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日那天，我媽送了我一件十五萬的游戲機，

女友崔妙看到電子發(fā)票后，瞬間就繃不住了。

“一個巴掌大的破機器至于買這么貴的嗎，太虛榮了?！?/p>

“你知不知道這筆錢夠山區(qū)多少孩子過一個冬天了？”

“我們應該把錢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！不然，你肯定會遭報應！”

我懶得跟她爭辯，直接懟了回去：

“這是我媽給我買的，跟你有什么關系？”

“你那么有愛心，怎么不把你那幾萬塊的包包捐了?！?/p>

崔妙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，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。

可我出差一周回來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我的電競房被搬空了。

崔妙正坐在客廳一臉認真地看著我：

“親愛的，我把你那些不用的電子設備都捐給我老家那些貧困親戚了?！?/p>

“還有你的卡我也幫你做了規(guī)劃，以后你的工資直接打到我卡上?！?/p>

“我來幫你做更有意義的投資?！?/p>

我氣到發(fā)笑，當著她的面，撥通了我媽特助的電話。

她不是喜歡當慈善家嗎？

這次，我就讓她好好出名，讓她求著我把東西一件件還回來。

1

“十五萬？”

“鐘嶼，你瘋了嗎？”

她猛地提高了音量，引得鄰桌的人紛紛側(cè)目。

她的臉色鐵青，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失望。

“一個游戲機而已，十五萬！你太虛榮了！”

“你知不知道這筆錢夠山區(qū)多少孩子過一個冬天？”

她痛心疾首，貌似我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，

而她，是那個站在道德制高點審判我的圣人。

“我們應該把錢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，你這樣奢靡浪費，是會遭報應的！”

我過生日用我媽送的禮物，就要遭報應？

“我們馬上就要組建家庭了，鐘嶼，你必須學會節(jié)儉，”

“必須改掉你這大少爺?shù)某裘?！?/p>

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，手在餐桌上重重一拍，杯子里的水都晃了出來。

“我的錢，每一分都是我辛辛苦苦在金融市場里拼殺出來的?！?/p>

“是要用來構(gòu)建我們未來的，不是讓你拿去買這些垃圾的?！?/p>

我懶得理她，正好公司安排出差一周。

回家后我當晚就收拾行李準備離開。

我正在房間里收拾出差要用的行李，

身后的門“咔噠”一聲被人關上了。

崔妙靠在門上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(tài)。

“阿嶼，剛才在外面人多，我不想讓你下不來臺，所以語氣重了點。”

“但我心里是真著急，你別生我氣?！?/p>

她走過來，從我行李箱里拿走我的定制款黑科技耳機，

拿到眼前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
“你看看你買的這些東西?！?/p>

“華而不實，能當飯吃嗎？一個耳機而已，還要時不時送去檢修，那難道不花錢嗎？”

她重重把耳機扔回行李箱，力道大得讓耳機充電倉都裂開一條縫。

“阿嶼，你聽我一句勸，男人終究是要挑起大梁照顧家庭的?！?/p>

“你這么大手大腳不知道體諒未來妻子，以后怎么彎腰給老婆洗腳？怎么給孩子換尿布？”

我之前怎么會覺得她這張臉很溫柔漂亮？簡直是瞎了眼。

她見我沒反駁，似乎覺得自己的說教起了作用，更加來勁了。

她清了清嗓子，換上了一副規(guī)劃師的口吻，

“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個人自由，但你必須要想清楚，我們結(jié)婚后，就是一個經(jīng)濟共同體了?！?/p>

“我們的錢，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，要用來投資，要用來升值?！?/p>

“更重要的，是要孝敬我爸媽，讓他們安享晚年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目光灼灼地盯著我，仿佛在審視一件即將被她收購的資產(chǎn)。

“你這樣大手大腳，花錢如流水，我父母還指望我們給他們養(yǎng)老呢?！?/p>

“我們這個小家，經(jīng)不起你這么折騰?！?/p>

我忍無可忍，將手里的開裂的充電倉重重丟回行李箱，同居情侶那點可笑的情面，被我徹底撕了個粉碎。

“崔妙！你她媽腦子是不是進水了？”

我指著她的鼻子，聲音隱忍著無盡的憤怒。

“我們還沒結(jié)婚！你現(xiàn)在就開始算計我的錢，拿去養(yǎng)你全家？”

