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歲生日那天，只因?yàn)閶寢寷]有第一時(shí)間給爸爸帶回來的阿姨端茶。

爸爸就讓保鏢叔叔把媽媽趕出了家門。

找到媽媽時(shí)，她正躺在老房子的花園里睡覺。

我湊過去擠進(jìn)媽媽的懷里，可她身上卻比地上的雪還要冷。

我慌了，拿出電話手表給爸爸打去視頻：

“爸爸，媽媽的身體好冷啊，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
爸爸不耐煩地撇了撇嘴：

“你媽正在練習(xí)演技呢，別管她！告訴你媽，什么時(shí)候愿意認(rèn)錯(cuò)，我就什么時(shí)候原諒她?！?/p>

“行了，我的頒獎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，別來煩我?！?/p>

電話啪地一聲掛斷，我盯著媽媽看了很久，可她卻始終不肯睜眼。

突然，我想起來戲劇節(jié)那天，媽媽演睡美人，也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

爸爸抱著我說：“元元，媽媽中了壞人的魔法，要王子的親吻才能醒哦?！蔽覝愡^去親了媽媽的額頭，可媽媽沒醒。爸爸笑著親了親媽媽的額頭，媽媽就睜開眼睛，還伸手抱了我。媽媽現(xiàn)在肯定也是中了魔法！

我一下子站起來：

“媽媽，我知道啦！你是睡美人，等我把王子爸爸找來，讓他親你一下，你就醒啦！”

1

花園里到處都是雪，好冷。

可我不敢躲，因?yàn)閶寢尵吞稍谶@兒。

我蹲下來，用凍得發(fā)紅的小手擦媽媽臉上的血。

以前媽媽化妝時(shí)，我也總這樣幫她擦腮紅，可這次媽媽沒笑，也沒眨眼睛。

我又跑去找了塊干凈的雪，攥成小團(tuán)化了點(diǎn)清水，小心翼翼地湊到媽媽嘴邊。

媽媽肯定是太渴了，才不說話。

我趴在媽媽胸口，耳朵緊緊貼著她的衣服。

平時(shí)這里會咚咚跳，像小鼓一樣，可現(xiàn)在安安靜靜的，比結(jié)冰的湖面還靜。

我慌了，趕緊掏出手腕上的電話手表，給爸爸打電話。

視頻接通的瞬間，我看見爸爸站在亮閃閃的舞臺上，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，周圍全是拍照的閃光燈。

“爸爸！”

我大聲喊。

“媽媽為什么一直躺在這里呀？她都不說話！”

爸爸皺了皺眉，聲音隔著屏幕傳過來，冷冷的：

“你媽在練習(xí)演技呢，別管她。告訴她，什么時(shí)候愿意認(rèn)錯(cuò)，我就什么時(shí)候原諒她。”

說完，屏幕就黑了。

我盯著媽媽的臉看了好久，雪落在她頭發(fā)上，像撒了層白糖。

我把自己的小外套脫下來，輕輕蓋在媽媽身上。

“媽媽，這樣就不冷了?！?/p>

我小聲說。

花園外的雪越下越大，我抱著胳膊縮成一團(tuán)，肚子餓得咕咕叫。

我想起以前媽媽會給我烤小餅干，酥酥甜甜的，可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。

我走到旁邊的垃圾桶邊，踮著腳往里看，空空的，只有幾片碎紙。

我蹲下來，挖了塊干凈的雪塞進(jìn)嘴里。

雪在舌頭尖上化了，涼得我打了個(gè)哆嗦。

忽然好像有人喊“不要”，我抬頭看，花園里只有我和媽媽，沒有別人。

媽媽的衣兜被風(fēng)吹開，掉出一張照片。

我撿起來，上面是我、媽媽和爸爸：

我穿著王子的小禮服，媽媽穿粉色的公主裙，爸爸也穿著王子裝，我們倆都湊在我臉頰邊親我，照片里的陽光好像都在笑。

我想起幼兒園的戲劇節(jié)，那天媽媽演睡美人，躺在小床上閉著眼睛。

爸爸抱著我說：

“元元，媽媽中了壞人的魔法，要王子的親吻才能醒哦。”

