能不管。
婚后我對她的照顧不會少,你若不能理解,現(xiàn)在結(jié)束,我也接受?!?/p>
上輩子,我信了這鬼話,覺得他重情重義,自己勸自己懂事。
可婚后,柳如眉一句怕黑,他就能在她房里待整夜。
孩子出生,她一句不會換尿布,我就得大冬天爬起來洗尿片。
我成了他們家的免費(fèi)保姆。
直到撞破他們的奸情,才知孩子本就是他的。
最后更是怕我揭發(fā),他們直接把我推下了樓。
重活一世,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,那藏不住的算計刺得我眼疼。
“好啊?!蔽移届o回應(yīng),“現(xiàn)在就結(jié)束,正好?!?/p>
“不過,”
我頓了頓。
掏出懷孕三個月的孕檢報告單。
“你哥都死四個月了,他知道自己妻子有剛滿三個月的遺腹子嗎?”
1
陸承宇的臉“唰”地白了,眼里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柳如眉眼角立馬掛上了淚珠,吧嗒吧嗒往陸承宇手背上掉。
嬌滴滴的開口。
“承宇,算了。”
“弟妹肯定是瞧不上我,才故意說這些話的?!?/p>
她抽噎著,手指絞著婚紗裙擺。
“我知道穿了弟妹的婚紗不對,可,可我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裙子,你也知道我腦子笨,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沒想到弟妹會氣成這樣,還說,還說那些話。”
她突然往陸承宇懷里一撲,肩膀劇烈的抖著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承宇,我這么笨,連件婚紗都穿不明白,以后怎么照顧孩子啊?要不這孩子我還是打掉吧,省得給你們添麻煩。”
“你胡說什么!”
陸承宇像被踩了雷區(qū),猛地?fù)ё∷?,看向我的眼神只剩下了怒意?/p>
“林輕柔你什么意思?!一件破婚紗而已,嫂子穿一下怎么了?能掉你一塊肉還是能要你命?”
他往前沖了半步。
“我今天才算看透你!心思這么惡毒!為了件衣服就往嫂子身上潑臟水,她懷著孕呢!你安的什么心?!”
陸承宇他媽也立刻撲上來,指著我的鼻子尖罵。
“你這姑娘怎么這么毒??!如眉多可憐,你還這么欺負(fù)她!”
“我們陸家可容不下你這種攪家精!”
周圍的親戚們本就看個熱鬧,被這陣仗一攪,頓時七嘴八舌地倒向他們
“就是啊,年輕人別這么斤斤計較?!?/p>
“如眉看著就老實,哪像是故意的?”
“小陸也是護(hù)著嫂子,沒毛病啊?!?/p>
柳如眉埋在陸承宇懷里,肩膀還在抽噎,可我分明看見她瞥向我得意的神色。
陸承宇見我不說話,更是昂起胸脯,冷嗤一聲。
“我們陸家不需要你這樣的惡毒媳婦。”
上輩子也是這樣。
我不過問了兩句。
陸承宇便立馬將我架上道德制高點(diǎn)。
我被一眾親戚辱罵,連自己都以為是自己的問題。
最后卑微的朝他求和道歉。
導(dǎo)致我在婚后更是被變本加厲的欺辱。
但這一次,我一把扯下頭紗。
“剛好我也不想嫁了?!?/p>
2
陸承宇顯然也沒想到我是這個態(tài)度。
他大概以為我會哭鬧、會糾纏,或是像上輩子那樣哭著求他回頭。
卻沒想過我會直奔算賬這一步。
以至于他明顯愣了一瞬。
我卻不管他僵住的臉。
聲音發(fā)冷。
“既然婚不結(jié)了,我們家的嫁妝,得一分不少退回來?!?/p>
我掰著手指開口道。
“兩套市區(qū)的全款房,房產(chǎn)證上還沒加你的名字,明天就讓中介去過戶。”
“還有我爸讓給你們家的那三個供貨渠道,合同里寫得明明白白,是以聯(lián)姻為前提的附加條款,現(xiàn)在婚約解除,渠道自然收回?!?/p>
陸承宇卻冷笑一聲,目光不屑的劃過我的臉。
他往前逼近半步,居高臨下的瞥了我一眼。
“林輕柔,玩這套欲擒故縱?想用這點(diǎn)東西逼我低頭?”
