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？”

我被他眼里的失望刺得心口發(fā)緊，剛想解釋。

他卻先紅了眼，“況且我弱精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這孩子我們試管了五年才得到的啊！”

我渾身一僵，肚子里的張桂芬卻突然笑了。

【還是我兒子疼我！林晚意，你想斷我的念想？沒門！】

我看著周銘遠眼底的期待與哀求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我指尖摸著肚子，突然靈光一閃。

想借我的肚子跟我雌競，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！

既然你折騰我，就別怪我讓你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！

周銘遠長嘆了口氣，“你肯定是太焦慮了，明天我讓媽過來照顧你?！?/p>

媽媽來的那天，特意燉了我愛吃的鴿子湯。

周銘遠在旁邊看著，臉上滿是放心。

可他剛拎著公文包出門，我肚子里就傳來張桂芬的冷笑。

【老東西來了又怎么樣？還能護著你一輩子？】

話音剛落，胃里突然翻江倒海，我踉蹌著撲到衛(wèi)生間，抱著馬桶干嘔，眼淚都嗆了出來。

好不容易緩過來，小腹又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，我疼得蜷起身子，額頭直冒冷汗。

【我偏要讓你疼，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家里說了算的！】

可到了晚上周銘遠回來，張桂芬立刻沒了動靜。

他湊到我肚子邊，“寶寶今天乖不乖？有沒有欺負媽媽呀？”

我抿著嘴，委婉的說，“孩子太鬧了，我一整天都......”

話還沒說完，周銘遠就笑著貼上我的肚子，“鬧說明我們的寶寶在健康的長大?。　?/p>

看著他臉上的笑容，我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有口難言。

周末，小姑子周倩倩來探望我。

她剛坐下，我肚子里就傳來張桂芬激動的聲音：

【倩倩來了！快幫媽說說她！讓她別以為懷了孩子就了不起！】

我猛地的抬頭，難道周倩倩也能聽見？

果然，周倩倩立刻開腔，“嫂子，我媽剛走沒倆月你就懷孕，說起來倒像沖喜了似的。”

“不過你可得記著，我媽活著時多疼我哥，為了我哥操了多少心，別以為有了孩子，就能把我媽的位置占了，獨占我哥?！?/p>

她說著，還故意拿起茶幾上婆婆生前的照片。

“你看我媽，當初為了給我哥攢錢買房，天天起早貪黑去菜市場擺攤，冬天凍得手都腫了也舍不得買副厚手套?！?/p>

“哪像你，現(xiàn)在懷個孕就歇著，我哥還天天圍著你轉。”

肚子里的張桂芬立刻跟著應和，聲音里滿是得意。

【聽聽！還是我女兒懂我！】

【倩倩說得對！她就是嬌氣！快接著說，讓你哥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，別被她哄得忘了媽！】

那聲音像蒼蠅似的在我耳邊嗡嗡轉，我再也忍不住。

“倩倩，媽走了沒錯，可銘遠現(xiàn)在是我的丈夫，也是我孩子的父親，我們才是一家人。”

“你總提過去，是想讓大家都活在回憶里，還是想故意添堵？”

周倩倩愣了一下，顯然沒料到我會直接反擊。

我肚子里的張桂芬也急了，尖聲喊：

【你敢這么跟我女兒說話！倩倩，別讓著她！跟她吵！讓你哥看看她多兇！】

周倩倩又要開口，卻被周銘遠打斷。

他拿起茶幾上的照片，聲音里甚至帶了點哽咽，“媽生前總說，想看著我有個家，有個孩子......”

“咱們別讓她在底下不安心，好不好？”

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我總不能說，你媽沒在底下，她就在我肚子里，正攛掇你妹妹跟我吵架，盼著我們家散吧？

周倩倩見他這樣，也沒再接著吵。

她狠狠瞪了我一眼，摔門而去。

門關上的瞬間，肚子里傳來張桂芬的冷笑：

【哼！小賤人還想跟我斗，等我出生你就知道銘遠更心疼誰！】

說完，她又猛地踹了我一腳。

我強忍著疼痛。

是么？

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出生再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