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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江知渺聲音顫抖。
三年前父母也提出過要帶她走,當(dāng)時(shí)她一意孤行只想陪在陸辰安身邊,沒同意。
可這次不一樣了,陸辰安有了掛念之人,也對生活有了新希望。
她可以放心離開了。
掛斷電話后,江知渺就去辦理出國手續(xù),回到家已經(jīng)是傍晚。
別墅里燈火通明。
她剛換好鞋,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,語氣中透露著譏諷。
“不是說要走嗎?還回來做什么?”
江知渺猛地一怔,心臟被那聲音攥緊,漏跳了一拍。
她沒想到陸辰安會(huì)在家。
她循聲望去,只見陸辰安獨(dú)自坐在寬大的沙發(fā)邊緣,眼神沉在陰影里,晦暗不明。
江知渺壓下心頭的悸動(dòng)和疑惑,習(xí)慣性地走過去,拿起桌上的水壺,給他倒了杯溫水。
然后,她像過去七年里無數(shù)次那樣,蹲在他的腿邊,仰視他。
江知渺鼓起勇氣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試探著問:“你......不想我走嗎?”
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。
或許呢。
或許陸辰安需要自己呢。
可不知道是哪個(gè)字眼惹得陸辰安臉色驟變,猛地一揮手,狠狠拍掉了她手中的水杯。
“砰——!”
玻璃杯砸在地板上,瞬間碎裂開來,水花和碎片四濺。
“江知渺,別太自以為是!”他低吼著,聲音里充滿了暴躁,“我告訴你,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!滾!趕緊滾!”
一塊飛濺的玻璃碎片擦過江知渺的額角,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。
她下意識(shí)地捂住額頭,溫?zé)岬囊后w立刻從指縫間滲了出來。
可眼下,比額頭傳來的劇痛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陸辰安話語里的絕情。
她顫抖著雙肩,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(fā)出嗚咽聲。
陸辰安看到她額頭上迅速滲出的血跡,嘴唇微張,喉結(jié)滾動(dòng)了一下。
就在這時(shí),管家陳伯聞聲匆匆趕來,“先生,有您的電話,是......是蘇晴小姐打來的?!?/p>
“電話給我。”陸辰安猛地打斷他,幾乎是用搶的從陳伯手里拿過手機(jī),“怎么了?......你別哭,慢慢說......好,我馬上過來。”
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掛斷電話后,陸辰安沒有再看一眼江知渺,操縱著輪椅急匆匆地朝著門口而去。
“陳伯,備車!”
引擎聲遠(yuǎn)去,別墅重新陷入死寂。
江知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周圍是碎裂的玻璃和一灘狼藉的水漬。
陳伯看到她的樣子,驚呼一聲:“哎呦我的小姐!你怎么傷成這樣!快起來,我給您處理一下!”
處理完傷口,江知渺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關(guān)上門的瞬間,她的身體順著門板滑落在地。
這時(shí)手機(jī)屏幕突然亮了起來。
她木然地拿起來,是蘇晴發(fā)來的短信。
一張照片率先闖入眼簾——是陸辰安的車停在她家樓下的夜景。
緊接著是文字:
【看到?jīng)]?只要我一句話,小瘸子不管在哪兒都會(huì)立刻跑到我身邊。】
【你算什么東西?一個(gè)保姆而已?!?/p>
【識(shí)相點(diǎn),就趁早滾蛋,別礙我們的眼?!?/p>
字字句句,像毒針一樣扎進(jìn)江知渺早已千瘡百孔的心。
淚水終于決堤,模糊了江知渺的視線。
她無力地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任由眼淚洶涌而出,卻發(fā)不出一點(diǎn)聲音。
恍惚間,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蘇晴的場景。
在公司電梯口,蘇晴不小心將一杯滾燙的咖啡全灑在她的白色襯衫上。
她剛想擺手說沒關(guān)系,對方卻搶先一步紅了眼眶,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,抓著她的衣袖連聲說著“對不起姐姐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”。
恰好陸辰安出電梯看到這一幕,蹙著眉對江知渺說:“別刁難人?!?/p>
后來,她頻繁地在陸辰安的辦公室里看到蘇晴的身影。
蘇晴總是笑得一臉無害,好奇地問陸辰安:“辰安,這位姐姐是誰呀?總來找你?!?/p>
而陸辰安則是言語中透露著嫌棄,“家里請的保姆,賴著不走的狗皮膏藥。”
手機(jī)又震動(dòng)了一下,蘇晴發(fā)來了最后一條消息。
照片里的陸辰安穿著家居服,頭發(fā)濕漉漉的,顯然是剛沐浴完。
江知渺眼眶通紅,指尖顫抖著在屏幕上敲擊。
【好。】
【我會(huì)走的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