我握緊小拳頭，湊過去親了媽媽的額頭，可媽媽沒醒。

爸爸笑著親了親媽媽的額頭，媽媽就睜開眼睛，還伸手抱了我。

媽媽現(xiàn)在肯定也是中了魔法！

我一下子站起來，小拳頭攥得緊緊的：

“媽媽，我知道啦！你是睡美人，等我把王子爸爸找來，讓他親你一下，你就醒啦！”

我光著腳往花園外跑，雪粒踩在腳下，又冷又扎，可我不敢停。

我要快點(diǎn)找到爸爸，讓他來救媽媽。

2

我跑了好久，腳底又疼又麻。

我問了好多人，有的叔叔阿姨會停下來搖搖頭，有的直接匆匆走過。

直到一個(gè)戴鴨舌帽的叔叔蹲下來，問我找爸爸做什么，我說爸爸是王子，要去救中了魔法的媽媽，他就笑著說帶我去找爸爸。

我們走到一個(gè)好熱鬧的地方，到處都是亮閃閃的燈，還有好多舉著相機(jī)的人。

我看見爸爸了！

他站在中間，被好多人圍著，還把一個(gè)穿花裙子的小妹妹舉在脖子上，笑得好開心。

以前爸爸也總這樣舉我，我會揪著他的頭發(fā)，把小臉蛋貼在他臉上，那時(shí)候爸爸的胡子扎得我癢癢的。

旁邊站著許阿姨，她挽著爸爸的胳膊，看起來好親密。

我攥著衣角，想上前喊爸爸，可許阿姨也在那。

上次媽媽就是因?yàn)闆]給許阿姨端茶才會被趕出去。

我要是過去了，爸爸是不是也會把我趕出去？

就在我鼓起勇氣要走過去時(shí)，許阿姨忽然看見了我，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，把我拉進(jìn)一個(gè)小房間。

房間里好暗，她臉上的笑容沒了，眼睛瞪得圓圓的，好兇。

“誰讓你來的？”

她的聲音尖銳的像喇叭，扎得我耳朵疼。

我往后退了一步，小聲說：

“我找爸爸，讓爸爸救媽媽?！?/p>

許阿姨冷笑一聲，伸手掐了掐我的臉，疼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
“是不是你媽媽顧惜讓你來的？想在杜瑾修哥哥拿影帝這天逼他認(rèn)你們？”

她湊近我，聲音壓低了，卻更嚇人。

“你媽就是個(gè)上不得臺面的賤人，你也跟她一樣，是個(gè)小雜種！”

我不知道“賤人”和“小雜種”是什么意思，可我知道不是好話。

我鼓起勇氣，仰著頭喊：

“你才是壞人！不許說我媽媽壞話！”

“還敢頂嘴？”

許阿姨揚(yáng)手就給了我一巴掌，我的臉火辣辣地疼，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。

外面?zhèn)鱽戆职值穆曇簦?/p>

“誰在哭？”

許阿姨趕緊捂住我的嘴，對著門外喊：

“是我在刷視頻！你快回去接受采訪，小寶還等著呢！”

她松開手時(shí)，我還在抽噎，她卻抓起我的衣領(lǐng)，把我狠狠摔在地上。

“不愧是賤人的孩子，就會裝可憐?！?/p>

我爬起來，想開門出去找爸爸，可門已經(jīng)被鎖上了。

許阿姨走到我面前，從包里拿出一塊蛋糕，扔在地上，還用高跟鞋狠狠踩了幾腳。

奶油混著灰塵，看起來好臟。

“想找你爸爸？”

