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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“小姐,我們現(xiàn)在就回侯府嗎?”
蓮心緊跟在慕清歌身后,小臉上寫滿不安。
凌云寺那一鬧,不僅打了慕芊芊的臉,還得罪了安陽郡主和三皇子。此刻回侯府,無異于自投羅網(wǎng)——那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。
慕清歌腳步一頓,回頭看見蓮心緊張的模樣,輕輕笑了:“誰說我們要回侯府了?”
“啊?”蓮心愣住,“不回侯府,我們能去哪兒?”
“放心,我怎會讓你流落街頭?”慕清歌神秘地眨眨眼,“帶你去個好地方。”
侯府那個囚籠,她暫時不想回去。剛從凌云寺脫身,她需要一個能站穩(wěn)腳跟、積蓄力量的落腳點。
而這個地方,她早已想好。
“小姐要去哪兒?”蓮心好奇地追問。
“濟世堂。”
慕清歌吐出這三個字,眼底掠過一絲暖意。
那是三師兄溫敘在京城開的醫(yī)館。
當年在天醫(yī)谷,大師兄沉穩(wěn),二師兄瀟灑,三師兄溫敘則最是溫柔,待她如親妹。下山前,師父曾給她一封信,囑她若在京城遇困,可去濟世堂尋溫敘。
如今,她確實需要可靠的盟友,能安心施展拳腳的根據(jù)地。
回侯府處處受制,老夫人和柳姨娘虎視眈眈。而以濟世堂為起點,進退皆可,主動權(quán)便握在自己手中。
主仆二人加快腳步,走向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。
拐過街角時,慕清歌腰間一枚小巧木牌不慎從衣帶滑落,“啪”地掉進路邊草叢。
“什么聲音?”蓮心警覺回頭。
“許是石子?!蹦角甯栉丛谝?,拉她繼續(xù)前行。
那不起眼的木牌,正面刻著古樸“醫(yī)”字,背面是展翅鳳凰圖騰——正是師父給她的天醫(yī)谷信物。
此刻,它靜靜躺在草叢中,等待真正的主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......
朱雀大街人聲鼎沸,車馬如流。
“濟世堂”三個燙金大字在商鋪牌匾中格外醒目。
還未走近,便聽見一陣喧嘩夾雜著婦人凄厲的哭喊。
“快讓開!讓開!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好像是王屠戶家的孩子,突然抽過去了,嚇人吶!”
濟世堂門口圍了一大圈人,指指點點。
慕清歌與蓮心對視一眼,迅速擠進人群。
中央地上躺著個三四歲的男孩,雙目緊閉,唇色發(fā)紫,四肢不受控地劇烈抽搐,口角泛著白沫。
一個粗布衣衫的婦人跪在地上,死死抱著孩子,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的兒!你醒醒!別嚇娘啊!”
“大夫!救命?。∏竽銈兙染群⒆?!”
濟世堂里跑出個年輕學徒,見狀也慌了神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道:“這位大嫂......別急,管事大夫采藥未歸??!”
“那我兒子怎么辦?他快不行了!”婦人哭聲更絕望。
圍觀者紛紛嘆息。
“這孩子怕是中邪了?抽成這樣!”
“胡說!分明是急癥,看著真駭人?!?/p>
“唉,濟世堂的大夫怎么偏這時候不在......”
正當眾人束手無策,一道清冷鎮(zhèn)定的聲音穿透嘈雜:
“讓開,我來?!?/p>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身形纖瘦的少女分開人群走來。她面蒙輕紗,只露一雙清澈眼眸,眼神沉靜無波。
正是慕清歌。
“小姐!”蓮心緊張地拉住她衣袖。
慕清歌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,徑直走向那對母子。
“你是誰?別碰我兒子!”婦人如護崽母狼,警惕地瞪著她。
醫(yī)館學徒也皺眉上前阻攔:“姑娘,人命關(guān)天,不可亂來!這孩子像是急驚風,兇險得很,不是誰都能治的!”
