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為男友沈清源第9次推遲婚約。

只因每到領(lǐng)證當天，他的白月光陳婧，必定會躺進急救室。

他在民政局門口雙眼通紅，聲音哽咽：“洛寧，把你的腎給阿婧吧?！?/p>

我慘然一笑。

為給陳婧治病，沈清源已經(jīng)逼得我散盡千萬家產(chǎn)。

我以為我付出的已經(jīng)夠多了。

沒想到，掏空我的錢還不夠，他現(xiàn)在還想要我的命。

“沈清源，你真的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嗎？”

他哭著搖我的手臂，急切道：“結(jié)婚可以再等等，可阿婧她就快不行了！”

“一個腎對你身體影響不大的，你這么健康，很快就能恢復！可阿婧要是沒有這個腎，她真的會死的！”

我看著他，第一次覺得如此面目可憎。

合伙人徐姐的電話恰好打了進來，焦急地問我：

“洛寧，銀行的催款電話都打到我這了！你那邊的證領(lǐng)好了嗎？”

我疲憊地開口：“不領(lǐng)了。資金問題馬上解決。”

掛斷電話，我緩緩開口：

“我的腎，可以給。一個億，你讓她拿錢來買。”

......

沈清源臉上的淚痕還未干，錯愕地看著我。

“周洛寧......你說什么？”

他聲音拔高，斥責我道：“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？我們談的是一條人命，不是生意！你怎么能用錢來衡量阿婧的生命！”

看著他身上那件我上個月花六位數(shù)買下的高定西裝，手腕上是我拍賣得來的限量款名表。

我只覺得無比諷刺。

這些年，我為陳婧的病投入了多少？

我創(chuàng)立的公司，從行業(yè)新貴到如今資金鏈斷裂，瀕臨破產(chǎn)，全拜她所賜。

我自嘲地笑了，笑聲干澀嘶?。?/p>

“沈清源，你跟我談人命，那我的命呢？我的命就不是命嗎？”

“我為了給陳婧治病，把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房子賣了，把我辛苦創(chuàng)業(yè)的公司股份抵押了，前前后后砸進去三千多萬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公司資金鏈斷裂，員工工資都快發(fā)不出，銀行天天催債，我背著一身的債，你看到了嗎？！”

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，臉色也不好看，眼眶卻更紅了。

“可這次不一樣！醫(yī)生說這次是急性腎衰竭，再不換腎就要死了！”

“阿婧救過我的命！是我的光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??！”

他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，手指用力得幾乎要嵌入我的肉里。

“洛寧，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，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億嗎？錢沒了可以再賺，可阿婧的命只有一條??！”

又是這樣。

陳婧是他的光，那我呢？我是什么？

是提款機？是移動血庫？還是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備胎？

我后退一步，避開了他的觸碰。

“急性腎衰竭？第九次了，沈清源。前八次分別是急性心衰、腦溢血前兆、重度感染性休克......每一次都恰好發(fā)生在我們領(lǐng)證的當天。陳婧的身體，簡直比天氣預報還準時?！?/p>

話音落，沈清源愣住了，哭聲驟停。

“你......你這是什么意思？你在懷疑我？”

我笑了，笑意卻未達眼底。

“我不是在懷疑你，我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。一個億換我一顆腎，以及我們之間徹底兩清。你告訴陳婧，這是她唯一的機會。”

說完，我不再看他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身后傳來他歇斯底里的怒吼：

“周洛寧！你會后悔的！阿婧要是有三長兩短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！”

腳步頓了頓，繼續(xù)往前走。

后悔嗎？

我最后悔的，就是三年前在他第一次為陳婧下跪求我時，我選擇了心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