“我告訴你，別說我媽有錢，就算她沒錢，”

“我鐘嶼自己賺的每一分錢，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地支配！”

我氣得發(fā)笑，看著她那張錯愕的臉，覺得無比諷刺。

“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？需要我?guī)е业娜考耶斎ソo你扶貧，幫你實現(xiàn)階級跨越？”

“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，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?！?/p>

“我也不會讓你這種撈女占到我家一分一毫的便宜！”

崔妙被我一連串的搶白說得愣住了，但她很快就調(diào)整好了表情。

她非但沒有生氣，反而露出一種“你真不懂事”的包容神情，繼續(xù)她的洗腦。

“阿嶼你怎么就不明白呢？婚姻的本質(zhì)就是資源整合，你現(xiàn)在不理解，以后就懂了?！?/p>

她試圖來拉我的手，被我厭惡地躲開。

“我這是在幫你樹立正確的消費觀，是為我們的未來做長遠規(guī)劃?！?/p>

“你太年輕，容易被消費主義迷惑?！?/p>

她的語氣輕描淡寫，是在對我進行一場赤裸裸的人格pua和財產(chǎn)掠奪。

“你放心，只要你聽話把錢都交給我來打理，我不會虧待你的?！?/p>

我被她這副理所當然的偏執(zhí)和自大徹底惡心到了。

我終于明白，我們之間的問題，不是消費觀不同，

而是她從骨子里就沒把我當成一個平等的伴侶，

而是一個需要被她“規(guī)劃”和“支配”的附屬品，一個隨時待價而沽的吸血包。

我懶得再看她一眼，轉(zhuǎn)身從衣柜里拖出早就收拾好的公文包。

我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崔妙，她踉蹌了一下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。

我拉著行李箱，頭也不回地走到玄關，重重地摔上了門。

拿出手機給助理發(fā)了條信息，讓他幫我訂好出差期間的酒店。

等我出差回來，第一件事就是讓崔妙打包滾蛋。

2

出差的最后一天，手機震了一下。

是崔妙發(fā)來的消息。

“親愛的，你那些不用的東西我都幫你處理了，做了一件大好事?！?/p>

我正對著電腦核對數(shù)據(jù)，看得頭昏腦漲。

以為她終于開竅，把我那些準備捐贈的舊手機舊衣服送出去了，

便隨手回了個“嗯”。

下一秒，手機瘋狂震動起來。

一連串的照片彈了出來，我隨手點開一張，差點把手機扔出去。

照片里，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中年男人，體型富態(tài)，正咧著嘴站在豬圈門口。

他身上那件，是我上個月為了參加家族長輩的壽宴買的西裝。

我忍著惡心點開下一張。

泥濘的鄉(xiāng)間土路上，幾個精神小伙并排站著，

他爭相搶奪我價值十五萬的游戲機，手腕戴著爸媽送我的百達翡麗，穿著我的Kiton短袖和阿瑪尼西裝外套，腳上卻踩著沾滿泥巴的豆豆鞋。

昂貴的表盤被劃花，表盤上鑲的鉆被扣的七零八散。

游戲機也慘遭毒手，手柄上全是油膩膩的指紋。

更別說衣服，不僅被汗浸濕，還有不少煙灰洞。

最后一張照片，一個黑瘦的男人，穿著我的Prada襯衫，拿著我準備送給妹妹的新款水果手機，

蹲在田埂上，一邊啃玉米，一邊指著被盛夏太陽暴曬后發(fā)燙的水果手機滿臉嫌棄。

緊接著，崔妙的語音彈了出來，帶著一種自我感動的圣母腔調(diào)。

“看，他們用得多開心！這比放在你柜子里落灰有意義多了?！?/p>

“他們都很感激你的善良大方?！?/p>

胃里一陣翻江倒海，實在是惡心的想吐。

我深吸一口氣，手指顫抖著，將崔妙的所有聯(lián)系方式，

一個一個，全部拉進了黑名單。

出差結(jié)束，我拖著行李箱回到公寓。

我沒打算再住下去，只想拿走我剩下的東西、和這個人，這攤爛事，徹底告別。

剛走進大堂，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叫住了我。

“阿嶼，你回來啦？”