“想讓我消氣,想讓這婚照常結(jié),也不是不行?!?/p>
“現(xiàn)在立馬跪下來給嫂子磕頭道歉。”
“為你剛才的行為買單賠罪?!?/p>
柳如眉眼角劃過一絲得意,摟著陸承宇的胳膊,假惺惺的開口。
“承宇,我沒事的是我太笨了。”
“倒是別傷了你和弟妹的感情。”
他親嘆一口,溫柔的目光落在柳如眉身上。
“嫂子,你就是太善良了?!?/p>
“這樣吧,”陸承宇繼續(xù)道。
“你再把市區(qū)拿兩套房子的名字必須過戶在我嫂子名下?!?/p>
“就當(dāng)是你剛才胡說八道、嚇著她的賠償,也讓她往后有個保障。”
我冷笑一聲,語氣帶著無盡的冷意。
“我的東西,憑什么給她?!?/p>
陸承宇的臉?biāo)查g沉了下來。
“林輕柔,你別給臉不要臉!我都退一步讓你嫁進(jìn)來了,你還想怎么樣?”
“嫁進(jìn)來?”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
“嫁進(jìn)你們家,當(dāng)免費(fèi)保姆,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房子被你們送給奸夫淫婦?陸承宇,你是覺得我蠢,還是覺得我賤?”
“你胡說什么!”
陸承宇猛地攥緊拳頭,指節(jié)泛白。
“誰是奸夫淫婦?”
“林輕柔你再敢胡說一個字,我撕爛你的嘴!”
柳如眉立馬柔柔的趴在陸承宇的懷里。
眼角帶著淚花。
“都怪我?!?/p>
她哽咽著。
“是我太笨了,總給承宇添麻煩。他不過是看我一個人難,想給我和孩子求個保障,哪想到會惹弟妹這么大的氣。”
她抬手抹了把眼淚,眼神怯怯地瞥了我一眼。
“算了吧承宇,別為了我傷了和氣?!?/p>
“這房子本就不該是我的,是嫂子沒這個命,是我不配?!?/p>
“我這就走,再也不礙弟妹的眼了?!?/p>
說著便要掙開陸承宇的胳膊。
卻被陸承宇抱的更緊了。
“何須嫂子走!”
“這事跟你沒關(guān)系!是她蠻不講理!”
他突然指著我的鼻子,聲音帶著怒意。
“林輕柔,我最后問你一次,房子過不過戶?磕頭不磕頭?”
3
“做夢!”
我冷哼一聲。
一把關(guān)上門。
將嘈雜的聲音鎖在門外。
爸媽淚眼婆娑的抱住我,“乖囡,是爸媽認(rèn)錯了人?!?/p>
“讓你受委屈了?!?/p>
直到依靠在爸媽的懷里,我才終于意識到我重生回來了。
隔天我便帶著所有材料去了律所,該我的東西,陸承宇一分都別想拿走。
卻不想在這還能碰見陸承宇。
他摟著柳如眉的腰肢,在給她辦理房子過戶的手續(xù)。
看見我,趾高氣揚(yáng)的瞪了一眼。
“若不是你小肚雞腸,嫂子也不會受這么大的委屈?!?/p>
“作為賠償,婚房就給嫂子,就當(dāng)是為你賠罪?!?/p>
柳如眉依偎在他懷里。
聲音嫩的能掐出水。
“承宇,你對我真好,都怪我太笨總是要你操心?!?/p>
她得意的眼神又瞥向我。
“弟妹你可別往心里去,承宇就是習(xí)慣了護(hù)著我,沒別的意思?!?/p>
我冷哼一聲。
“一碗不要的剩飯,我自然不會在意有狗去吃?!?/p>
“你他媽說誰是狗!”
