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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你一直想要的簽名照
于嘉珩參加的那檔節(jié)目錄制也很快,全程3個多小時就結束了?;亓私R,黎睿又開著車陪他一起去醫(yī)院。
孟南枝給于嘉珩安排了檢查。他做完了檢查回來,卻看見孟南枝和一位年輕男人站在走廊聊天。
走近了些,他聽見他們寒暄的話題,男人道:“同事不小心被貓抓了,我陪他過來打一下狂犬疫苗,就順便上來看看你。”
孟南枝禮貌地笑了笑,沒有接話。
那男人又問:“今天下班有時間嗎,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?”
孟南枝搖了搖頭,拒絕道:“不好意思啊,前段時間請了幾天假,這幾日比較忙?!?/p>
于嘉珩明白了,這個人就是之前孟南枝那位相親對象了,這一次主動找上了門。
孟南枝也只是禮貌地笑了笑,看見于嘉珩走到身邊,便轉(zhuǎn)頭問他:“檢查做好了嗎,那等我一下?!?/p>
于嘉珩看了一眼那人,面無表情道:“這位是?”
孟南枝撞上他冷冰冰的目光還愣了一下,才介紹道:“大學時候的校友。”
張成嘉看兩人說話的語氣,猜測應該是熟人,便沖于嘉珩點點頭,算是打了聲招呼,緊接著他又道:“那下次等你有空可以嗎?”
孟南枝想著不好讓人太難堪,便沒有把話說死:“好,那下次有空?!?/p>
“只是敘敘舊,沒想到來醫(yī)院還能碰上你,也是一種緣分,”張成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,“就跟以前在學校那樣,食堂遇上就一起吃個飯,你喜歡吃什么?江臨有幾家餐廳味道還不錯,”他怕孟南枝覺得以相親為目的的飯局會有壓力,便想換個角度,“我記得你大學時候一直很喜歡吃學校附近一家火鍋,上次我去了一家店,吃著感覺味道挺像學校附近那家,當時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……”
于嘉珩面露一絲不耐,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,只覺得他好啰嗦,距離大學都過去多久了,還在這里追憶過去。
孟南枝不太習慣工作時間一直閑聊,但是張成嘉一直站在這里,她又不好意思趕人走,此刻于嘉珩回來了,她剛好找到借口:“好,就下次聯(lián)系,我的病人過來了,得先去忙了?!?/p>
張成嘉只好遺憾道:“那你先去忙,下次再聊。”
等人走了,孟南枝回了辦公室:“晚上睡覺,肩膀疼嗎?”
于嘉珩深知這次比賽可能給已經(jīng)有康復跡象的傷又造成了一些二次損傷:“有一點,壓著會痛。”
孟南枝很擔心他的傷:“我就擔心這點,你自己要多注意上心些,到時候嚴重了也可能引起周圍神經(jīng)損傷。”
本就沒有兩全的事,他不愿意放棄訓練和比賽,那傷就不會那么容易康復,但是訓練和比賽也會加重他的傷情,如果走到需要手術的地步,面臨的將會是時間更長的康復期,甚至肌力、爆發(fā)力也會全面下降。
于嘉珩的傷,就是懸在她心里的一塊石頭。
見她面色難看,憂心忡忡的樣子,于嘉珩嘆了口氣,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,開口道:“知道,我一定謹遵孟醫(yī)生醫(yī)囑?!?/p>
孟南枝覺得他這話也是假的,以他這般執(zhí)著的性格,如果明天就是世錦賽,哪怕是忍痛也一定要上場全力迎戰(zhàn)的,但她還是認真問道:“真的聽我的?”
于嘉珩認真點頭,一片誠懇:“真的?!?/p>
孟南枝見他面色誠懇,這才滿意了。她給于嘉珩重新安排了治療方案。
理療過程中,于嘉珩又開始沒話找話,像是不吐不快似的:“你跟剛才那位校友很熟嗎?”
“在學校的時候還可以,雖然我們不同專業(yè),但是參加了同一個社團,”孟南枝回答。
于嘉珩陰陽怪氣“哦”了一聲,停頓了一下,擴展道:“還可以是多可以?”
孟南枝覺得他實在是莫名其妙,“還可以就是還可以。”
于嘉珩扯了扯嘴角,嗤笑了一聲:“挺好的?!彼喍痰攸c評了一句。
孟南枝失笑,學著他的語氣反問:“挺好的是多好?”
