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期訂在明天，親戚全部通知了，三金彩禮也都安排明白了。

未婚妻秦楚楚卻突然反悔，說這婚不結(jié)了。

38.8萬的彩禮可以退給我，但要扣掉10萬。

名目是“擁抱費”。

她說：“陸衡，你每次從實驗室回來抱我，都帶著一股子窮酸味，那是對我的精神損耗?！?/p>

“一千塊抱一次，一百次，十萬塊，很公道?！?/p>

我愣在原地，籌備婚禮的錢是國家預(yù)支給我的項目獎金，為了與她結(jié)婚，我賭上了一切。

她輕蔑一笑，挽住身邊一個男人：“忘了介紹，這是我新男友蘇琛，跟你一個行業(yè)，但年薪千萬?！?/p>

“他告訴我，你在這個行業(yè)只是炮灰，是最小的生產(chǎn)單元，一輩子也就這樣。”

我看著她，一字一句地問：“所以，我熬夜為龍芯項目畫的電路圖，你是不是也都給他看了？”

......

秦楚楚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
她身邊的蘇琛，那個年薪千萬的男人，伸手摟住她的腰，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。
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從頭打量到腳，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。

“陸衡是吧？楚楚跟我提過你?！?/p>

“她說你是個很努力的人，可惜，努力在天賦和資本面前，不值一提?！?/p>

蘇琛的語氣很平淡，像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
“至于電路圖，”他頓了頓，嘴唇動了動，露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笑，“商業(yè)上的事情，講究的是資源整合。你那種閉門造車的方式，早就過時了?！?/p>

這話，等于承認(rèn)了。

我的血沖上頭頂。

那些圖紙，是我和整個團(tuán)隊熬了三百多個日夜的心血。

是“龍芯”項目最核心的部分。

我死死盯著秦楚楚：“你知不知道，這是犯罪？”

秦楚楚掙開蘇琛的手，往前走了一步。

她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，扔在我腳下。

“這里面是28萬8，密碼是6個0?！?/p>

“陸衡，別那么天真。你一個月賺多少錢？一萬？還是兩萬？”

“你拿什么去告我？你耗得起嗎？”

她指了指蘇琛：“他一個電話，就能請到全國最好的律師團(tuán)?！?/p>

“而你呢？你連明天的婚宴酒席都退不掉?！?/p>

說完，她轉(zhuǎn)身挽住蘇琛的胳膊，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我站在原地，腳下的銀行卡，像一個巨大的諷刺。

口袋里的手機(jī)震動起來。

是我媽。

“小衡啊，明天要早點去接親，別睡過頭了。親家母那邊都打點好了吧？別失了禮數(shù)?！?/p>

我喉嚨發(fā)干。

“媽，我知道了?！?/p>

掛掉電話，我彎腰撿起那張卡。

手指觸碰到冰涼的卡面，一陣眩暈席卷而來。

我沒有回家。

我回了實驗室。

深夜的國家芯片重點實驗室，只有幾盞應(yīng)急燈亮著，服務(wù)器的指示燈在機(jī)柜里規(guī)律地閃動。

空氣里有恒溫空調(diào)的干燥氣味，還有我熟悉的松香和金屬味道。

秦楚楚說，這是窮酸味。

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打開電腦。

輸入密碼，調(diào)出項目服務(wù)器的訪問日志。

一行一行的數(shù)據(jù)，從我眼前滑過。

時間，IP地址，訪問記錄。

最后，我的目光定格在一行記錄上。

時間是三天前的凌晨兩點。

訪問IP是我的家庭網(wǎng)絡(luò)。

操作是：打包下載“LX-Core-V3”文件夾。

那是“龍芯三號”核心架構(gòu)的全部設(shè)計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