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睜開眼，身旁坐著秦述言。

不知道守了多久，他臉色有些憔悴，嗓音也喑啞，“身上的傷還疼嗎？”

姜枕月沒說話，只雙目空洞地盯著天花板。

秦述言嘆了口氣，聲音不覺間放輕了許多。

“那個推你的人，我已經(jīng)懲罰了。不過看在他救了云姝的份上，我留了一命?！?/p>

“我知道，你是在怨我讓云姝給你做清宮手術(shù)，但云姝并沒有任何惡意，她只是覺得你親近，才會想著跟你鬧跟你玩?！?/p>

“更何況，她是為了爸媽才會變成這樣的，現(xiàn)在就只是個孩子。費盡心思欺負她，你不覺得太惡毒了嗎？”

“生日宴上的事情，以后別再干了?！?/p>

“不是我干的！”姜枕月機械地扭頭看著他，沒忍住問出口：“秦述言，現(xiàn)在在你心里，是不是沈云姝才最重要？我死了都無所謂？！”

她想平靜地說完所有的話。

但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，每說出一個字，心臟就痛得厲害。

到最后，還帶著哽咽的哭聲。

秦述言看不得她哭，但聽見這句如怨婦般的質(zhì)問，心里有些煩躁，聲音也冷了幾分。

“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，這件事不是你干的，難不成是有人在誣陷你？如果不是有你做緩沖，云姝怕是已經(jīng)死了?！?/p>

“要真不是你做的，你應(yīng)該慶幸才對?！?/p>

姜枕月死死掐住掌心，苦笑著問出口，“如果我真的要死了呢？”

秦述言心臟猛地一顫，眸光發(fā)沉地看了她一眼。

張口想要說什么，手機卻響起沈云姝的電話。

“別胡思亂想了，你好好休息?！?/p>

丟下這句話，秦述言就離開了。

那晚，姜枕月被疼痛折磨了一夜。

第二天一早，姜枕月吃完止痛藥，將秦述言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都收拾好，全都扔了。

她看了看手指上，秦述言親手為她刻下的戒指，腦子里不禁浮現(xiàn)出秦述言單膝下跪向她求婚的畫面，那炙熱的誓言仿佛就在耳邊。

可如今，已物是人非。

姜枕月閉了閉眼，將淚水憋了回去，把戒指一同丟在了垃圾桶里。

正準(zhǔn)備回屋，出院的沈云姝急急地跑了過來，面色紅潤，身上看不見一點傷口，虛偽地哭著。

“枕月姐姐，是我不該崴腳砸在了你身上，我就應(yīng)該砸在空地上，去死才對?！?/p>

“我是個壞蛋，都怪我，你打死我吧！”

“別裝了，我知道你不是傻子?！苯碓吕渎曊f：“你做作的樣子，真惡心?！?/p>

沈云姝并不意外她猜出來，臉上的那股傻氣瞬間消散，囂張地說：“姜枕月，你的子宮已經(jīng)爛透了吧，恐怕器官也已經(jīng)衰竭了，如今你又當(dāng)了我的人肉墊子，怎么還沒去死！”

“你這條爛命可真是夠大的，不過，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？述言只能是我一個人的?！?/p>

她吹了吹口哨。

在遠處蓄勢待發(fā)的藏獒立刻狂跑過來，猛地撲在姜枕月的身上，死死咬住她的血肉，將她到處拖拽。

姜枕月痛得面色扭曲，整個背部被石磚磨得生疼，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重新裂開，鮮血流了一地。

沈云姝的笑聲仿佛縈繞在耳邊。

“賤貨，你也配和我爭？”

模糊之間，姜枕月看見了聞聲趕來的秦述言。

剛要開口求救，就看見沈云姝瞬間變臉，害怕得渾身發(fā)抖。

“老公，枕月姐姐為什么要說我惡心，我很乖的，乖乖也不聽我的話了，它是不是瘋了......我不怪枕月姐姐，你快救救她?！?/p>

秦述言卻將她抱進懷里，低沉的嗓音溫柔極了。

“云姝，我離開了，要是乖乖突然朝你發(fā)瘋怎么辦？有人會去救她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需要我保護的人，是你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