這回于嘉珩是真笑了,他抿著嘴,悶笑聲都憋不住了:“就是——我們南枝長大了,以前高中的時候那么文靜,現(xiàn)在性格越來越活潑了。”
孟南枝:“……”
于嘉珩還接著道:“吾心甚慰啊。”
好想打人……孟南枝咬了咬牙,不想再聽他陰陽怪氣了。
——
做完理療,于嘉珩看了看時間:“你快下班了,剛好我也沒事,等會送你下班,你直接出來,到馬路對面來。”
見孟南枝點頭,他才出了醫(yī)院,黎睿坐在駕駛座上玩手機,正在打游戲,聲音開得特別大,站在車外面都能聽見他的游戲聲。
一局打完,黎睿見他還不上車,搖下車窗問道:“不回去嗎?”
“等一下,”于嘉珩站在車外。
過了好一會,孟南枝才從醫(yī)院出來,一眼就看見于嘉珩站在路邊,長身玉立格外顯眼,黎睿也下了車,坐在路邊花壇上吃小零食。
等到孟南枝走到邊上,黎睿才發(fā)現(xiàn)她,拍了拍手站起身:“孟姐姐,原來珩哥是等你呀,我說他怎么不走?!?/p>
孟南枝不好意思地沖他點點頭,黎睿還殷勤地幫她開車門:“上班辛苦了吧,珩哥給你添麻煩了吧?!?/p>
于嘉珩伸手輕輕推了一把他的腦袋,也跟著上了后座,等到了樓下,孟南枝正要下車,于嘉珩遞了一個信封給她。
“什么東西?”她接過。
他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拆開,孟南枝疑惑地看了看于嘉珩,里面是一張簽名照,正是昨天她提到的那位主持人的。
黎睿好奇地回頭看,看見是一張主持人地簽名照也很驚訝:“珩哥你怎么把這個給孟姐姐了?”
于嘉珩聽見黎睿突然插話,眼皮陡然一跳。
孟南枝下意識看向黎睿,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。
黎睿連忙解釋:“珩哥是這個明星的粉絲,昨天上節(jié)目前我還看見他搜了好多這個明星的視頻看呢。”
于嘉珩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明顯一僵,不自在地轉(zhuǎn)頭正要開口解釋。
孟南枝卻先開了口,她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:“不可能吧,昨天不是還說不認識嗎?不過他確實很厲害了,主持的節(jié)目收視都很高,喜歡看他節(jié)目的人很多?!?/p>
于嘉珩撫額,瞪向黎睿,眼神里含著警告:“因為要上節(jié)目,所以了解一下節(jié)目主持人不是應該的嗎。”
“以前怎么沒看到你這么關注?”以前他們又不是沒有錄制過節(jié)目,但于嘉珩眼里只有擊劍,也不愛看電視劇、綜藝,所以對明星并不熟悉,看見他搜還暗暗吃驚,珩哥原來也是有喜歡的明星的,沒想到一轉(zhuǎn)眼,怎么就把喜歡的明星簽名照送給孟南枝了呢?黎睿很不理解。
沒想到黎睿根本沒看懂他的眼神,這就是他的好隊友嗎,于嘉珩咬牙切齒地解釋:“節(jié)目組給的而已,昨天孟南枝她說想要,我就順便帶回來了。”
黎睿更驚訝了,還有些氣呼呼地抗議道:“什么時候發(fā)的?我怎么沒有,我也是嘉賓啊!”
于嘉珩撇開臉,氣悶地開口:“發(fā)了,你當時不在?!?/p>
黎睿依然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,努力辯解道:“怎么可能,肯定是你去要的,我絕對不可能記錯的,錄制完后,我去了趟廁所,回來的時候問工作人員,他說你去了主持人的化妝間,你肯定就是那個時候去要的,我當時問你,你還說你只是去打個招呼……”
隨著黎睿的猜測,于嘉珩的臉色一寸一寸僵硬了下去,他目光沉沉地瞪向黎睿,眼神滿是警告的意味,恨不得立馬把黎睿喋喋不休的嘴給封住。
孟南枝聽得目瞪口呆,再一看于嘉珩的臉色,多半是讓黎睿猜中了。
然而黎睿根本沒看到于嘉珩的眼色,還從孟南枝的手里抽過那張簽名照仔細看:“別想蒙我,我記性好著呢,你哪有那么有禮貌啊,臨走還跟不認識的人道別,怎么可能!”說著,還不忘拉踩于嘉珩一番,他語氣十分夸張,嘰里呱啦一大通。
孟南枝忍不住了,大笑出聲,結合之前的一番對話,以及黎睿的猜測,她哪里還有不明白的,這張照片可不就是于嘉珩特意幫她要來的嗎,卻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。
黎睿終于遲鈍地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,但是也晚了,他縮了縮脖子,看了一眼孟南枝笑得前仰后合的樣子,又看了一眼于嘉珩黑如鍋底的臉色,嗖的一下縮回駕駛座不吭聲了。
孟南枝笑得發(fā)抖,她的笑聲甚至蓋過了車載廣播。
“笑夠了嗎?”于嘉珩涼涼地掃了她一眼。
孟南枝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忍住,眼睛亮亮地看向身旁的人,小心地將照片放回信封。她下了車,站在車門口,揚了揚手中的信封,雀躍道:“謝謝!”
