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
這些年，我撐起整個家，更用公司地位為哥嫂鋪路。

哥哥房子首付我掏的，嫂子寶馬我付的全款，侄子學費我按月轉(zhuǎn)。

我借老板信任，悄悄把高中學歷的哥嫂塞進公司，掛名后勤副經(jīng)理。不需坐班，月薪兩萬，每周露露面簽個字。全部門都知道他是我的人，不敢讓他干活。

媽炫耀：“我閨女當高管，兒子兒媳沾光！”

她偶爾愛我，發(fā)燒時趕來熬粥，摸我額頭掉淚。

可粥沒喝完，哥哥電話叫走她，鍋粥涼在桌上。

她總夸我爭氣，一邊戴我送的金鐲子炫耀，一邊埋怨我亂花錢。

我生日，她發(fā)兩百紅包，緊接著說：“嫂子看中兩萬六的包，你順便付了?！?/p>

她來我家?guī)滩?，離開時塞走我昂貴護膚品和補品，說給嫂子用。

她愛我，但更愛哥哥。

那份有限溫暖，像涼透的粥，食之無味，棄之，卻又記得它曾溫熱過。

5.

看李峻消失，我心底冰涼。

我轉(zhuǎn)頭看家人，深深看一眼。“行，你們說的對，都是我的錯?！?/p>

我哥得意地大笑：“早該覺悟了！”

“哥，嫂子，我想通了。”

聲音帶悔意，“一家人，終究一家人。項目沒了可再爭，親情斷了就真沒了?！?/p>

他們愣住，隨即狂喜，以為我還是冤大頭?！斑€是小妹明事理！”

我沒停信用卡，反提高額度。

我哥眼中閃貪婪光，嫂子暗算買什么。

媽媽笑得合不攏嘴，對哥說：“看你妹多懂事，以后對她好點?！?/p>

我望著媽媽：“媽，工作沒了，200萬是我的全部家當，我會交給您來保管?！?/p>

媽媽既欣喜又不安。

哥嫂交換眼神，認為錢遲早是他們的。

我看著他們狂喜的嘴臉，補充道：“你們在公司的工作也放心，我會打點好一切，沒人能動你們。”

6.

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是退一步的選擇。

就像侄子盯上了我書桌上點燃的香薰蠟燭，吵鬧著非要拿去玩。

我立刻上前阻止：“這個不能碰！快放下，那邊都是重要文件！”

我哥一把攔住我，語氣不耐煩：“你至于嗎？一根小蠟燭能怎么樣？讓孩子玩會兒怎么了！”

嫂子也幫腔：“就是，燒壞了什么我們賠唄?？茨隳切鈽?，別嚇著孩子！”

我媽直接把我拉開：“躲開點！什么破東西能比我大孫子開心重要？”

趁我們爭執(zhí)，侄子已經(jīng)抓起蠟燭，故意舉著它在屋里跑，火苗危險地擦過窗簾邊緣，逼近我放在一旁的文件袋。

那里面是最后一套房子的過戶材料，是我出國前留給他們的最后一份禮物。

“快停下！遠離窗簾！”我急著想沖過去，卻被哥嫂死死攔住。

“喊什么喊！看嚇著孩子！”嫂子用力推了我一把。

侄子覺得有趣，反而跑得更歡，火苗終于舔上了窗簾。

剎那間，火焰竄起，驚呼四起！

火被撲滅后，半個書房已成焦土，那個裝著文件的袋子早已化為灰燼。

哥嫂第一時間沖我發(fā)難。

“都怪你！”我哥指著我鼻子罵，“要不是你大呼小叫，孩子能嚇到失手嗎？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，我跟你沒完！”

嫂子緊緊摟著大哭的侄子，尖聲指責：“你不過損失套房子！我兒子受的驚嚇才嚴重！你這姑姑怎么這么惡毒！”

我媽捶打著胸口：“家具！全新的實木家具??！你怎么不買防火的！”

我沒應聲，目光定在侄子臉上。

我哥立刻用身子擋住兒子，沖我嚷道：“看什么看！燒個房子算什么，我兒子沒事就是萬幸！我告訴你，下周一我簽的那個大項目一落地，有的是你求我的時候！”他得意極了。

嫂子也揚起下巴，刻意捋了捋頭發(fā)：“就是，眼光放長遠點。明天我同學會，好幾個闊太太都來，我特意準備了條壓軸的珠寶，這才叫有效投資。”

他們意氣風發(fā)，仿佛燒掉的只是一個玩具房。

我低下頭，慢慢撣掉袖口上的灰。

想起起火前，侄子曾鬼鬼祟祟從主臥跑出來，懷里好像揣著東西。

現(xiàn)在想來，就是他媽花100萬押金租來的珠寶，和他爸押進全部身家當簽約的合同。

“人沒事就好”我抬起眼，

目光最后落在那片灰燼上，

要是他們知道，兒子剛才放火燒的，正是他們?nèi)康纳砑摇?/p>

以及這套被燒的房子,

是我出國前留給他們最后的資產(chǎn)。

不知道是什么想法,

我忍不住笑出了聲。