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眶通紅等著她的答案。

趙泠羽動容了一瞬，看見孟哲的耳朵，還是弱弱回答。

“阿祥，你別這樣逼我?！?/p>

這種對話更讓人懷疑我口中五年感情的說服力。

表姐一把搶過我的手機。

“都別吵！讓我看看郭煜祥說的女朋友到底長什么樣！”

她快速滑動相冊，臉色從疑惑變成震驚。

“這些都是什么??？”

“偷拍？跟蹤狂才會拍這種照片吧？”

相冊里全是我的獨角戲。

趙泠羽在咖啡廳看書的側影，明顯是隔著玻璃偷拍的。

她獨自在公園長椅上的背影。

電影院裡她專注看屏幕的剪影。

唯一一張勉強算合照，是去年在她生日時我偷拍的。

照片里我笑著湊近，她卻皺著眉往旁邊躲，滿臉抗拒。

表姐的聲音在發(fā)抖。

“郭煜祥，你跟我說實話，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？”

孟哲適時地拿出自己的手機，相冊里彈出數十張親密合照。

兩人在海邊手牽手的自拍。

趙泠羽笑著喂孟哲吃蛋糕。

她親昵地趴在他背上，雙手環(huán)著他的脖子。

每張照片里，趙泠羽都笑得明媚動人。

表姐瞪大眼睛，反復對比兩部手機里的照片。

“等等......所以郭煜祥一直在偷拍這位小姐？”

她猛地轉向我，聲音帶著驚恐。

“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人家的？”

周圍的議論聲頓時變了風向。

“天啊，原來是跟蹤狂！”

“還冒充人家男朋友，太可怕了！”

趙泠羽終于抬起頭，淚眼婆娑地看著表姐。

孟哲輕輕攬住她的肩膀，對我表姐說。

“請您理解，泠羽因為腿腳不便，一直很沒有安全感?！?/p>

“被這樣跟蹤，她真的很痛苦?！?/p>

表姐臉色煞白，猛地把我拉到一邊。

“郭煜祥！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？”

“我早就覺得奇怪，為什么你從來不帶女朋友見家人......”

她說不下去了，看我的眼神充滿失望。

我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現自己無從解釋。

這五年來，為了照顧趙泠羽的自卑心理，我從未向家人朋友透露過她的長相和缺陷。

現在，我成了百口莫辯的跟蹤狂。

但我還是看著趙泠羽，悲慟讓我的嘴唇不住顫抖。

“什么時候開始的？”

偏偏是孟哲。

我早就告訴過她，孟哲從小就擅長用示弱來傷害人。

小學時他故意弄壞我的文具，卻在老師面前哭著說是我欺負他。

初中時他偷看我的競賽答案，被發(fā)現后卻說是因為聽障跟不上進度。

高中時他故意在籃球場上絆倒我，卻對裁判比劃著聽不見哨聲。

每一次，他都靠著那副助聽器博取同情。

每一次，我都因為健全人該讓著殘疾人而忍氣吞聲。

“我告訴過你的......”我的聲音嘶啞。

“我告訴過你他是怎樣的人?！?/p>

可現在，她卻和這個我最厭惡的人站在一起。

用我最熟悉的方式，傷害我。

趙泠羽別開臉，手指緊緊攥著衣角。

孟哲輕撫助聽器，露出一個幾不可察的微笑。

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——每次他得逞時都會這樣做。

就在我百口莫辯時，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喧囂。

“讓一讓！讓我進去！”

人群分開，我爸媽帶著弟弟郭煜明擠了進來。

媽媽焦急地環(huán)視四周。

“阿祥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弟弟一眼就看出我的處境，立刻護在我身前。

“哥，誰欺負你了？”

孟哲的母親搶先開口。

“你們來得正好！你們兒子跟蹤騷擾我兒子的未婚妻，還在這里污蔑我兒子！”

爸爸斬釘截鐵。

“不可能！我兒子不是這種人！”

弟弟氣得臉色發(fā)白，指著孟哲。

“是你！從小到大你就愛裝可憐陷害我哥！”

孟哲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。

“煜明，你怎么也這樣說我？我知道你們一直看不起我這個殘疾人?！?/p>

弟弟激動地往前一步。

“你放屁！上次同學聚會就是你故意......”

他突然捂住胸口，臉色瞬間慘白，呼吸變得急促。

“藥......藥......”他虛弱地靠在我身上。

媽媽驚叫：“煜明的心臟??！快拿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