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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一人之下。
這個詞用來形容靜心庵那背后之人的身份,壓得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高位之上的第一人,便是龍椅上的皇帝,而他之下,皇后…皇子…丞相…
而這些人,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,都不是她們這種身份的人能夠撼動的,難怪這里的姑子和下手的男人們有恃無恐,即便他日東窗事發(fā),也不過是家族中死了一個不干凈的女兒。
清河冷笑了一聲,閉上了眼睛:“你們害怕了是嗎,權(quán)勢二字,壓在人的頭上,多重啊?!?/p>
隨后,她像是自嘲一般,低聲呢喃:“我就不該,動了相信你們的心思…”
沈臨意內(nèi)心沉重了起來,既然這背后之人身份這般高,又為何費(fèi)這么大的功夫,只偷走這些貴女們的肚兜,那人的目的,肯定不會只想當(dāng)一個采花賊這么簡單。
可這些貴女們身上,究竟還有什么是能讓他圖謀的?
沈臨意目光沉沉的看著清河,忽然間靈光一閃,驚呼出聲:“后宅!”
“你們!你們是想威脅那些女子,讓她們從她們的父兄和夫君處偷取重要的消息,是嗎?!”
清河的臉閃過驚訝,下意識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柳靜嫻的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,垂在身邊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。
這時,她的內(nèi)心才終于后知后覺的出現(xiàn)莫大的恐慌。
若不是沈臨意,只怕今日,她便會失去清白,淪為那神秘人的傀儡,在家族和性命中搖擺不定,成為不忠不孝之人。
這樣一來,她的余生除了活著無邊折磨之中,還能有什么指望?
往日她總想離開父親給她圈起來的方寸之地,出去感受天地浩大,可是,她還未走多遠(yuǎn),只在這小小的庵堂中,她便受到了如此算計。
她還是…太天真了。
“沈小姐…不,臨意”,柳靜嫻紅著眼眶,深吸了一口氣,滿懷真心對沈臨意道:“謝謝你今日救了我,往后,我與你便是異姓的親姐妹,這恩情,我記下了。”
本以為只是單純的采花賊事件,沒想到牽扯出越來越多。
清河搖搖晃晃的起身,甩了甩還有些混沌的腦袋,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去,“這次是我失算,你們二人天亮之后就離開這里,別再回來了。”
而她,今日便入暗室領(lǐng)罰。
可一想起暗室里的那些刑具,清河只覺得一股黑暗慢慢吞噬著她,無論她怎么掙扎逃離,都逃不開。
讓沈臨意和柳靜嫻離開,可不是她好心,只是不想她們二人在這把事情鬧大,這樣她才不會被罰得更重。
畢竟,是她把人引來對付沈臨意,若不是她,沈臨意也不會在無意中救下柳靜嫻。
這一切,都是她該受的。
“慢著!”
清河沉浸在絕望之中,可忽然間,她的手腕傳來了溫?zé)?,待她詫異的回過頭,便對上了沈臨意那雙清澈的眸子。
“走什么?我們說了不幫你了嗎,千里之堤潰于蟻穴,身而為人,難道連為自己掙扎出一條前路都不敢嗎?”
沈臨意說這話,是說給清河聽,同時,也是說給自己聽。
她所恨之人,不也是權(quán)勢滔天之人,殺母之仇,若此生不報,她將永世難安,即便前路艱險,她沈臨意也絕不放棄!
而且她有個直覺,靜心庵的事與自己的仇人絕逃不過關(guān)系。
若是解決了這件事,能誤打誤撞重創(chuàng)那人,于沈臨意而言也是好事。
沈臨意說完這句話之后便轉(zhuǎn)頭看向柳靜嫻,她想要柳靜嫻脫離此事,不要再陷進(jìn)去,但柳靜嫻卻眼神灼熱的看著沈臨意,眼中的害怕盡數(shù)消散之后,便只剩下堅定。
“我父親可是三品大員。身為官員,便是要為民生請命,我身為父親的女兒。也應(yīng)當(dāng)有為民除惡之心,豈可因犯事之人身居高位而退縮?”
“扳倒那人一事,算上我一份!”
柳靜嫻走上一步,緊緊地握著沈臨意的另一只手。
“而你”,柳靜嫻揚(yáng)了揚(yáng)下巴,對著清河道:“你年紀(jì)還小,想來也是被脅迫的,這次的事情我就不把賬算到你的頭上,若你肯將功補(bǔ)過,佛祖定然會算你一份功德?!?/p>
“怎么樣?”
清河的小臉皺皺巴巴的擠在一起,沈臨意能看出她是心動的,卻又害怕那人的勢力躊躇不敢答應(yīng)。
于是沈臨意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,她把清河拉了過來,輕聲問道:“你一定知道這庵堂內(nèi)的所有事,我們也不要求你做些什么,你把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們,等事成之后,我們便把你遠(yuǎn)遠(yuǎn)的送走,如今的一切只當(dāng)是噩夢一場?!?/p>
這也算是給清河畫了個大餅,清河眉眼一動,顯然已經(jīng)對沈臨意的話深信不疑。
試問,若是在絕境之中有人對你伸出援手,你也會想要緊抓著不放,何況是清河這種久在絕望之中的人。
猶豫了片刻,清河最終還是點(diǎn)頭:“好,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。”
沈臨意滿意的點(diǎn)頭,清河雖然行了惡事,但終究還是有救的,她年紀(jì)小,又從小在虎狼窩中長大,難免會長偏了些,如今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機(jī)會。
清河深吸一口氣,開始緩緩道來:“若是想知道一切,那我便要從我的身世開始講起?!?/p>
“我的娘親是這庵堂中的知客,但十多年前,她還是這里的一個普通尼姑,后來她結(jié)識了一名男子,便是我的父親。在他的花言巧語之下,娘親與他春風(fēng)一度,便有了我?!?/p>
清河盡量用簡潔的言語去述說自己的身世。
清河的父親是朝中的一名小官,哄騙清河的母親生下清河之后,便把清河的母親當(dāng)成外室,偶爾過來探望。
那時的主持在知道明知客犯了戒律之后,想要把明知客趕出安堂,也是清河的父親用了銀子才讓主持留下的她們母女。
可之后,清河的父親開始頻繁往庵堂送人,說是照顧母女倆的起居,實(shí)際上,那些女子慢慢架空了主持的權(quán)利,在庵堂中安插人手,又在偏僻的殿宇下建造了幾個暗室。
明知客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是被騙了,那男人利用她,在庵堂里布下了長達(dá)十多年的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