她彎下腰，眼睛里全是壞笑。

“跪著把這塊蛋糕吃了，我就帶你去找他?！?/p>

我看著地上的蛋糕，又想起園子里的媽媽。媽媽還在等爸爸的吻呢。

我吸了吸鼻子，擦掉眼淚，慢慢跪下來。

“你不能騙我。”

騙小孩子會長不高的。

我伸手抓起蛋糕，塞進(jìn)嘴里。

奶油是苦的，還有沙子的味道，我想吐，可一想到媽媽，就使勁咽了下去。

眼淚落在蛋糕上，混著灰塵一起進(jìn)了肚子。

許阿姨在旁邊笑得好大聲，像電視里的壞女巫。

就在這時(shí)，門忽然被打開了，爸爸的聲音傳進(jìn)來：

“你們在這里干什么？”

3

許阿姨聽見爸爸的聲音，趕緊站起來擋在我前面，臉上又堆起平時(shí)那種甜甜的笑：

“瑾修，元元剛才說餓了，我正拿蛋糕給他吃呢?！?/p>

爸爸的目光越過她看向我，我趕緊抬起頭，想讓他看看我被打紅的臉，還有嘴角沒擦干凈的蛋糕渣。

可許阿姨很快上前一步，挽住爸爸的胳膊，聲音軟軟的：

“瑾修，我們快去看看服裝吧，今天來的媒體那么多，可不能出錯(cuò)呀。再說元元有我照顧，你還不放心嗎？”

爸爸的視線落在我身上，卻沒看我的臉，只盯著我臟臟的衣服皺緊了眉頭。

“顧惜是怎么帶孩子的？把你弄成這副乞丐模樣！”

他的聲音里全是嫌棄。

“以后出去別說是我兒子，我丟不起這個(gè)人！”

我心里酸酸的，想跟爸爸說“媽媽沒有不管我”，還想告訴他，他每個(gè)月給媽媽的生活費(fèi)，都被許阿姨偷偷拿走了。

可我還沒開口，許阿姨就先說話了：

“是啊瑾修，你每個(gè)月給顧惜姐那么多錢，她怎么把元元帶成這樣呢？我都替你著急?！?/p>

“媽媽沒有拿到過生活費(fèi)！”

我急忙喊出來，生怕爸爸聽不見。

可爸爸眼里的失望更重了，他盯著我，像在看一個(gè)撒謊的壞孩子：

“跟你媽一樣，才這么小就學(xué)會說謊了。”

“我沒有！”

我急得站起來，想拉爸爸的手。

“爸爸，你給媽媽的錢，都被許阿姨......”

“你是想說，錢都被許茹拿了？”

爸爸打斷我的話，語氣冷得像冰。我趕緊點(diǎn)頭，眼睛亮起來。

爸爸終于要相信我了！

可下一秒，爸爸卻狠狠瞪了我一眼：

“跟你媽一樣，撒謊成性！”

我愣在原地，眼淚又要掉下來了。

為什么爸爸寧愿相信許阿姨，也不相信我和媽媽呢？

以前我不小心打碎媽媽的花瓶，爸爸都會蹲下來問我有沒有嚇到，可現(xiàn)在他連我的話都不肯聽了。

我想起花園里媽媽冰冷的身體，又鼓起勇氣，拉住爸爸的衣角，聲音帶著哭腔：

“爸爸，媽媽身體好冷，我暖不熱她，也叫不醒她，你去親親她好不好？就像上次戲劇節(jié)那樣，親一下媽媽就醒了?！?/p>

爸爸的臉色突然變了，他皺著眉問：

“什么叫不醒？她不是在醫(yī)院休養(yǎng)嗎？她只是給茹茹捐了一個(gè)腎，醫(yī)生說不會有危險(xiǎn)的！”

