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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掛斷電話，沖到陸敘白的公司。

沈佳麗說我瘋了，就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。

我被送進(jìn)來的第三天，陸敘白和沈佳麗來了。

他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，她挽著他的胳膊，臉色紅潤得刺眼。

“盈盈，你看起來氣色不錯。”陸敘白坐在我對面，語氣溫和。

我盯著天花板的某個點(diǎn)，一言不發(fā)。

“醫(yī)生說你的情況在好轉(zhuǎn)，這是好事?！?/p>

沈佳麗輕撫著胸口，“我的心臟也恢復(fù)得很好，感謝那位無私的供體。”

我的手指開始顫抖。

陸敘白俯身靠近，“盈盈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，你還年輕，應(yīng)該往前看?！?/p>

我轉(zhuǎn)過頭，直視他的眼睛。

那里面沒有愧疚，只有解脫后的輕松。

“你想讓我說什么？”

“許個愿吧。”

“就像以前一樣，許下你想要的未來?！?/p>

我緩緩坐起身。

他們在等什么？等我的原諒？等我的祝福？

“盈盈，祝你自己，也祝我們，永遠(yuǎn)幸福?！标憯滓龑?dǎo)著我。

我看著他，又看向沈佳麗。

她正摸著胸口，那里跳動著我母親的心臟。

“永遠(yuǎn)幸福?！蔽抑貜?fù)著這四個字。

陸敘白如釋重負(fù)地笑了。

他們離開后，病房里響起護(hù)士的腳步聲。

“今天心情不錯嘛，還能說話了。”

我沒有回應(yīng)。

第二天夜里，母親出現(xiàn)了。

她站在病床腳邊，穿著生前最喜歡的碎花裙，對我微笑。

“盈盈，媽媽來看你了?！?/p>

我伸手想要觸碰她，手掌穿過了空氣。

“媽，我想你?！?/p>

“媽媽知道，媽媽一直在這里?！?/p>

從那天起，母親每晚都會來。

她陪我聊天，給我唱兒時的歌謠，告訴我外面的世界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我沉浸在這種虛假的團(tuán)聚中，白天睡覺，夜晚等待。

護(hù)士說我病情穩(wěn)定，甚至還會自己笑出聲來。

第七天，電視新聞里播報(bào)了一條消息。

“陸氏集團(tuán)股價異常波動，電腦系統(tǒng)出現(xiàn)大面積亂碼，造成交易損失超過十億元…”

我坐在病床上，看著新聞里慌張的陸敘白。

第八天，又一條新聞。

“企業(yè)家千金沈佳麗心臟移植術(shù)后出現(xiàn)排異反應(yīng)，醫(yī)生表示情況不容樂觀…”

新聞畫面里，沈佳麗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。

母親又來了。

“盈盈，媽媽去看過那個女孩了?！?/p>

“她怎么樣？”

“她很害怕，說總是夢見一個陌生女人站在她床邊?！?/p>

“那個女人問她，為什么要偷別人的心臟?！?/p>

我也笑了。

第十天，陸敘白獨(dú)自來了。

他看起來憔悴不堪，眼睛布滿血絲。

“盈盈，公司出了些問題，你…你還好嗎？”

“我很幸福?！?/p>

“就像你希望的那樣?！?/p>

他的臉色更加蒼白。

“沈佳麗她…她的心臟出現(xiàn)了排異反應(yīng)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醫(yī)生說可能需要再次手術(shù)，但風(fēng)險(xiǎn)很大。”

“她說總是做噩夢，夢見…”

“夢見什么？”

“夢見一個女人，五十三歲，總是問她為什么要偷心臟。”

我笑了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