四周議論紛紛。
“這哪來的丫頭?太不知輕重了!”
“蒙著臉裝神弄鬼,別是想騙錢吧?”
“看她瘦弱的樣子,怕是藥材都認不全,還敢說治???”
面對質(zhì)疑嘲諷,慕清歌充耳不聞。目光只專注落在抽搐的孩子身上。
高熱、驚厥、口吐白沫——典型的小兒熱性驚厥。若不及時施救,輕則損及神智,重則當場喪命!
時間緊迫!
慕清歌眼神一凜,語氣不容置疑:“不想你兒子死,就放手!”
婦人被她的氣勢懾住,下意識松了手。
“你!”小學徒還想阻攔,卻被慕清歌一記冷眼瞪得語塞。
只見她迅速蹲下,先將孩子側(cè)臥,清理口中穢物防窒息。隨后并指如飛,精準點按百會、人中、合谷等穴。
動作快如閃電,指法精妙,令人眼花繚亂。
原本喧鬧的人群不自覺安靜下來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雙靈巧的手上。
“裝模作樣!按幾下就能治?。刻齑笮υ?!”小學徒回過神,不屑撇嘴。他隨師學醫(yī)數(shù)年,從未見過這般手法。
然而他話音未落,奇跡驟生!
孩子劇烈的抽搐幅度明顯減小,青紫的小臉漸漸恢復一絲血色。
“動靜小了!真小了!”
“天吶!這姑娘是神仙嗎?”
“太神了!這是什么手法?”
人群中爆出驚呼,看向慕清歌的眼神從質(zhì)疑轉(zhuǎn)為震驚與崇拜。
婦人激動得熱淚盈眶,捂嘴不敢置信。
小學徒臉色漲紅,方才的嘲諷如同耳光,抽得他臉上火辣。
慕清歌未停,沉聲吩咐蓮心:“去借套銀針,快!”
“是,小姐!”蓮心早已看呆,聞聲飛奔而去。
不久,她氣喘吁吁地捧回一套銀針。
慕清歌接過針包,捻起長針在火上燎過,手腕輕抖,銀針穩(wěn)準刺入孩子頭頂穴位。
動作行云流水,毫無猶豫,似已演練千百遍。
隨著銀針依次落下,孩子徹底停止抽搐,呼吸變得平穩(wěn)綿長。
慕清歌松口氣,額角滲出細密汗珠。她拔針將孩子扶起,交還婦人。
“高熱未退,驚厥可能復發(fā)。帶他進去,我開方退熱?!?/p>
“哎!謝謝姑娘!謝謝神醫(yī)!”婦人緊抱失而復得的兒子,語無倫次,就要磕頭。
慕清歌連忙扶?。骸安槐囟喽Y,救死扶傷是醫(yī)者本分。”
說罷轉(zhuǎn)身欲進濟世堂。
那當眾丟臉的學徒卻臉色青白攔在門口,咬牙道:“你不能進!濟世堂不是阿貓阿狗都能來的!誰知你用的什么邪門歪道!”
慕清歌眼神驟冷:“讓開?!?/p>
“不讓!溫大夫醫(yī)術(shù)高明,濟世堂名聲在外,絕不能讓你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玷污!”小學徒梗著脖子,一副誓死捍衛(wèi)的模樣。
圍觀者頓時不滿。
“你這伙計怎么說話?人家姑娘救了人,你還攔著?”
“就是!要不是她,孩子早沒命了!你還有臉說風涼話?”
“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醫(yī)術(shù)高!”
小學徒被說得面紅耳赤,仍不肯退。
慕清歌懶得廢話,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封信,冷冷擲在他臉上。
“把這個,拿給你們管事的看?;蛘撸苯咏唤o溫敘?!?/p>
小學徒被信封砸得一怔,下意識接過。待看清信封上那枚熟悉至極的天醫(yī)谷獨有火漆印記時,他如遭雷擊,瞬間僵在原地。
這印記......是谷主親筆信專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