我僵硬地回頭。

崔妙站在那里，旁邊還跟著一個男人，正是照片里穿我襯衫，用我的手機，還嫌棄我給妹妹買的最新款水果手機，在盛夏太陽下暴曬會發(fā)燙的那位。

他搓著手，局促地笑著，襯衫的領口上還沾著一塊不明的油漬。

“姐夫好，我表姐說你又帥又大方，我特意來城里感謝你?！?/p>

崔妙則是一臉圣潔的光輝，仿佛自己是普度眾生的活菩薩。

“阿嶼，我替你做了這么多善事，你是不是很感動？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軟?！?/p>

她朝我走過來，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。

“以后我們家里的事，都我來做主?！?/p>

說著，她伸出手，想來拉我的手腕。

那只手仿佛帶著照片里豬圈的腥臭和田埂的泥濘，向我伸來。

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生理上的厭惡瞬間沖垮了我的理智，

我胃里一陣翻涌，忍不住干嘔了一下。
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剛好身后電梯門“?！钡囊宦暣蜷_了。

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沖了進去，轉(zhuǎn)身對著電梯外的兩個男人，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。

“我不認識他們！他們是小偷！快叫保安！”

電梯里我的鄰居也愣住了，他看看我，又看看外面錯愕的崔妙。

在崔妙震驚又不甘的眼神中，電梯門緩緩關上。

3

我沖進公寓時，胸口憋著一團火，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成灰燼。

可我沒想到，她為我準備的“驚喜”，遠比我想象的更加盛大，也更加荒唐。

客廳的茶幾上，整整齊齊地擺著一摞紅色的證書，

燙金的“慈善捐贈證書”幾個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受贈人那一欄，赫然寫著：崔妙、鐘嶼夫婦。

崔妙跟了進來，臉上沒有絲毫愧色，反而帶著一種邀功的得意。

她無視我快要噴火的眼睛，指著那些證書。

“看，我把你的捐贈都做了證書，還發(fā)了朋友圈，大家都在夸我們有愛心呢?！?/p>
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
“誰跟你夫婦？”

“你經(jīng)過我同意了嗎？”

她卻露出一副溫柔又寵溺的表情，仿佛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。

“哎，這孩子，做好事還不留名，太害羞了?！?/p>

“放心，你的善良大家都看得到?！?/p>

我死死攥著拳，指甲掐進掌心，尖銳的疼痛讓我冷靜了一瞬。

我知道，現(xiàn)在跟她爭論一個稱呼毫無意義，

她只會用這種和稀泥的方式把我拖進無休止的歪理里。

我懶得再跟她廢話，轉(zhuǎn)身直沖電競房。

我要拿回我的東西，然后讓她帶著她那可笑的證書，立刻從我的世界里滾出去。

可當我的手推開電競房大門時，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
原本我親手組裝好的電子設備全部空空如也，

陳列著我所有心愛高達手辦的柜子，只剩下幾粒防塵珠，

就連我父親留給我的房屋不動產(chǎn)保險柜，此刻也大敞著門，里面空無一物。

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，只剩下我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。

“別找了?！?/p>

崔妙抱著胳膊，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上，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。

“那些奢靡浪費的東西，我都幫你捐給我老家親戚了?！?/p>

她臉上甚至帶著神圣的光輝，仿佛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大事。

“物盡其用，這才是它們最大的價值?！?/p>

“你說什么？”

我猛地回頭，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破音。

“捐了！”

那里面，那里面有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，

一套他當年親手設計的絕版珠寶，是他當年求娶我母親的愛情見證，也是我十八歲生日的禮物，

價值連城，更是我唯一的念想！

崔妙似乎很滿意我被“震懾”住的表情，她以為這是被她的“魄力”所折服。

她上前一步，臉上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、當家做主般的控制欲。

“哦，對了，還有件事?！?/p>

你的財務規(guī)劃太差了。

“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你公司財務，以后你的工資和信托基金分紅，直接打到我的卡上?！?/p>

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，

“我來幫你做更有意義的投資和理財?！?/p>

“你花錢大手大腳，買那么多沒用的東西，做個慈善都要我替你操心?！?/p>

她看著我慘白的臉，滿意地補充道。

“這錢我來管最合適不過，放心，該給你的零花錢，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?！?/p>

我氣笑了。當著所有人的面，我拿出手機，撥通了我媽特助的電話：

“王叔，幫我報警，地址是公園天下1棟101，有人入室盜竊我價值千萬的私人物品?！?/p>

“另外，通知法務部，準備起訴崔妙詐騙和侵占財產(chǎn)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