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炎楓握緊拳頭，覺得自己甚至看不清眼前這個人。

葉知舟哭哭唧唧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，江炎楓的拳頭握了又松，最終化作嘴邊的嗤笑，

“好?！?/p>

在惡魔島特訓(xùn)那么久，那點(diǎn)貞操對江炎楓來說還不如一杯水有用。

他迎接著眾人的目光，準(zhǔn)備將身上的中山裝完全褪下的時候，顧清月卻突然又開了口，像是要撕碎他表面的平靜。

“知舟，你高興嗎？”

葉知舟反應(yīng)過來，指著江炎楓任性的開口，

“不高興！我不要看他脫衣服，我要他當(dāng)我的活靶子！”

一語既出，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。

有膽小的開始勸告著顧清月，

“清月姐，沒必要?！?/p>

“這種事，不要鬧出人命?！?/p>

身邊的姐妹也都跟著開始附和，可她只是冷冷的看著江炎楓，

“怕什么？當(dāng)初背著我中彈那么多次，也沒見死了?！?/p>

“只要知舟開心，他怎么樣都行?！?/p>

“誰再開口勸我誰一起綁起來?！?/p>

麻繩勒進(jìn)手腕時，江炎楓沒掙扎，只是抬眼看向沙發(fā)上的顧清月。

他知道，她在等著他低頭。

和她在一起這么久，顧清月最恨的，就是他從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。

她說他不愛她，無論她做什么，都不能讓他的眼睛染上半分情緒。

那時的江炎楓沒有解釋，因?yàn)樗傆X得，做永遠(yuǎn)比說有用。

現(xiàn)在江炎楓依舊沒有解釋，他沒有顫抖，也沒有質(zhì)問，只剩一片死水般的平靜，

“顧清月，這是不是同樣算還第二次恩情?！?/p>

顧清月指尖的煙燃到了盡頭，燙得她指尖一縮，才漫不經(jīng)心地抬眼，

“算?！?/p>

江炎楓的眼神頓了頓，像是早有預(yù)料，又像是終于確認(rèn)了什么。

他沒再說話，只是緩緩垂下眼，連葉知舟舉槍對準(zhǔn)他肩膀時，都沒再抬一下頭。

“砰！”

子彈穿透肩膀的瞬間，劇痛沿著神經(jīng)蔓延開來，江炎楓卻只悶哼了一聲，連眉頭都沒皺。

葉知舟見他沒反應(yīng)，更興奮了，槍口移到他小腹，

“清月，你看他這副死人樣，一點(diǎn)都不好玩！”

顧清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，語氣冷淡：

“那就讓他有點(diǎn)反應(yīng)?！?/p>

“砰！”

第二顆子彈嵌入小腹，江炎楓的身體晃了晃，嘴角溢出一絲血。

肩上的血還在淌，小腹的疼在鉆，可這些皮肉撕裂的痛，加起來都抵不過心臟那里的鈍痛。

像有只手攥著他的心臟，一點(diǎn)點(diǎn)捏碎，連帶著三年來藏在里面的喜歡，一起碾成了爛泥，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費(fèi)勁。

他終于再次抬眼看向顧清月，眼神里沒有恨，也沒有怨，那里當(dāng)初的愛意全部煙消云散，只剩下宛如死水一般的平靜。

顧清月握緊拳頭，卻依舊沒抬頭，只是對葉知舟抬了抬下巴，語氣平淡得像在談?wù)撎鞖猓?/p>

“別打要害，留口氣?！?/p>

“砰！”

第三顆子彈打在他大腿的舊疤上，那里是當(dāng)年為救她留下的傷，江炎楓疼得眼前發(fā)黑，

江炎楓的腿徹底軟了下去，整個人掛在麻繩上，卻依舊沒有開口出一聲。

葉知舟玩夠了，把槍遞給顧清月，

“清月，最后一槍，讓他徹底閉嘴?！?/p>

顧清月接過槍，走到江炎楓面前。槍口抵著他的胸口時，江炎楓甚至能感覺到槍身的冰涼。

他看著顧清月的眼睛，那里面沒有絲毫猶豫，好像只是面對一個不要的玩具。

他的心猛扎一下，卻突然笑了，他和她之間，甚至只剩下償還恩情。

“開槍吧?！?/p>

砰！

第四顆子彈穿過胸膛，江炎楓的身體猛地一震，隨即徹底失去了力氣。

顧清月松開手，槍掉在地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她顫抖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，仿佛只是沾了點(diǎn)灰塵。

江炎楓終于大口吐出一口鮮血，徹底昏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