陸承宇的臉唰地黑成鍋底,揚(yáng)手就要沖過來,可手剛抬起,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他盯著我看了幾秒,眼底閃過一絲自以為是的了然。
“行了,別鬧了,不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的注意?!?/p>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“我也知道,你特意打聽我的行蹤追到律所,說到底還是舍不得我。”
“這樣吧,婚禮的事可以繼續(xù)籌備。”
“但有一條,從今往后,我和嫂子之間的事,你不許再過問半個字,家里的事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。安分守己做好你的陸太太,少不了你的好處?!?/p>
我看著陸承宇自以為是的臉。
噗呲一聲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掏出文件丟給他。
陸承宇看著文件上大大的解除婚姻幾個大字。
臉色一下黑了。
“林輕柔,你什么意思?”
我語氣帶著冷意。
“字面上的意思看不懂嗎?”
“要不我給你找個翻譯?!?/p>
陸承宇陰沉著一張臉?biāo)浪赖牡芍摇?/p>
柳如眉落下了淚花。
“都怪我?!?/p>
“承宇,是我不好,我走就是了?!?/p>
說著她卻突然捂著肚子驚呼一聲。
“承宇,我肚子好疼?!?/p>
陸承宇連忙一把抱起她。
一雙怒目死死瞪著我。
“林輕柔要是嫂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半點(diǎn)事,我要你給他們賠命!”
我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想起的卻是上輩子我被柳如眉推下?lián)r。
原本是有搶救的機(jī)會的,我哭著向陸承宇求救。
可他只顧關(guān)心嫂子的手疼不疼。
最后眼睜睜看著我失血過多而死。
想到這我深吸一口氣,將手里的證據(jù)袋重重塞進(jìn)張律師懷里。
“張律師,所有證據(jù)都在里面,該走的程序,一點(diǎn)都別少。”
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律所,卻被陸承宇一把扯住帶到了醫(yī)院。
4
他連拖帶拽的將我按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。
我的手腕被拽的生疼。
“你想干什么,陸承宇!”
他雙眼猩紅死死的盯著我。
“林輕柔,都怪你步步緊逼!”
“醫(yī)生說如眉有先兆流產(chǎn)的跡象!她肚子里是我哥唯一的根!你現(xiàn)在就去給她輸血,要是保不住孩子,我讓你陪葬!”
說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陌生男人突然走進(jìn)來將我牢牢按在床上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,后背瞬間沁出冷汗。
我撇了一眼對面床上呼吸均勻面色紅潤的柳如眉哪有半點(diǎn)流產(chǎn)的跡象。
“陸承宇!柳如眉根本沒事!”
我掙扎著嘶吼。
“你看看她!睡得比誰都香!放開我!”
陸承宇剛好轉(zhuǎn)頭,視線掃過柳如眉時,她恰好痛苦地皺了下眉。
陸承宇立馬猛地?fù)溥^來,帶著濃烈的怒意。
“還敢狡辯!沒看見如眉難受嗎?都怪你!若不是你處處針對她,她怎么會動了胎氣!”
聲音帶著無盡的冷意,和不容置喙的冷漠將我死死按在床上。
“給我抽!”
冰冷的針頭刺破皮膚,血液順著透明的管子涌入血袋。
我眼前開始發(fā)花,耳邊陸承宇的咆哮漸漸變得模糊。
“陸先生,已經(jīng)抽了八百毫升了?!?/p>
“再抽下去,恐怕會出人命的?!?/p>
“繼續(xù)抽!”
陸承宇聲音冰冷,
“如眉還沒醒!她要是有三長兩短,我讓她償命!這點(diǎn)血算什么?這是她欠如眉的!”
血袋里的液體越來越滿,我的指尖開始發(fā)麻,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。
意識模糊間,上輩子臨死前的窒息感再次襲來。
陸承宇瞥了一眼我蒼白的臉,剛想說什么,對面的柳如眉卻緩緩睜開了眼。
他立馬頭也不回的奔向柳如眉。
我勉強(qiáng)維持住渙散的意識,拖著身體一步一步走出醫(yī)院。
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。
又點(diǎn)開了直播。
房間名就叫。
《千古謎題?!丈夫的寡表嫂在他哥去世四個月卻有了三個月的身孕》
吸睛的標(biāo)題頓時吸引了一大批觀眾。
我抓起一旁的孕檢報告單對準(zhǔn)攝像頭。
眼里閃過無盡的恨意,陸承宇這輩子我要你身敗名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