于嘉珩耳朵泛了紅,他轉(zhuǎn)過臉去不看她,像是賭氣的小孩兒,別別扭扭的也不同她再見。
孟南枝第一次看見他這幅模樣,像是放飛了無數(shù)只的蝴蝶在心頭亂飛,她心緒紛亂,下意識伸手摁住胸口處,看著車子遠去。
那隱隱約約的、一點點希冀又浮現(xiàn)了,于嘉珩對她這么好,對她也是喜歡的吧?
這邊,回基地的路上,孟南枝下車后,車里氣氛便立馬降至冰點,于嘉珩在后座發(fā)出兩聲冷笑,嚇得黎??s了縮脖子,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到了基地,他還坐在駕駛座上,扒著安全帶不肯下車:“珩哥你先回宿舍吧,我等下再走?!?/p>
于嘉珩沖他勾了勾手指,他苦著臉,可憐巴巴地向他討?zhàn)垼骸扮窀?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,你就饒了我吧,你下次要不提前跟我串通一下??/p>
“串通什么?”方唯雨從車旁經(jīng)過插了句嘴。
黎睿立馬如獲大赦地解了安全帶下車,躲到黎睿身后:“隊長,救我,珩哥想暗殺我!”
方唯雨被他這幅樣子逗樂了:“你做什么了?”
黎睿立馬連比帶劃、眉飛色舞地將剛才一幕詳細地跟方唯雨講了一遍,說完,小狗一般可憐巴巴地看向方唯雨,對著手指小聲嘟囔:“那誰知道,珩哥這么熱心,做好事不留名呢,他又不跟我對好口供,企圖蒙騙孟姐姐,他要提前跟我說一下,我肯定不敢揭穿他呀!”
方唯雨笑得更大聲了,摸了摸黎睿的小腦袋,感嘆:“我們小睿還是很機靈的嘛,給你珩哥幫了這么大的忙,他感激還來不及呢,又怎么會揍你?!?/p>
黎睿:“?”
他是耳朵出問題了嗎,方唯雨的話他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。
于嘉珩被方唯雨的話氣得翻了白眼,一句話也說不出,直接甩臉走人了。
方唯雨攬住黎睿的肩:“小睿,以后還要像今天這樣,放機靈點,有些人啊,就愛裝模作樣,”他說到這,還刻意拔高了聲音,走在前面的于嘉珩立馬加快了腳步,方唯雨逮到可以擠兌他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,也拉著黎睿加快了步伐,“不過,要我說啊,就不該推他這一把,就要叫他多嘗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滋味。”
黎睿心虛地抬頭看了一眼于嘉珩:“隊長,你是說珩哥嗎?”
方唯雨坦蕩地點頭,又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教育他道:“小睿別學他,死鴨子嘴硬可要不得。”
晚間,孟南枝收到了張成嘉的信息,詢問她近期什么時候有空。
她沒有遲疑地回復信息拒絕了張成嘉,過了一會,張成嘉直接打來了電話:“一起吃個飯也不行嗎?”