許阿姨的臉一下就白了，她趕緊抓住爸爸的胳膊，催促道：

“服裝師在催了，我們快過去吧，別讓大家等急了?！?/p>

爸爸卻沒動，眼睛緊緊盯著我，像是在確認(rèn)我說的是不是真的。

許阿姨又開口了，聲音帶著點(diǎn)委屈：

“瑾修，我知道顧惜姐是嫉妒我陪在你身邊，才讓元元說這些話的。要是你覺得為難，我今天就辭職好了，省得大家不開心?！?/p>

爸爸的臉上又露出那種我熟悉的厭惡，他甩開我的手，怒斥道：

“小小年紀(jì)心思這么壞，你媽真是把你養(yǎng)廢了！”

說完就要走，我趕緊又拉住他的衣角，哭著求他：

“爸爸，我說的都是真的，媽媽還在等我們呢！”

爸爸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，終于松口：

“等我采訪結(jié)束，就跟你回去。”

4

聽到爸爸說采訪結(jié)束就跟我回去，我趕緊松開了他的衣角，心里盼著時(shí)間能走快一點(diǎn)。

媽媽還在花園里等著呢，她肯定凍壞了。

這時(shí)，門又開了，許阿姨的女兒走了進(jìn)來。

她穿著一條亮晶晶的裙子，頭發(fā)上還別著小蝴蝶結(jié)，看起來就像商店里的洋娃娃。

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，皺著鼻子問許阿姨：

“媽媽，這個(gè)小乞丐是誰呀？好臟呀?！?/p>

“小乞丐”三個(gè)字像小石子一樣砸在我心上，我攥緊拳頭，大聲反駁：

“我不是小乞丐！我叫杜思源！”

說完，我扭頭看向爸爸，眼睛里滿是期盼。

以前有人笑話我的時(shí)候，爸爸都會把我抱起來，告訴別人“我家元元是最棒的”，這次他一定也會為我說話的。

可爸爸只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，語氣里全是嫌棄：

“整天弄得臟兮兮的，怪不得人家說你是從垃圾桶里爬出來的。”

說完，他理都沒理我，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

我愣在原地，小手不自覺地?fù)钢路系钠贫础?/p>

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，一顆接一顆掉在地上。

我不明白，以前爸爸總抱著我說我是天下最好的小孩，為什么現(xiàn)在他會這么討厭我？

難道我真的像爸爸說的那樣，又臟又差勁，所以他才不要我了嗎？

許阿姨走到我身邊，彎下腰，笑著問我：

“知道你爸爸為什么不喜歡你嗎？”

我呆呆地抬起頭，眼淚還掛在臉上。

“因?yàn)樗粣勰銒寢屟??！?/p>

許阿姨的聲音輕輕的，卻像冰錐一樣扎進(jìn)我心里。

“男人只會疼自己喜歡的女人肚子里生的孩子，你和你媽媽，早就不被他放在心上了?！?/p>

“你騙人！”

我猛地推了許阿姨一把，雖然我力氣小，沒把她推開，可我還是要大聲反駁。

“爸爸愛媽媽！他以前說過，他最愛的人就是媽媽！我也不是小乞丐，我是媽媽的小寶貝！”

許阿姨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，她伸手就要打我，我嚇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
就在這時(shí)，一個(gè)穿著黑衣服的阿姨慌慌張張地跑進(jìn)來，對著許阿姨喊：

“許姐，不好了！瑾修哥隱婚生子的消息被曝出去了！”

許阿姨愣了一下，很快就反應(yīng)過來，她皺著眉，裝作很驚訝的樣子：

“怎么會這樣？是誰把消息漏出去的？”

她的目光掃過房間里的人，最后落在我身上，語氣里滿是懷疑：

“元元，是不是你故意把記者帶進(jìn)來的？你媽媽讓你來的，對不對？”

我嚇得渾身發(fā)抖，急忙搖頭：

“我沒有！我不認(rèn)識什么記者！”

“啪！”

我的話還沒說完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。

是爸爸！

他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回來了，正失望地看著我，眼睛里全是怒火。

“你和你媽媽就這么見不得我好？”

爸爸的聲音又冷又硬。

“為了逼我承認(rèn)你們，連毀我前途的事都做得出來？你才五歲，怎么就學(xué)得這么壞！”

我捂著腫起來的臉，眼淚流得更兇了。

我想跟爸爸說我沒有，想告訴他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記者，可我哭得太厲害，話都說不完整，只能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喊：

“你為什么不相信我......你只信那個(gè)壞女人......”

