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伴聽后還是不以為然，眉頭皺得更緊了，語氣里滿是不耐。

“顧長山，你都多大歲數(shù)了還過生日？再說，每年也都沒特意給你過??！”

“你自己要過，自己做點(diǎn)好吃的就行了唄！”

她指著滿地狼藉，聲音又尖利起來。

“挺好一桌飯，你都掀了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一把年紀(jì)了，鬧什么鬧？日子不想過了是不是？”

一向性情溫和的我，看著她理所當(dāng)然的指責(zé)，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頭頂。

我猛地站起身，指著她的鼻子大吼。

“林玉梅！你們母子，有誰真正把我當(dāng)成一家人看過？”

“你們從來沒有理解和體諒過，我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！”

“你以為錢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？飯是自動做好的？所有家務(wù)都是憑空完成的？”

我胸口劇烈起伏，指著滿地狼藉，聲音嘶啞。

“我年年都特意給你和家明過生日，蛋糕禮物，一樣不少。”

“你們呢？你們什么時候主動提出給我過生日？哪怕一次？”

我看著她錯愕的表情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我不是非要過這個生日！”

“我心寒的是，四十年來，你們母子從來就沒把我真正當(dāng)做家人……”

“只是把我看成你們的搖錢樹和免費(fèi)保姆！用完了就隨意丟在一旁，愛答不理！”

我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的絕望和悲涼，最后說道：

“這樣的日子，我確實(shí)不想過了！”

“林玉梅同志，我們離婚吧！”

“我主動退出，成全你和你的初戀。”

“離婚？”一聽我要離婚，老伴頓時如遭雷擊。

手中湯碗“啪”一聲掉落在地，摔得四分五裂。

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，仿佛聽到什么天方夜譚。

“顧長山，你是不是吃錯藥了？好好的，為什么要離婚？”

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，心如止水，說出積壓多年的委屈和失望。

“我不是瘋了，我是徹底清醒了?！?/p>

“清醒地意識到，我不能再這樣耗盡自己的人生?！?/p>

“林玉梅，這四十年來，我活得太累了。”

“不行！我堅決不同意離婚！”

林玉梅反應(yīng)過來后，開始撒潑打滾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“顧長山，你個沒良心的！”

“我嫁給你四十年，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，都被你給養(yǎng)廢了！”

“你現(xiàn)在想當(dāng)甩手掌柜，要跟我離婚？你讓我以后可怎么活啊！”

顧家明此時也從房間里沖出來，一臉怒容。

“爸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？大晚上的發(fā)什么瘋？”

“這么大歲數(shù)了，還學(xué)人家小年輕的離婚？你們不嫌丟人，我還嫌丟人呢！”

“而且你讓我們娘倆以后怎么活？我的生活費(fèi)以后怎么辦？”

“媽，你快勸勸爸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