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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警衛(wèi)員的聲音帶著遲疑和恐懼:“團(tuán)……團(tuán)長……這……這是為什么?。款櫷舅?/p>
“為什么?”葉未央冷笑一聲,“誰給他的膽子,敢把司宴送進(jìn)公安局?讓司宴在里面受了那么大的驚嚇和委屈!”
“這只是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(xùn)!”
“照我說的做!”
顧硯辭躺在麻袋里,聽著這如同地獄傳來的判決,心臟像是被瞬間凍結(jié),然后又被重錘砸得粉碎!
絕望,如同無邊無際的黑暗,徹底吞噬了他。
為了給霍司宴出氣,她竟要讓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,受此酷刑,受此奇恥大辱!
他想?yún)群?,想質(zhì)問,可麻袋束縛了他,劇痛和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,他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在無邊的黑暗和絕望中,感受著骨頭被硬物敲斷時的“咔嚓”聲,和撕心裂肺的劇痛……
意識,在極致的痛苦和屈辱中,徹底沉淪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,文工團(tuán)最早來上班的人,被懸掛在門口天臺欄桿上、那個渾身是血、奄奄一息的身影嚇得失聲尖叫!
很快,樓下就圍滿了人。
“天啊!那是誰?”
“好像是……顧硯辭同志?”
“他怎么會……被吊在這里?”
“渾身是血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
“快!快把他放下來!救人啊!”
有人驚恐地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有人好奇地張望,也有人反應(yīng)過來,連忙沖上樓,七手八腳地將幾乎不成人形的顧硯辭解救下來。
顧硯辭在劇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風(fēng)中恢復(fù)了一絲意識,他看到周圍那些或同情、或好奇、或鄙夷的目光,感受到身體無處不在的劇痛和無力,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憤和屈辱感,幾乎要將他徹底湮滅。
他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,也好過承受這剝皮拆骨般的痛苦和難堪。
之后幾天,葉未央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只有她的警衛(wèi)員小張來過一次,傳達(dá)了她的口信:“顧同志,團(tuán)長有緊急任務(wù),需要離開一段時間,無法照顧您了,請您自己保重?!?/p>
緊急任務(wù)?
顧硯辭躺在病床上,心中一片死寂。
她哪里是出什么緊急任務(wù),她分明是去安撫她那受了“天大委屈”的霍司宴了。
他緩緩閉眼,一言不發(fā)。
幾天后,終于,他接到了民政局的電話。
“顧硯辭同志嗎?您的離婚申請已經(jīng)審批通過了,可以隨時來領(lǐng)取離婚報(bào)告?!?/p>
掛了電話,顧硯辭怔愣了許久,然后,兩行滾燙的淚水,終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。
解脫了……
他終于,可以從這場長達(dá)兩輩子、充斥著欺騙、利用的噩夢中,徹底解脫了。
他沒有告訴任何人,自己撐著還打著石膏的身體,辦理了出院手續(xù),然后獨(dú)自一人,艱難地來到了民政局,領(lǐng)取了那張薄薄的、卻重若千鈞的離婚報(bào)告。
拿著那張紙,他沒有立刻回家,而是轉(zhuǎn)身去了市里最大的報(bào)社。
他花錢,刊登了一則簡短卻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的聲明:
【本人顧硯辭,已與葉未央同志正式解除婚姻關(guān)系,自此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。特此聲明。葉未央同志心有所屬,其意中人系文工團(tuán)霍司宴同志,情深意重,天地可鑒。往日恩怨,皆歸塵土,望諸位周知?!?/p>
這則聲明的目的很簡單。
他顧硯辭,從此不再是任何人的擋箭牌!
那些與葉未央有仇怨的,眼睛該擦亮了,她真正在乎、想要保護(hù)的人,是霍司宴!
做完這一切,顧硯辭感覺壓在心口最后一塊巨石也被移開了。
他回去迅速地收拾好自己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行李,頭也不回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往后天高海闊,任他遨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