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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宴會廳的水晶燈晃得人睜不開眼。
段智雅環(huán)著林若晨的腰,接受眾人的恭維,嘴角的笑快溢到耳根。
眼光卻不經(jīng)意間撇到角落的蘇清遠正和顧瀟雨說話。
段智雅的手突然收緊,握著的玻璃杯“咔嗒”一聲。
“我說前兩天去看哥哥,提你名字他都沒反應?!?/p>
林若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然后湊到她耳邊。
“原來是傍上顧總了啊。哥哥的手藝那么好,要是去了顧氏,豈不是成了你的競爭對手?”
段智雅的后槽牙咬得發(fā)酸。
她盯著蘇清遠的背影,眼神像淬了毒:“他不敢?!?/p>
助理很快過來,彎腰聽她吩咐。
林若晨瞥了眼蘇清遠的方向,嘴角扯出個意味深長的笑。
蘇清遠是被保鏢拽著胳膊拖出宴會廳的。
臥室的門“砰”地關上,蘇清遠撲過去拍門,手掌拍得發(fā)紅。
“段智雅!你放我出去!”
沒人回應,只有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。
凌晨,門被踹開的聲音驚醒了他。
段智雅的影子罩住他,她掐著他的脖子,指甲陷進他的皮膚。
“蘇清遠,你敢當著我的面勾引顧瀟雨?忘了你奶奶怎么說的?”
“你還有臉提奶奶?”他掙扎著,手指摳她的手腕。
“他是被你氣死的!出軌的是你!”
“你和顧瀟雨清白?騙鬼呢!”
段智雅的臉湊得更近,呼吸里全是酒氣,旁邊的保鏢遞過來個棕色瓶子。
段智雅擰開瓶蓋,硫酸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。
蘇清遠瞪大眼睛,往后縮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你不是很寶貝你的手嗎?”
她笑了,笑容里全是惡意。
“既然沒用了,就毀了吧?!?/p>
硫酸倒在手上的瞬間,蘇清遠聽見自己的尖叫。
滋滋的灼燒聲像在啃他的骨頭,疼得他蜷縮在地上,血混著硫酸流下來。
等他醒過來時,天已經(jīng)亮了。
陽光從窗戶縫里漏進來,照在他手上。
皮膚潰爛得不成樣子,紅得發(fā)黑,滲著黃色的膿水。
他顫抖著摸手機,手指疼得沒法解鎖,試了三次才打開。
顧瀟雨的電話很快接通,他聲音沙啞得像砂紙。
“明天的機票。幫我留著?!?/p>
他掛了電話,翻出藏在枕頭下的護照。
護照夾著奶奶的照片,老人穿著藍布衫,手里拿著刻刀,笑容慈和。
“清遠,手藝是根,守住根,就守住了自己。”
他摸著照片上的皺紋,眼淚掉在護照上,暈開奶奶的眉眼。
半夜里,段智雅撞開了門。
她穿著皺巴巴的西裝,領帶歪在一邊,手里拿著酒瓶,笑聲像破鑼。
“清遠!我告訴你,全自動生產(chǎn)線明天啟動!剪彩儀式,你得親眼看著!”
蘇清遠背對著他,肩膀發(fā)抖。
她走過來,掰過他的臉,酒氣噴在他臉上。
“一旦生產(chǎn)線投入,什么非遺都得滾一邊!祖輩的破規(guī)矩,迂腐!我才是真理!”
他說完就走了,門“砰”地關上。
蘇清遠轉身,盯著她的背影,嘴角扯出個冷笑。
他寫過程時跳過了奶奶說的“理絲”。
那是手藝的魂,奶奶說過,“傳內不傳外,傳男不傳女”。
段智雅的生產(chǎn)線,根本啟動不了。
第二天早上,段智雅穿著定制西裝,眼神里全是得意。
“去把蘇清遠押過來。我要讓他親眼看看,他的手藝有多沒用?!?/p>
蘇清遠被保鏢架著上車時,手腕被掐得發(fā)紅。
他盯著窗外的街景,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車開到半路,突然被一輛黑色轎車攔住,車上下來很多拿棍棒的人。
趁保鏢下車查看,顧瀟雨沖過去,拽住蘇清遠的胳膊。
“清遠,我?guī)阕??!?/p>
段智雅的剪彩儀式搞得很熱鬧。
記者們舉著相機,閃光燈此起彼伏。
她站在舞臺中央,拿著剪刀,笑容滿面。
“各位,今天是段氏的轉折點!我們的生產(chǎn)線,將取代傳統(tǒng)手藝,成為行業(yè)的標桿!”
剪刀落下的瞬間,臺下響起掌聲。
可等了十分鐘,生產(chǎn)線沒動靜。
技術人員滿頭大汗地跑過來,小聲說。
“段總,生產(chǎn)線啟動不了。步驟有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