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立刻開口維護，瘋狂向我使眼色，示意我態(tài)度好一點。

“爸，你做什么？這是我媽，今天就安靜過個中秋也不行嗎？”

我沒理他，眼睛卻死死盯著田軍：

“媽？你叫誰媽？當(dāng)年她可罵你是野種！連看你一眼都嫌惡心！”

吳晴臉色一變，還沒開口，旁邊的李軍便輕笑一聲，那聲音充滿毫不在意：

“哎呦，建國哥記性可真好啊，二十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，還記這么清楚呢？”

“不過也是，一個人孤零零過了二十年，除了記仇，也沒別的事可干了吧？”

他輕飄飄的眼神掃過我的客廳，語氣帶著若有似無的憐憫：

“這房子倒還收拾得挺干凈，就是一個人住，冷清了點。”

我頓時被這聲“建國哥”惡心到了極點，積壓二十年的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：

“記不清？我怎么敢忘！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，她當(dāng)初考上大學(xué)家里窮得響叮當(dāng)，是我輟學(xué)打工、一天做三份工供他讀完的大學(xué)！”

“結(jié)果呢？結(jié)婚不到一年，她就攀上了高枝——”

我直接指向李軍：

“為了跟你在一起，她逼我離婚！兒子剛出生，他就污蔑我婚內(nèi)侵犯她！”

“一個堂堂的大學(xué)老師，看著法院宣判我無辜的文件還能說出‘生下你這種人的野種真是我一生的恥辱！’這種豬狗不如的話！”

我聲音抖得厲害，卻字字清晰：

“現(xiàn)在我兒子學(xué)成歸來了，你們倒是一家子整整齊齊跑來吃團圓飯了？這桌子菜我就是喂了狗，也不會給你們吃一口！”

吳晴臉上虛偽的笑容終于掛不住，她上前一步，竟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：

“建國，當(dāng)年的事是我年輕氣盛，說話太重，我跟你道歉，但這都二十年了，我們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，往前看？”

“往前看？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旁邊的李軍立刻牽住她的手，柔聲細(xì)氣地幫腔，話卻像刀子一樣：

“建國哥，阿晴這話說得在理，一個巴掌拍不響，當(dāng)年你們感情破裂，你那個倔脾氣也得負(fù)點責(zé)任吧？不然阿晴那么好脾氣的人，能氣得說出那種話？”

他輕輕巧巧幾句話，就把所有過錯推回了我身上。

兒子何天宇站在中間，急得滿頭汗，壓低聲音說：

“爸！少說兩句！媽和叔叔都道歉了，您這又是何必呢？”

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行嗎？都是一家人，何必斤斤計較那些氣話？”

“斤斤計較？氣話？”

我猛地轉(zhuǎn)頭看向我含辛茹苦養(yǎng)大的兒子，心口像被狠狠捅了一刀。

“她一句輕飄飄的氣話，抵消得了我二十年受的苦？你長大到現(xiàn)在，她可出過一分錢學(xué)費？給過一點生活費？還是關(guān)心過你一次發(fā)燒咳嗽？”

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：“現(xiàn)在你長大了，出國留學(xué)有出息了，她倒惦記著來聯(lián)系了，天底下有這么便宜的母親？”

吳晴被我問得啞口無言，臉色青白交錯，竟脫口而出：

“是！我是沒盡到母親的責(zé)任！我現(xiàn)在想彌補也不行嗎，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說話......”

她話沒說盡，但那狡辯的眼神又一次看向我，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，毫無改變！

積壓了二十年的屈辱、憤怒、辛酸在這一刻徹底爆發(fā)。

我再也控制不住，揚手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！
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，打得吳晴猛地偏過頭去，整個客廳徹底安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