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樓道，鄰居的門縫還開著，有人偷偷看我，眼神里藏著鄙夷。

父親拎著保溫桶走在前面，開門時，他突然回頭：“剛才那姑娘，是誰？”

我沒說話。

他笑了笑，沒再問，徑直走進廚房。

保溫桶放在灶臺上，他掀開蓋子，熱氣冒出來。

“熬了三小時的雞湯，你最愛喝的?！彼⒘艘煌?，遞到我面前，“快喝吧，涼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
湯里飄著紅棗和枸杞，香味很濃，卻讓我胃里發(fā)緊。

我沒接碗：“我不餓?！?/p>

他的手頓在半空，臉上的笑慢慢淡了：“陽陽，跟爸說實話，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人了？”

我抬頭看他，他的眼神里沒有溫度。

“爸只是擔心你，別被壞人騙了?！彼淹敕旁诓鑾咨?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你身體不好，離開爸，怎么活？”

我走到窗邊，撩開窗簾角。

樓下的記者還在，黑色轎車停在路邊，相機對著窗戶。

父親走過來，從背后拍了拍我的肩：“別老盯著外面看，記者也是關(guān)心你?！?/p>

他的手指很涼，我下意識往旁邊躲。

他的手僵在半空，隨即收了回去：“我去洗碗?！?/p>

我拿出手機，點開蘇晴的號碼。

剛要打字，父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：“陽陽，手機借我用用，我打個電話?！?/p>

我趕緊鎖了屏，把手機揣進兜里：“我手機快沒電了?！?/p>

水流聲停了。

他走出來，手里拿著擦碗布，看著我：“是嗎？剛才我好像看見你在玩手機。”

我攥緊手機：“就看了眼時間?！?/p>

他沒再說話，走到客廳，盯著墻上的錦旗看了很久。

“這些錦旗，都是街坊鄰居送的。”他突然開口，“他們都說我是好父親，你說，是嗎？”

我沒接話。

他轉(zhuǎn)頭看我，眼神里帶著笑，卻很嚇人：“要是讓他們知道，你在外面胡說八道，他們會怎么想？”

我的心一沉。

他在威脅我。

這時，手機在兜里震了一下。

是蘇晴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我查到保健品公司地址了，明天去蹲點，你能想辦法出來嗎？”

我盯著屏幕，手指發(fā)抖。

父親還在看我，笑容越來越深：“陽陽，在跟誰聊天呢？”

我趕緊把手機按滅，揣回兜里：“沒誰，垃圾短信?！?/p>

他走過來，拍了拍我的頭：“早點休息吧，明天還得喝藥呢?！?/p>

等他走進房間，關(guān)上門，我才拿出手機。

給蘇晴回了兩個字：“能出?！?/p>

明天的蹲點，真會順利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