孟南枝輕笑了一聲:“抱歉,其實早該和你說清楚的。”
或許,她曾經(jīng)有一刻是準備過認真相親的,去認識一個新的、所謂適合的人,可是在于嘉珩再次出現(xiàn)后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是做不到。
張成嘉嘆了口氣,半開玩笑道:“你不是早就說清楚了嗎,大學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拒絕了我,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。”
——
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孟南枝,是在一次社團開會的時候,社長指派了他和孟南枝去給大家買點點心在開會時吃,兩人一起去了學校后街甜品店,在她拿出錢包來的時候,看見她包里竟然帶著一個便攜醫(yī)藥包。
張成嘉第一次看見有人會不怕重量在包里裝這么多東西。
他記得他當時還問孟南枝會不會很重,孟南枝只笑了笑,打開那個小包給他看了一眼:“其實沒有多少東西。”里面都是一些外傷的應急醫(yī)用品。
但當時的張成嘉卻覺得誰也不會總是受傷,很難用得上的東西放在包里又重又多余,他知道孟南枝是醫(yī)學系的,還是獎學金得主,覺得想必是專業(yè)相關的作業(yè)或者任務,孟南枝帶一陣子就會拿出來了。
之后云光大學的校慶活動上,在布置宣傳攤位的時候,其中一位女同學不小心被裁紙刀割傷,傷口雖不深,卻劃了很長一道,血流不止,女生疼的一直哭,是孟南枝為她處理了傷口,還一邊柔聲安撫她。
而距離他發(fā)現(xiàn)那個藥包已經(jīng)過了一個多學期,孟南枝竟然還一直帶著,張成嘉那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想法其實才是真的多余且狹隘,應急之所以叫應急,正是因為在需要的時候才知道它的重要性。
孟南枝參加社團初始是被舍友拉來的,在社團里,她像是隱形人一樣,不爭不搶也不愛說話。社團開會她從不遲到,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,注意到你在看她,她就沖你禮貌地笑一笑。
像是清晨的薄霧,溫柔卻又疏離。
在這樣不由自主地關注下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漸漸喜歡上了孟南枝。
后來他終于鼓足勇氣上前表白,還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,孟南枝卻沒有接,只看著他搖了搖頭。
張成嘉說:“你考慮一下吧,我不急著要答復的?!彼麃碇按蚵犨^了,確定孟南枝是單身,“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……”他原本想說,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,可以考慮考慮他。
他注意她很久了,也一直很欣賞,張成嘉覺得他們兩個也很合適,都喜歡安靜,也都上進努力,如果有這樣的另一半,在大學的時候一起努力,也是很美好的。
“抱歉,我有喜歡的人了,”孟南枝打斷了他的話,她沒有任何遲疑和羞澀,大大方方地拒絕了他。
“既然沒有在一起,也可以考慮開始一段新的感情,你可以先不急著給我答復,考慮一段時間,”張成嘉雖然驚訝,卻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。
他當時的想法是慢慢從朋友做起,時間一長,那個她暗戀的人不就隨著時間一起過去了么。
孟南枝卻還是搖頭:“謝謝你的喜歡,但還是不用考慮了,我喜歡的人,是暗戀了很久的人,所以所以我沒有余地去接受另一個人?!?/p>
她的話語很堅定,也沒有留一絲余地。
張成嘉驚訝地看向她,好一會才頹然地嘆了口氣:“我明白了,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吧?”
孟南枝點頭:“當然,大家還是一個社團的同學嘛。”
張成嘉低落了幾天,卻還是不想放棄,在社團遇見孟南枝室友的時候,又打聽了一下孟南枝有沒有熟識的男同學,想知道她喜歡的是誰,若是那個男生不如他,他還是有機會再爭取爭取的。
卻什么也沒有打聽到,孟南枝性格本就文靜在學校里,除了室友,跟其他同學的關系都是不咸不淡的。
而孟南枝卻也和她說的那樣,她從不收他任何禮物,也不會和他閑談,是真的不給任何余地。
——
“你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,就是今天下午你的那位病人嗎?”
孟南枝正準備道別掛電話,聽筒里再次傳出張成嘉的聲音。
“很明顯嗎?”她一愣。
張成嘉笑道:“不是很明顯,我只是猜了猜,看來是真的?!蹦莻€他好奇了很久的人,不知道是因為他也暗戀著一個人,還是只是因為孟南枝是他喜歡的人,所以在孟南枝看向那個人的時候,他心里隱隱泛起了一絲緊張的情緒。
“是的,”孟南枝不怕他知道,反正他也不認識于嘉珩。
“你喜歡的人,一定是個很優(yōu)秀的人,”他有些悵然,“既然又遇見了,我祝福你,祝福你得償所愿。”
掛斷電話后,孟南枝還陷入在“得償所愿”四個字里。
從前,無論什么境地,她都清醒地明白,自己和于嘉珩并不合適,她在前進的路上,一直試圖讓自己變得更優(yōu)秀,即使知道如今的自己和高中時候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,但她仍然會覺得還不夠。
這些年,她從來沒有抱過以后若是和于嘉珩重逢會如何的心境。她只是想,如果當年的自己也和現(xiàn)在一樣的話,她會不會有勇氣表白?只是每次在電視上看著于嘉珩身披國旗站在領獎臺上時,那長長久久積壓起來的自卑,就會適時從骨子里冒出來一下。
她看著手里的明信片,輕聲問自己:“真的可以得償所愿嗎?”
孟南枝有點迷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