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霜晚彎腰，想去撿起那條掉在地上的裙子。

“別碰！”

沈疏云尖聲道，“那已經(jīng)是我的了！”

陸霜晚的手僵在半空。

她最后看了一眼高高懸掛，叫聲已經(jīng)微弱的雪球，心臟痛得幾乎痙攣。

陸霜晚挺直了幾乎要被壓垮的脊背，不再看那對相擁的男女一眼，赤著腳，踩過冰冷的地板和碎裂的瓷片，一步一步，走向敞開的大門。

身后傳來沈疏云得意的嬌笑聲，以及宋遲低沉的哄勸聲。

將陸霜晚最后一點關(guān)于愛情和溫暖的幻想，徹底剁碎。

她一無所有了。

也好，了無牽掛。

還有六天！

凌晨，陸霜晚赤著腳，只穿著內(nèi)衣，走在初秋冰冷的街道上。

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，過往的車燈偶爾掃過她蒼白失神的臉和裸露的肌膚，引來幾聲曖昧不明的口哨和窺探。

她卻渾然不覺，只是麻木想要逃離。

終于，陸霜晚看到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小旅館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踉蹌著走了進去。

前臺的中年女人正打著瞌睡，被驚醒后，看到陸霜晚這副模樣，眼中瞬間充滿了驚疑和審視。

“開一間房。”

陸霜晚的聲音嘶啞干澀，幾乎發(fā)不出聲。

女人撇撇嘴，遞過登記表：“身份證，押金五百?！?/p>

陸霜晚下意識地去摸包，卻摸了個空。

她這才猛地想起，她的包、手機、所有東西，都被扣在了那棟別墅里。

她全身上下，除了這身屈辱的內(nèi)衣，一無所有。

她臉上血色盡褪，艱難地開口：“我......我沒帶現(xiàn)金和手機，能不能......”

女人的臉色立刻變得不耐煩和輕蔑：“沒錢？沒身份證？那你來開什么房？當我們這是什么地方？趕緊走趕緊走！”

那眼神，仿佛在看什么不正經(jīng)的女人。

陸霜晚被那目光刺得渾身一顫，屈辱感更甚。

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維持著最后一絲鎮(zhèn)定：“我…我有卡，我可以用卡付…”

她記得她內(nèi)衣側(cè)邊的暗袋里，習(xí)慣性地塞了一張備用的儲蓄卡。

那是她自己的積蓄和當年的一部分陪嫁，從未與宋遲的資產(chǎn)混在一起。

女人狐疑地看著她，遞過了POS機。

陸霜晚顫抖著手，將那張薄薄的卡片插入。

交易失敗。

她又試了一次。

交易失敗。

“怎么回事？是不是沒錢啊？別耽誤我時間?！?/p>

女人不耐煩地催促。

“不可能......這卡里有錢的......”

陸霜晚心慌意亂，幾乎要站不穩(wěn)。

她懇求道，“能不能借我電話用一下？我打給銀行問問。”

女人極其不情愿地把座機推過來。

陸霜晚憑著記憶撥通了銀行的客服電話。

客服小姐禮貌卻冰冷地告知：“您好，陸小姐，查詢到您的這張卡已于今日下午被臨時凍結(jié)，凍結(jié)原因顯示為…涉及財產(chǎn)糾紛，由配偶方申請保全。”

配偶方......宋遲。

陸霜晚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，耳邊嗡嗡作響。

他不僅把她趕出家門，奪走她的貓，羞辱她的尊嚴，甚至連她僅有的，完全屬于她自己的東西都要剝奪干凈。

他是要把她逼上絕路。

陸霜晚奪過電話，撥通了宋遲的號碼。
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，傳來的卻不是宋遲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