爸爸根本不聽我說話，他從旁邊拿起一根皮帶，朝著我身上抽過來。

皮帶打在身上，疼得我渾身發(fā)抖，可我咬著牙，沒再哭出聲。

以前我摔疼了會哭，爸爸會趕緊抱我哄我，可現(xiàn)在他是打我的人，哭了也沒用。

我抬起頭，看著爸爸憤怒的臉，忽然覺得好陌生。

這不是我的爸爸，我的爸爸不會這么對我。

爸爸打了一會兒，看到我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，揚(yáng)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他放下皮帶，對許阿姨說：

“把他關(guān)在這里反省，什么時(shí)候認(rèn)錯(cuò)，什么時(shí)候再讓他出來?！?/p>

說完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5

“我不要在這里！我要去找媽媽！”

一想到媽媽還孤零零躺在花園里，雪花說不定已經(jīng)蓋滿她的衣服，我就急得往門口沖。

可腳還沒邁出去，許阿姨就抬起高跟鞋，尖尖的鞋頭狠狠踢在我腿上。

我“哎喲”一聲摔在地上，膝蓋又疼又麻，像有無數(shù)根小刺扎進(jìn)去。

許阿姨蹲下來，用鞋尖戳了戳我的胳膊，臉上滿是壞笑：

“想跑？沒那么容易?！?/p>

她轉(zhuǎn)身鎖上門，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“咔嗒”一響，把我困在了這個(gè)冷冰冰的房間里。

我趴在地上緩了好久，才慢慢撐起身子。

膝蓋腫得像饅頭一樣，一碰就疼。

可我不能放棄，媽媽還在等我?guī)О职只厝ツ亍?/p>

我抬頭看見窗邊有個(gè)凳子，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
窗戶沒裝防盜網(wǎng)，外面是草地，說不定能跳下去。

我扶著墻，一步一挪地走到凳子旁，爬上去踮著腳夠窗沿。

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來，吹得我打哆嗦，可我緊緊攥著窗框，深吸一口氣：

“媽媽，我來救你了。”

說完，我閉上眼睛，縱身跳了下去。

“咚”的一聲，我摔在草地上，眼前瞬間發(fā)黑，嘴里也嘗到了血腥味。

我趴在地上，肚子和膝蓋疼得厲害，可我咬著牙爬起來。

媽媽還在等我，我不能倒下。

我一瘸一拐地往花園走，每走一步，傷口就扯著疼，嘴角的血滴在雪地上，像一朵朵小紅花。

走了好久好久，我終于看到那個(gè)熟悉的花園，媽媽就躺在里面，身上蓋著我那件小熊外套。

我撲進(jìn)媽媽懷里，她的身體還是那么冰。

我把臉貼在她胸口，委屈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：

“對不起，媽媽......元元沒把王子爸爸找來......”

我摸了摸媽媽的臉，聲音越來越小。

“媽媽，元元好疼啊......爸爸為什么要打我呀？他以前明明說最愛元元了......”

眼皮越來越重，我靠在媽媽懷里，小聲說：

“媽媽，我有點(diǎn)困了，想睡一會兒......”

“媽媽，你什么時(shí)候才能睜眼呀......”

說完，我就閉上眼睛，再也沒力氣睜開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花園外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。

我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蹲在我們身邊！

“這里有人！”

后來，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我好像聽到有人撥通了爸爸的電話。

“杜先生，我們接到報(bào)警，在一個(gè)廢棄花園里發(fā)現(xiàn)兩具尸體，經(jīng)過初步鑒定，是您的夫人顧惜和兒子杜思源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