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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5
姜婳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一旁,踉蹌著跌在地上。
腳踝傳來鉆心的疼,手心磕在碎石上,火辣辣的灼燒感順著手臂蔓延。
她還沒來得及起身,就見沈驚敘瘋了似的扎進(jìn)水里。等他把向晚晴抱上岸時(shí),兩人渾身都裹著腥臭的泥水,狼狽不堪。
沈驚敘卻顧不上自己,慌亂地擦去向晚晴臉上的污泥,聲音里全是焦急:
“晚晴!你怎么樣?喉嚨嗆水了嗎?眼睛疼不疼?有沒有被劃傷?”
向晚晴緩了半天才搖搖頭,癟著嘴看向沈驚敘,眼淚不停地往下掉:“我沒事......就是你給我的戒指,被人扔水里了,我是去撿戒指才掉下去的?!?/p>
說著,她伸出手,戒指已然沒了蹤影。
“阿敘,沈家根本不歡迎我,”她哭得抽噎不止,“我們回出租屋好不好?那里至少?zèng)]人欺負(fù)我......”
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瞬間揪緊了沈驚敘的心。他捕捉到關(guān)鍵,眼神驟然變冷:“誰扔了你的戒指?誰欺負(fù)你了?”
向晚晴抿著唇不說話,只怯怯地瞥了姜婳一眼,那眼神里的驚懼與委屈,把暗示做得明明白白。
姜婳捂著腫起的腳踝,難以置信地開口:
“不是我......”
沈驚敘卻冷冷掃來一眼,那目光像淬了冰,刺得她渾身發(fā)冷。
“我沒有搶戒指的必要......”她啞著嗓子解釋。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?!鄙蝮@敘丟下這句話,攔腰抱起向晚晴,轉(zhuǎn)頭給保鏢遞了個(gè)眼神,“誰扔的戒指,就讓她親自下水找回來。”
保鏢立刻會(huì)意,架起姜婳就往水里扔。
冬日的潭水刺骨地冷,姜婳剛?cè)胨蛢龅脺喩戆l(fā)抖,拼命想往岸邊爬,卻被按住肩膀狠狠按了回去。
“姜小姐,找不到戒指,我們不能放你上來?!北gS的聲音毫無溫度,“想少受點(diǎn)罪,就趕緊找吧。”
姜婳咬著唇,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。
她認(rèn)命地在污水里浮沉,指尖在冰冷的泥水里一遍遍摸索。臟水順著袖口灌進(jìn)去,凍得指尖僵硬發(fā)麻,幾乎失去知覺。
沈驚敘就站在池邊,冷眼看著她一次次彎腰、嗆水,喉結(jié)滾動(dòng)了幾下。
有那么一瞬間,他想跳進(jìn)水里把人拉上來,可腦子里閃過向晚晴哭紅的眼睛,終究只是攥緊了拳。
從天亮到天黑,直到沈父沈母快要回來時(shí),姜婳才終于摸到了那枚戒指。
她再熟悉不過的款式,上輩子,沈驚敘就是用它向自己求的婚。
她凍得嘴唇發(fā)紫,渾身失了血色,裸露的皮膚上泛著凍傷的青紫,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了。
她攥著戒指,一步步挪到沈驚敘的房門口,輕輕敲了敲門。
里面的調(diào)笑聲戛然而止。
沈驚敘打開門,接過戒指時(shí),指尖觸碰到姜婳的手,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。他皺了皺眉,目光沉沉地看著她:“這次就算了,以后離晚晴遠(yuǎn)一點(diǎn)。”
“看在過去相識(shí)的份上,我還能當(dāng)你是妹妹。”
姜婳的聲音被凍得發(fā)顫:“你過去......不就是把我當(dāng)妹妹嗎?”
“你說呢?”
沈驚敘反問,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,目光像刀一樣刮過她的眉眼。
“這幾天傭人總在我耳邊提過去的事,你故意打扮成我喜歡地模樣,老在我跟前晃,你敢說不是存著別的心思?”
姜婳怔怔地眨了眨眼。
原來那晚傭人的話,他都聽見了,可他卻把這些閑聊歸到了她頭上。
而她這段時(shí)間,明明刻意避開與他碰面,穿的也都是最平常的衣服。
她還沒來得及辯解,沈驚敘已經(jīng)松開手,嫌惡似的擦了擦手:“別再搞這些小動(dòng)作?!?/p>
“我心里只有晚晴,你的心思,沒用。”
話音落,他手心一翻,那枚戒指被輕飄飄地扔出了長(zhǎng)廊窗外,墜入沉沉夜色。
“晚晴不喜歡這個(gè)款式,我會(huì)給她重新設(shè)計(jì)?!?/p>
姜婳看著那枚自己拼盡全力找回的戒指消失在黑暗里,忽然扯了扯嘴角。
也是,他既已認(rèn)定過去是負(fù)擔(dān),自然容不下這枚帶著舊痕的戒指。
她回房把自己徹底清洗干凈,確保沈父沈母看不出任何異常,才像往常一樣陪他們吃了晚飯。
她比誰都清楚,此刻的沈驚敘被記憶蒙蔽,向晚晴又擅長(zhǎng)示弱,就算說出真相,他也只會(huì)覺得是她嫉妒挑撥。
實(shí)在沒必要。
她想得通透,可躺下時(shí)卻怎么也睡不著。
腦子里反復(fù)回放著他剛才的眼神,那里面的陌生與排斥,像針一樣扎著心口。她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,清晰地感受著心臟像是缺了一塊。
她告訴自己,只是習(xí)慣了他的在意,突然失去才會(huì)不適。
可翻來覆去到后半夜,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,摸黑跑到庭院里,憑著記憶在草叢里摸索。
她也說不清為什么要找回來,或許只是不想讓這枚承載過真心的戒指,就這么被丟棄。
指尖終于觸到冰涼的金屬,她剛握住戒指起身,身后的別墅突然騰起漫天火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