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個(gè)字，都像一把淬毒的刀，插進(jìn)我的心臟。

我渾身發(fā)抖，腦子里只剩下一個(gè)念頭。

殺了她。

就在我快要失去理智時(shí)，陸知珩回來了。

他擋在我身前，對著永寧郡主拱手行禮，姿態(tài)謙卑。

“下官陸知珩，拜見郡主?！?/p>

“原來是陸狀元?！庇缹幙ぶ魈袅颂裘?，“你就是這女人的丈夫？”

陸知珩臉色有些白，他看了我一眼，又迅速低下頭。

“郡主，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(huì)?！?/p>

“誤會(huì)？”永寧郡主嗤笑一聲，“本郡主親口承認(rèn)的，能有什么誤會(huì)？”

陸知珩的腰彎得更低了。

“郡主素愛玩鬧，想必......想必只是同阿鳶姑娘開了個(gè)玩笑，是阿鳶她......想不通透，這才釀成悲劇?！?/p>

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

看著這個(gè)三天前還信誓旦旦要為我妹妹報(bào)仇的男人。

他叫那場殘忍的凌辱，玩笑。

我的心，一寸寸沉入深淵。

永寧郡主斜倚在榻上，欣賞著陸知珩卑躬屈膝的模樣，語氣輕佻又惡毒。

“不就是失了點(diǎn)清白，我們這些世家貴女，哪個(gè)不是玩玩而已。”

“也就你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女子，才把這東西當(dāng)回事?！?/p>

她的話，像一盆臟水，兜頭澆下。

我氣得渾身都在顫抖，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。

“我要去京兆府！我要去擊鼓鳴冤！”

我轉(zhuǎn)身就要往外沖，我要去告御狀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永寧的罪行！

“站住！”

陸知珩一把拽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。

“你瘋了！”

他壓低了聲音，語氣里滿是驚懼和不耐。

我懷里揣著一塊玉佩，那是我最后的依仗，是我身份的證明。

只要我拿著它去京兆府，府尹絕不敢不受理。

可陸知珩卻一把奪了過去。

“啪”的一聲。

他將那塊質(zhì)地上乘的古玉，狠狠砸在地上。

玉佩碎裂的聲音，和我心碎的聲音，重疊在一起。

“沈黎，你清醒一點(diǎn)！”

陸知珩面無表情地從袖中抽出一沓銀票，甩在我臉上。

“她是你妹妹，不是我妹妹?！?/p>

“五千兩，買她一條命，夠了吧?！?/p>

紙張邊緣劃過我的臉頰，帶來一陣刺痛。

可再痛，也比不上他話里的冷漠。

“永寧郡主是陛下親封，背后是整個(gè)宗室，你一個(gè)七品官的家眷，惹不起?！?/p>

他看著我，像在看一個(gè)不懂事的瘋子。

永寧郡主在一旁不滿地撇了撇嘴。

“五千兩？太便宜她們這種人了！”

“越是出身低賤，越把那點(diǎn)虛名看得比天大，一群想攀高枝的賤骨頭?！?/p>

賤骨頭......

我慢慢地，慢慢地彎下腰，撿起地上的銀票。

然后，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，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，撕得粉碎。

我抬起頭，看著陸知珩驚愕的臉，一字一句地開口。

“五千兩？”

“就想買我鎮(zhèn)國大將軍府，嫡出大小姐，沈黎的親妹妹的命？”

空氣死一般寂靜。

陸知珩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，他嘴唇哆嗦著，一個(gè)字也說不出來。

永寧郡主那張囂張跋扈的臉，也瞬間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